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队集结
京城的夜被妖雾浸染成诡异的青灰色，缉妖司筹备处的铜铃在穿堂风中叮当作响。赵远舟负手立于廊下，望着远处尚未散尽的妖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古旧的青铜令牌。昨夜城郊一战虽暂时击退妖物，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与硫磺味，昭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蛰伏。
晨光初现时，筹备处迎来了新面孔。玄甲佩剑的卓翼宸踏着露水大步而入，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院中尚未完工的结界阵图，径直走向正在调试法器的赵远舟：“听闻阁下在组建缉妖司？我带来了近三月各地妖乱的分布图。”话音未落，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已在石桌上铺开，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着妖物出没的轨迹。
“倒是个务实的。”赵远舟挑眉，指尖划过幽州城附近一处密集的红点，“此处半月内连出七起妖祟伤人案，作案手法却各不相同，你怎么看？”两人交谈间，青衫翩跹的文潇从回廊转角转出，看到卓翼宸手中的地图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红衣女子裴思婧正将长鞭甩得噼啪作响，鞭梢缠着个偷溜进来的小贼。那小贼被倒吊在槐树上，哭嚎求饶声惊飞了满树寒鸦。“这京城的宵小越发猖狂了。”裴思婧收鞭时瞥见赵远舟，眼神骤然变冷，腰间的驱魔铃无风自动。
“裴姑娘的鞭法倒是利落。”文潇上前解下小贼，不着痕迹地挡在赵远舟身前，“这位是筹备缉妖司的赵先生，姑娘可是来报名？”裴思婧冷哼一声，目光如淬了毒的银针：“我可不想与妖物共事。”她突然甩出符咒，金光化作锁链直取赵远舟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赵远舟指尖凝出一道幽蓝屏障，符咒触及屏障瞬间爆出刺目火花。“裴姑娘莫要冲动。”文潇急步挡在中间，袖中飞出两枚铜钱镇住躁动的灵力，“赵先生虽身负妖气，但至今所作所为皆为除妖。缉妖司用人唯贤，还望姑娘放下成见。”
裴思婧正要反驳，院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白衣少女白玖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走来，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好热闹呀！”她怀中抱着只雪白的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众人衣角，“我叫白玖，这是阿银，我们来加入缉妖司啦！”狐狸阿银突然口吐人言：“选我选我！我能闻出十里内的妖气！”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一声闷响震得地面微颤。身材魁梧的英磊扛着一柄巨大的玄铁战斧跨进院门，铁甲缝隙间渗出暗红血迹：“路上碰到只虎妖，顺手解决了。”他将染血的战斧往地上一杵，溅起的碎石子惊得白玖怀中的狐狸窜上房梁，“听说这里招人杀妖？算我一个。”
一时间，筹备处乱作一团。裴思婧仍对赵远舟怒目而视，卓翼宸专注地在地图上标记新信息，白玖追着狐狸满院子跑，英磊则倚着墙闭目养神。文潇揉着眉心正要开口，赵远舟突然抬手轻拍两下，灵力化作无形声波穿透喧嚣。
“既然诸位聚在此处，便是缘分。”赵远舟环视众人，目光扫过每张年轻的面孔，“缉妖司不是江湖门派，没有师徒尊卑。接下来，我们将以小队形式行动。”他抬手甩出五枚刻着符文的令牌，“卓翼宸统筹情报，文潇负责协调，裴思婧主攻近战，白玖与英磊配合侦查与防御。”
“凭什么听你的？”裴思婧捏碎令牌，符咒碎片化作蝴蝶四散飞去，“除非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妖物的内应。”赵远舟不恼反笑，掌心突然腾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半枚残破的玉珏：“三百年前，我曾与你们的祖师爷并肩作战。”
文潇瞳孔骤缩，他认出那玉珏上的纹饰与宗门古籍记载的如出一辙。裴思婧脸色微变，却仍倔强地别过头。卓翼宸收起地图，沉声道：“不论过去如何，当下唯有团结才能对抗妖乱。我已标注出三处最可能出现妖巢的地点，明日寅时出发。”
暮色渐浓时，众人终于达成共识。白玖坐在屋檐上晃着脚丫，看英磊帮裴思婧修补破损的驱魔铃；文潇与卓翼宸在烛光下推演战术；赵远舟则独自站在结界外，望着京城万家灯火，玉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风起时，槐树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