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岁感觉自己就像看了一场电影。
那些生平在她眼前一一略过,但实际不过短短一瞬。
那种感觉很奇妙,但她又半点不觉得陌生。
就在小阿岁以为还要接着看小桉桉爸爸和小千千的爱恨情仇时,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变了。
就在司老爷子找过孟千旬后,她又突然失踪了。
司南珩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失踪,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个人突然找上了他。
那个人自称玄师,他告诉他,孟千旬实际是地府孟婆,跟他在一起是在不断吸食他的气运,所以他家中开始出现不睦。
如果不及时将气运夺回,他还有整个司家的气运都会被孟婆夺走。
那人同时交给他一张符咒,言称只要将符咒贴在孟婆身上就能将他被夺走的气运夺回。
司南珩自然不信,扭头就将符咒扔了。
可后面的发展却全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该被扔掉的符咒在孟千旬重新出现那天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孟千旬猝不及防被符咒所伤。
与此同时,她一直追查的盗走地府至宝的那人现身,正是交给司南珩符篆的玄师。
之后的画面,忽然变得有些混乱。
小阿岁能看到那人身后还带着一群人,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画面就开始飞速跳跃。
先是混战,紧接着孟婆重伤。
司南珩眼睁睁看着孟婆身体因重伤开始消散,整个人陷入一股自责与绝望之中。
他不知道孟婆在阳间行走用的只是分身,分身将他的自责看在眼中,清冷的眸子里难得带了无奈。
她并不怪他,但两人注定无法走到最后。
于是在消散前,她消除了他与她相关的所有记忆。
司南珩的记忆消失了,可他心底那好像空了一个洞的感觉依旧还在。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可他却不记得那是什么。
花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在心里治疗师的干预下选择了放弃。
他又变回了原本司家大少的模样。
在父亲的逼迫下,他接受父亲要求为家族与柴家联姻,但他始终无法接受柴箐箐。
因为不管表面如何,他内心始终像是被无边的黑暗笼罩。
柴箐箐不愿自己成为他人笑柄,用了点手段让两人成为事实夫妻,一年后生下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本以为所有的事情会因为孩子的出现走向正轨。
然而就在司北桉降生的那天,一个让阿岁都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嵇犹。
他仿佛是为了司北桉而来,却只是那么看着他降生。
他的出现本该无声无息,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但许是曾经与孟婆接触太深的缘故,司南珩察觉到了嵇犹的存在。
嵇犹也从他身上察觉到孟婆的气息。
许是出于好奇,嵇犹抬手将他被孟婆洗去的记忆又还给了他。
司南珩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绝望如潮水几乎将他吞没。
与此同时,他也意外得知了另一个真相——
那天被他扔掉的符咒,竟是被柴箐箐拿走了并偷偷放到他身上。
也正因为那张符咒,导致孟千旬的死。
小阿岁看到了月子中的柴箐箐歇斯底里控诉着司南珩对她的不公平,她承认自己将符咒放到他身上,但她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
司南珩这一辈子,承受了太多以为了他好为名的控制。
他无法接受柴箐箐的说辞,更无法接受的是他的爱人因他而死。
他说,
“我欠了她的,便由我的性命来偿还。”
柴司两家本就只是联姻关系,这个孩子就当是给这段关系的一个交代。
司南珩心意已决,只是临走时看着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心底依旧有一丝不舍。
这个孩子,大概是自己此生唯一的骨血。
虽然这不是他与所爱的人所生,可他依旧爱他。
她看着他最后将额头贴近那个孩子,轻声诉说着对他最后的期盼,
“北桉,愿你如生命树般自由生长,一生安泰,无病无灾。”
作为父亲,他唯一能够留给这个孩子的,便是这个带有他全部期盼的名字。
小阿岁看到这里瞳孔微微一颤。
小桉桉的名字……
跟二师父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讨厌小桉桉呢?!
没等小阿岁细究到底是谁出了bug,眼前的一切又如走马观花快速流转。
司南珩跟随嵇犹离开。
嵇犹告诉他,只要献出自己的魂魄就能替他复活孟千旬。
司南珩信了,他不知那天在他面前死去的只是她的分身,他只希望让她活过来。
于是他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嵇犹。
之后的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阿岁以为这段生平到此终结的时候,却见连接孟婆的那道金光动了。
她看到嵇犹将那桉桉爸爸的死魂交给了小千千。
没有他的思念为引,孟千旬已经认不出眼前的死魂是谁。
本该将他投入孟婆汤做材料,她却鬼使神差地将他留了下来。
如同他失去记忆却将心空出来一样,她虽不记得他,却直觉他很重要,看着那只剩躯壳的魂魄,她莫名对着它落了泪。
嵇犹就站在一旁,看着她,问,
“为了一个阳间人,让自己实力大减,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胜任孟婆一职么?”
孟婆在阳间的分身也是她实力的化身。
彼时地府混乱,孟千旬因分身消散导致实力大减,确实没法控制局面。
嵇犹见她不语,只道,
“罢了,如今地府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了。”
然后,他将一道灵力封入了孟千旬的伞中,孟千旬因此恢复实力。
小阿岁看完一切还有些气呼呼,她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坏鱿鱼的事!
甚至桉桉爸爸就是他害死的!
明知道是他拿走了桉桉爸爸的魂魄,但阿岁莫名的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是哪里呢?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小千千手里那把从不离身的那把骨伞。
画面里骨伞力量是因为坏鱿鱼才恢复的,但是阿岁觉得他没有那么好心。
心里莫名有些直觉,小阿岁干脆双手掐诀,法印金光猝不及防再次朝着孟千旬随身的骨伞而去。
孟千旬眼眸一冷,刚要作势阻挡,那边一直没有动作的罗酆离忽然抬手。
孟千旬动作被阻,手中的骨伞再次被法印渗入,倏然在众人头顶撑开,华丽的伞盖将几人覆盖其中。
孟千旬只见法印金光再次笼罩伞盖,又似乎在里面一寸寸探寻。
正莫名间,金光似是触碰到了什么。
小阿岁眼眸瞬间亮起,“找到了!”
法印金光拉扯出一道封印,正是当初嵇犹将灵力送入时随手落下的封印。
孟千旬骨伞本就是被洗去生平记忆的魂魄残息凝聚她的鬼力而成,里头哪怕多出一道气息她也不甚在意。
但此时,她感应到金光拉扯下透出的丝丝缕缕的气息,似是想到什么,她心头猛地颤动。
不再阻拦小阿岁的动作,反而抬手掐诀,帮着她破开那处封印,主动将封印下那道灵力,猛地从她的伞中剥离。
随着两人的动作,原本覆在魂棺上的法印金光似有感应,也倏然朝着伞盖那处封印聚拢。
随着灵力凝聚,伞盖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孟千旬却不为所动,依旧将力量集中其上。
终于,只听咔的一声。
伞盖上方破开明显的缝隙。
金光顺着缝隙洒落,而伴随着金光落下的,还有另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