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老道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就是你的未来。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赵羽咬紧牙关，拳头握得指甲都陷进肉里。
他知道这是幻境，知道这是心魔在作祟。但那些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几乎要相信。
精神力在这一刻不是帮手，反而成了催命符。那些预见过的死亡画面，那些无数次在脑海里闪过的恐惧，此刻全部涌了出来，要把他淹没。
“认命吧。”老道士伸出手，“你改变不了命运。”
赵羽盯着那只手，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赵羽……”
那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清，但却莫名其妙地让赵羽心头一颤。
他扭头看去，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旷野边缘。
李英奇。
她穿着蜀山的弟子服，表情冷淡，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但她在看着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你是谁？”赵羽问。
李英奇没有回答，只是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旷野开始震动，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老道士的身影变得虚幻，但那声音依旧在回荡：“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赵羽感觉自己在下坠，整个人都要被那些黑洞吞噬。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怕死。
他真的怕死。
那些预见过的画面，那些血淋淋的未来，全都在告诉他——你会死，你一定会死。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道剧痛突然从背后袭来。
有人偷袭！
赵羽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尖还在滴血。
那张脸，赵羽认识——沈云申，沈云起的哥哥。
“真以为你能活着出去？”沈云申冷笑，“我弟弟死在你手里，你也别想好过。”
赵羽捂住背后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这不是幻境里的伤，这是真实的攻击！
沈云申趁着他陷入心魔，直接在幻境里动手了！
“找死！”
一声暴喝响起。
周翰的身影突然出现，一掌拍向沈云申。沈云申没料到会有人救赵羽，慌忙后退，但还是被掌风扫中肩膀，闷哼一声退了几步。
“赵羽！醒醒！”周翰冲到赵羽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这是幻境！你别被心魔骗了！”
赵羽抬起头，看着周翰。
周翰的脸很清晰，眼神很真诚。
不是幻象。
是真人。
“我……”赵羽想说话，喉咙里却涌上一股血腥味。
“别说话！”周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先把这王八蛋解决了再说！”
沈云申脸色阴沉：“周翰，你要插手？”
“废话！”周翰抽出腰间的短刀，“你以为我会看着你杀人？”
沈云申冷笑：“那就一起死！”
话音落下，他手中长剑化作无数剑影，铺天盖地地刺向两人。
周翰挡在赵羽面前，短刀挥舞，刀光闪烁，硬生生把那些剑影斩碎。但他修为毕竟不如沈云申，很快就落了下风。
赵羽靠着周翰塞的丹药，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看着周翰的背影，又看看四周依旧在扭曲的幻境，突然明白过来。
他必须自己走出去。
心魔这东西，别人帮不了。
“周翰。”赵羽开口，声音嘶哑，“拖住他。”
“你……”周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能出去。”赵羽说完，闭上眼睛。
他不再去看那些恐怖的画面，不再去听老道士的声音，也不再去想那些预见过的死亡。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精神力在体内流动。
精神力很强，强到让他看见未来，看见死亡。
但那又怎么样？
未来是活的，不是死的。
他看到的那些画面，不过是无数种可能里的一种。他可以去改变，可以去挣扎，可以去拼命。
就算最后真的死了，那也是他自己选的路。
旷野开始崩塌。
老道士的身影彻底消散。
那些尸体，那些黑洞，全都化作虚无。
赵羽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光芒里。幻境在瓦解，心魔在退散。
他看到周翰还在和沈云申缠斗，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够了。”
赵羽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
精神力化作无形的锁链，直接捆住了沈云申。
沈云申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快就……”
话没说完，赵羽一拳砸在他脸上。
沈云申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幻境彻底碎裂。
赵羽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张焦急的脸。
武飞雪，王瑾，还有几个士兵，都围在他身边。
“殿下！”王瑾惊喜地喊，“您终于醒了！”
赵羽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城楼的一间屋子里。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应该是傍晚了。
“我睡了多久？”赵羽问。
“两个时辰。”武飞雪说，“您在城墙上突然晕倒，我们把您抬回来的。”
赵羽揉了揉太阳穴，脑子还有点晕。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精神力比之前更强了。不仅如此，体内的真气也在涌动，像是要突破什么桎梏。
筑气期。
他竟然要突破筑气期了。
这突破来得太突然，赵羽都没做好准备。但机会稍纵即逝，他立刻盘腿坐好，开始运功。
真气在经脉里疯狂运转，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丹田处的屏障。那屏障很坚固，但在真气的反复冲击下，终于出现了裂痕。
咔嚓。
一声轻响在体内传来。
屏障碎了。
真气如洪水决堤，瞬间涌入丹田，在那里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越转越快，最后凝结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金丹。
筑气期，成了！
赵羽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殿下？”武飞雪看出了他的变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您突破了？”
“嗯。”赵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笼罩住整个龙牙镇。
“这是……”王瑾惊呼。
赵羽走到窗边，看到金光在半空中凝结成几个大字——
“蜀山招徒，三日后于龙牙镇设立考核点。”
蜀山？
赵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