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抱歉，我就是没忍住。那李老太太，她......她没事吧。”
朱洁摇摇头，“我去的及时，瘴喉鸟还没进屋就被我赶走了。”她顿了顿，“不过，她好像还是被它吓到了。李麒来找麻烦的时候，说她正在医院里。”
闻言，旋涡的手倏得收紧。
徐栀心中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旋涡，不会是李家的人吧。”
【你才反应过来吗，那个李麒是他父亲。不过他父亲不喜欢他就是了。】
“不喜欢他？难道他爸喜欢的是朱洁说的那个太监。”
【应该吧，反正两个儿子他总得挑一个喜欢吧。】
阿司有些心不在焉。
徐栀嘴角抽搐，“什么叫总得挑一个喜欢，万一两个都不喜欢呢。”
阿司放下了手中的鱼食，看着池中亭亭玉立的莲花，淡淡开口。
【这都不懂。要是两个都不喜欢，那就说明李麒外面还有孩子。】
【反正，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自己的孩子跟别人的孩子总有一个是喜欢的。】
徐栀撇了撇嘴，“你还真会总结。”
【谢谢夸奖。】
到了休息地，蔷薇抬头看向这个她曾经待过的小院，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队长，我....我想出去一趟。”旋涡有些扭捏的开口。
王面一早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什么都没问，只是道，“早去早回。”
见旋涡离开，几人回了各自的房间。
吱呀——
徐栀探出脑袋，见四下无人，踮着脚从屋里挪了出来，像是做贼般的踮步走路。
砰——
光顾着看身后，丝毫没有注意身前路面情况的徐栀，扭头就撞进了一个怀抱。
“阿栀？”王面扶着徐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大半夜不好好休息，怎么还跑出来了？”
徐栀揉着撞疼的鼻子说不出话来，眼眶瞬间涌上了一层薄雾，她气闷的抬手捶了他一下，闷声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胸膛这么硬。”
王面握住了她青葱般的手，俯身轻轻地揉着她的鼻梁，“怎么样，感觉好点了？”
略有些粗砺的指腹划过细嫩的皮肤，带来了异样的触感，徐栀缩了缩脖子，“好多了。幸亏我最近没上火。”
“嗯？”王面一时间没能理解。
徐栀叉腰，佯装气愤道，“不然，我就流鼻血给你看。”
“阿栀......”一声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响起。
听得徐栀身子一愣，有些不习惯的开口道，“你这是想当男狐狸精嘛。”
王面轻笑一声，“我只想当能吸引到你的男狐狸精。”
“你！”徐栀娇瞪了他一眼，毫无威慑力，“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从一侧的墙根翻了出去。
“我们为什么不走大门，要翻墙？”这让王面升出了一丝做贼的感觉。
徐栀拉起他的胳膊追着旋涡的路线跑了过去，“我这不是怕吵到大家嘛。”
两人离开没多久。
“檀香？”
“蔷薇姐？”
檀香和蔷薇两人站在墙根下，你看我，我看你。
“你？”
“你？”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一起？”蔷薇揉了揉鼻子，轻声问道。
檀香点点头，脚步一蹬，踩着一旁的墙根，轻巧地翻了出去，蔷薇紧随其后。
星痕和月鬼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四周，见没人忙往墙根冲。
“你干嘛！”月鬼看着突然跑出来抢他位置的星痕，一脸不解。
星痕同样也不愿让步。
“我还没问你干嘛呢？是我先来的。”
月鬼哼了一声，“我饿了，要去买吃的。算了，我让你先走。”
说着，他还朝着二楼熄灯的房间多看了两眼。
两人翻墙后，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
天平踩在窗沿上，见大家已经熄灯休息，忙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脚步一迈，从楼上飞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陆邪和黄彦靠在窗框上，看着这支翻墙翻出花来的特殊小队，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特殊小队都有这样半夜翻墙的习惯吗？连带着把薇薇都带坏了，不过他们这是要去干嘛，去聚会还是偷吃。”
黄彦刚处理完另一边的任务，才听陆邪说了李家的事情，就发现徐栀几人翻墙的事。
陆邪耸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阿栀，你怎么知道我出来做什么？”王面跟着徐栀直奔医院。
徐栀环抱双臂，小脸上写满了得意。
“我算出来的呀，请叫我神算子·徐大师。”
王面眼中满是宠溺，牵着她进了急诊大厅，没走几步就看见旋涡趴在留观室的门上望着里面。
