林诗韵伏在陆辰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楼下的战斗也接近尾声。猴子和他的人下手极黑,但都避开了要害。那几个歹徒被打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
“辰哥!都解决了!”猴子拎着一根滴血的钢管,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只是配上他脸上溅到的几点血迹,显得有些狰狞。
陆辰点了点头,对猴子说道:“把他们都捆起来,一个个审!我要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还有什么同伙!”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他一肘击晕的口罩男,“这个头目,重点照顾!”
“放心吧,辰哥!”猴子拍着胸脯保证道,“保证让他们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
陆辰安抚好林诗韵,让她和赵卫龙先带着一部分工人离开,然后走到那堆被歹徒扔在地上的笔记本和录音带旁边,弯腰捡了起来,小心地擦去上面的尘土。这些东西,是林松用生命换来的,也是揭开青河县所有黑幕的关键。
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陷阱,最终以陆辰的绝地反击而告终。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抓到了对方的一条重要爪牙,也再次确认了林松笔记本的重要性。
只是,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敌人,会善罢甘休吗?陆辰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眼神深邃。他知道,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青河县的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危险了。
夜风吹过狼藉的烂尾楼工地,卷起几片碎纸和尘土,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汗臭味却久久不散。猴子指挥着手下的兄弟,将那几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歹徒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一旁。
陆辰扶着惊魂未定的林诗韵,低声安慰着她。林诗韵脸色依旧苍白,紧紧抓着陆辰的手臂,仿佛一松开,陆辰就会消失一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让她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陆辰,我……我好怕。”林诗韵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没事了,都过去了。”陆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这种惊吓了。”他看着林诗韵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后怕。如果今天他晚来一步,或者猴子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赵卫龙带着几个工人清理现场,将歹徒遗落的砍刀、钢管等凶器都收集起来。他走到陆辰身边,看着陆辰额头上因为之前的打斗而渗出的汗珠,以及略显疲惫的神色,担忧地说:“辰哥,你身上也有伤,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陆辰摆了摆手:“皮外伤,不碍事。先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手尾。”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被捆绑的歹徒,眼神冷冽。
那个被陆辰一肘击晕的口罩男,此刻也悠悠转醒。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一睁眼就看到陆辰那张冷峻的脸,以及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年轻人,顿时心头一颤。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反剪着,捆得结结实实。
“醒了?”陆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姓名?谁派你来的?”
口罩男眼神闪烁,嘴巴紧闭,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
“呵,还挺硬气。”猴子在一旁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根沾着血迹的钢管,在手里掂了掂,“辰哥,对付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保证让他比娘们儿叫得还浪。”
口罩男听到这话,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依旧咬着牙不说话。
陆辰没有理会猴子的请缨,而是蹲下身,与口罩男平视:“我知道你们是亡命徒,不怕死。但是,死也分很多种。有痛痛快快的,也有一点点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背后的人,能给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这么卖命?他们现在在哪儿?恐怕早就把你当成弃子了吧?”
口罩男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陆辰的话,显然戳中了他的软肋。干他们这行的,无非是为了钱。老大失手被擒,手下的人,有几个会真正为他考虑后路?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你们的‘老板’是谁?”陆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个被捆着的歹徒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不好!他服毒自尽了!”猴子眼尖,一个箭步冲过去,掰开那歹徒的嘴巴,果然发现牙缝里残留着毒药的痕迹。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口罩男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还有人藏着这种后手。这无疑是断了他的退路。
陆辰眼神一凝,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些杀手,不仅仅是亡命徒那么简单,他们背后组织严密,甚至可能有严格的灭口纪律。
“搜!仔细搜他们身上,看看还有没有藏毒的!”陆辰厉声喝道。
猴子和他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将剩下的几个歹徒翻了个底朝天,连鞋底都没放过。果然,在另外两个歹徒的衣领夹层里,也搜出了用油纸包着的小剂量毒药。
看到这一幕,那两个被搜出毒药的歹徒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彻底没了指望。
口罩男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也开始崩塌。同伴的自尽,以及被搜出的毒药,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次栽了,而且栽得很彻底。他背后的人,显然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活着落在陆辰手里。
“说吧。”陆辰看着口罩男,“现在说出来,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你也想跟他一样,我不拦着。”他指了指那个已经冰冷的尸体。
口罩男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看着陆辰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是……是张富贵以前的一个手下,叫黑蛇。”口罩男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他……他联系的我们。说……说只要干掉你,还有你身边的女人,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黑蛇?”陆辰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是张富贵手下比较悍勇的一个打手,在张富贵倒台后就销声匿迹了。
“黑蛇背后是谁?他哪来那么多钱?”陆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