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却是一根鎏金的发簪,旁边还有一张花笺,隐隐带了些桂花的香气。
郑凌波下意识伸手去捂住那花笺,又抬眼去看锦儿,却见锦儿早在盒子打开瞄见那花笺的时候就很有眼色的转开了头。
郑凌波抿了抿嘴,将那花笺收了起来,然后才去看盒子里的发簪。
发簪是桂花的样式,设计的很是有些巧思。
郑凌波拿在手里瞧了又瞧,又忍不住坐在梳妆镜前往自己头上比划,完了转头去看锦儿,口中问道:“好看吗?”
锦儿笑眯眯的说道:“姑娘花容月貌,当然好看。”
郑凌波有些急:“我没说我!”
锦儿故意道:“那说的什么?”
郑凌波“哎呀”一声,有些恼的转头看向镜子,捂着耳朵道:“不跟你说了。”
锦儿在她身后乐的抿嘴直笑,好半天想起来问郑凌波:“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和大公子说呀?”
郑凌波愣了一下,脸颊还有些发烫,想了想,轻声说道:“再过些时日吧。”
她想等将军府等灭门之灾过去了再说。
无论如何,上一世火烧将军府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她是决计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将军府的。
锦儿虽然不知道她心中的缘由,但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再问什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过去了。
主仆两个闹了一会儿,天色已晚,郑凌波略洗漱了一番,便进了卧室。
这会儿才舍得将那花笺拿了出来,让锦儿留了一盏烛火,捧着花剑细细看过去。
这是两人挑明了感情之后,容逸第一次送她的东西。
花笺里他的字也和他本人一样。,猛的一看温润如玉,细细观来却满是锋芒,满篇寥寥数字,字字未提相思,却满是相思,看的郑凌波面红耳赤却又禁不住心生欢喜。
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
哪怕以前为了柳承望她不惧生死,她心甘情愿,但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心里好像藏了一只小鹿一般。
活蹦乱跳那小鹿身上大抵还抹了蜜糖,蹦着跳着便将那蜜糖洒遍了她心里的每一处地方,让她连呼吸都禁不住带了些甜意。
连睡梦中都仿佛像是被这甜蜜的桂花香气所笼罩,第二天醒来隐约还能嗅到那股浅淡的香气。
郑凌波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拿着信放在心口的地方就睡着了。
幸亏她晚上睡觉并没有胡乱翻滚,睁开眼时那花笺还好好的在她心口处平铺着。
郑凌波珍惜的将那花笺拿起来,起身下去从箱笼里翻箱倒柜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盒子,将那花笺稳妥的放了进去。
锦儿进来看她正低头捧着盒子,神情一时间有些惊讶:“姑娘怎么突然将这盒子翻出来了?”
她是打小就跟在郑凌波身边的。
郑凌波以前小的时候,她的母亲杨玉凤还在。,偶尔回来时会给郑凌波带些小礼物。
郑凌波每每收到礼物很兴奋的玩够了,便会将它们放在盒子里保存下来。
当时杨玉凤和郑将军发现她这个小习惯一时又是感动又是内疚,郑将军大手一挥,给郑凌波打了十几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只道让郑凌波放心保存。
遗憾的是,自从杨玉凤去世,郑将军也很少回京,当时的盒子,只用了不到十个便就这么放下了。
剩下七八个空盒子郑凌波再也没有机会能打开过。
这会儿看见郑凌波手上捧着那盒子,锦儿才会这般惊讶。
不过惊讶脱口而出之后,她恍然又想起来,昨天那位不知名人士送来的礼物里,除了一根发簪在梳妆台上放着,似乎还有一张花笺。
锦儿没看清花笺上写了什么,但鼻尖隐约嗅到了桂花的香气,又想到慕容慧妍中秋当晚暴露出的秘密,便心知肚明这八成是那位隐瞒身份的小郡王送来的。
她无意识的抿嘴笑了起来,有点儿替郑凌波感到开心。
虽然同样都是付出感情,但很显然之前姑娘的感情投注在柳承望身上的时候,是从来都不能得到反馈的。
但那位容逸公子却不一样。
甚至容逸的身份还是个小郡王,但就锦儿亲眼目睹过的那几次,只觉得容逸和郑凌波相处时却总是贴心的让她感到惊讶。
锦儿她不懂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只是觉得自家姑娘和容逸公子相处时,脸上的笑容是真切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她作为一个外人看着,也觉得那位容公子是真真切切将姑娘放在心上的。
倘若姑娘和容公子最后真的能走到一起,再怎么样也是比柳承望那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强许多的。
病中探望了柳承望一次,郑凌波并没有急着再一次上门,就算她心中有所筹谋,但两家已经疏离了这么久,她怕表现的太过急切,难免引人怀疑,因此便按耐住,等了些时日,照常和小姐妹们游园吟诗赏花。
偶尔也会见到柳柠柠。
不知道柳柠柠是不是被家里母亲和兄长叮嘱过了,再见郑凌波的时候,虽然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却也不会主动凑过来找事情了。
她不主动来吵架,郑凌波也乐的轻省。
两人在外头见了,嘴角一扯,敷衍的一笑,便当是打了招呼。
偶尔柳柠柠表现的抗拒过激了一些,她也不甘示弱,只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现如今却跟个毒蜂似的碰不得,柳柠柠拿她没有办法,索性眼不见为净,也跟柳承望一样闭门不出了。
不过锦儿倒是给郑凌波带了个小道消息,说是柳家最近正在给柳柠柠相看,柳柠柠大概是看上了御史大夫宁家的公子。
因为相看,躲在家里倒也有了理由,备嫁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怎么看都是个该重视的大事,因为这事不参加小姐妹的活动倒也没人说什么。
听到宁家的名字,郑凌波不觉有些纳闷。
她记得上一世柳柠柠嫁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好像是柳父的门生,不清楚这一世怎么就攀上了御史大夫宁家?
将这疑问放在心里,郑凌波让锦儿顺便去打听了一下两家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