“我就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们。在听到李老太太出事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开始不对。”王面蹲下身子缩在角落里。
“今天，不对。昨天，昨天是旋涡奶奶的七十大寿，就是你刚才说的李老太太。”徐栀悄声道。
来往的医护和急诊的病人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两人还以为他们是病人家属，看向两人的目光也带着一丝同情。
“难怪他昨天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王面恍然大悟。
檀香和蔷薇跟着手机上的定位找到了医院急诊大厅，两人站在安全出口处，隔着大门就看见了站得笔挺的旋涡。
他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望着留观室里的人。
“蔷薇姐，旋涡会不会和今天朱洁说的李家有关系。”檀香猜测道。
蔷薇摇摇头，“不知道。”
片刻后，“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多半是有关系的。他不愿意告诉我们，我们就当不知道。”
檀香点点头，“我明白。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颓废的样子。”
月鬼跟着提示走到了医院的另一头，好不容易才转到急诊正门，还没进去就遇见了同样低头转手机、调导航的星痕。
“欸？”
听见声音，星痕疑惑的抬头。
“月鬼？你不是去买夜宵了吗，你买到这儿来了？”
月鬼撇撇嘴，“我是跟着导航走的，导航提示我卖炒河粉的在这里，我才跟着它来的。”
星痕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哦~~导航提示这里面有卖炒河粉的，那要一起去看看吗？”
都到这儿来了，月鬼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不是旋涡嘛。”两人站在一旁的拐角。
星痕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看来，我们两个的目的是一样的。”
“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月鬼提醒着。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星痕轻哼一声。
天平一身黑衣，戴上了口罩，出现在急诊大厅中，已经过了午夜，可来急诊的人却越来越多。
隔着人流，天平看见了像个石膏雕塑似的立在留观室前的旋涡。
“平时装得没心没肺，一有事还不是藏不住。”天平吐槽道。
旋涡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麻木了。他试着动了动，他这一动吓坏了四个方向偷窥的人。
孙姐听到外头有动静，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旋涡急忙躲到一旁，避开了孙姐的目光。
“我怎么感觉，好像看到大少爷了。”孙姐说着，捏了捏眉心，“我真是老花眼了，他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上京呢。”
两行泪水从旋涡眼中落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直到看见奶奶时，他浑身的血液才重新开始流动。
“奶奶，你放心，我已经有了能保护你的力量，明天我一定会逮到伤害你的瘴喉鸟，让它付出代价。”说着，旋涡趴在玻璃上朝里看了一眼。
老太太翻了个身，正对着大门，看着许久不见的奶奶，她的面容更加苍老，脸上多了数道深深的皱纹。
旋涡愧疚地低下了头，朝着出口大步离开。
旋涡走后，老太太睁开了眼，看向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或许是祖孙间独有的感应，从旋涡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老太太就醒了过来，还透过玻璃的倒影看见了他。
起初，老太太以为是幻觉，所以她不敢动，生怕一动旋涡就不见了，可慢慢的，她发现这不是幻境。
见他一直犹豫着，老太太也没作声，直到刚才孙姐起身，她才趁着这个间隙翻了个身，她想看一眼旋涡。
“王面，我腿麻了......”徐栀不好意思的开口。
王面起身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蹲下身子替她揉着发麻的双腿。
“这件事旋涡没有告诉我们，那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徐栀看着替她揉腿的人，轻声道。
王面点点头，“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