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刚笑得如花般灿烂。
牧云苓见时间拖不得了,那边也一个劲地按喇叭催促。
她急忙摆了摆手,安抚女儿一声,然后上公交车走了。
车出总站后,牧云苓心里琢磨着那两个老太婆得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了。
蔡桂英那边,她是不犯愁的。
过两天下乡办的人就要去她们家要人,到时候蔡桂英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但是另外一边,那个李秀兰刚刚才被送回来,居然就敢上蹿下跳了,当真是把她当成软柿子来捏。
既然如此,那就给她找点事儿吧。
心里这样想着,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也有了接下去要如何收拾她们的章程。
她不知道的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就在她琢磨着如何收拾那两个老太婆的时候,在边境线上,某个人即将回归。
这条边境线在云省,分割了芒果国和华国。
东边是华国,西边是芒果国。
芒果国盛产的是芒果、榴梿等这些热带的水果。
他们国家的人也算是比较淳朴,不过一个个晒得黢黑。
在这些黑不溜秋的人当中有一个人皮肤相对要白皙一些,但因为岁月在他的脸上刻画了痕迹,让他的脸上多了很多褶皱。
这男人年纪大约50左右。
此刻的他正在一个寨子里拿着针给寨子里的人看病。
刚给一个病患扎完针后,门外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子。
女子似乎已经怀了孕。
她进门后便对这五十左右的男子说道:“阿山叔,我今天感觉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宝宝要出生了?”
阿山抬起头,瞟了那女人一眼淡漠地说道:“你这还早着呢。”
“你才怀了6个月,哪可能那么快生下来。”
女人委屈巴巴地说:“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这肚子一抽一抽地难受。”
阿山默了默说道:“你在一边等会儿,我给他扎完针就给你看。”
女人答应了一声。
等到阿山给这个患者扎完针时,再抬头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以为女人是等不及或者是已经没什么事,他便没多想。
上午给几个病人看完后,眼看着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忽然外面吵吵嚷嚷来了一群的人。
阿山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村子里的莫刚叔。
他及时迎上去问道:“莫刚叔,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莫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我孙媳妇儿过来找你看病,你为什么不给她看?”
阿山皱眉回答道:“我没有不给她看。”
“当时我手边有病人,想让她在一边等一等。”
“准备等这个病人好了之后再给她看。”
莫刚冷哼一声说道:“可是她回去以后就直接晕过去。现在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孙媳妇就不会死的。”
“你今天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就把你这儿砸了。”
阿山委屈得很。
但他并不是本地人,再加上明显和本地人长得有些出路,虽然语言彼此能听通一点,可是想要无畅的沟通是很难的。
阿山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没给她看。”
“她可能是着急或者怎样就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急需要医治。”
阿山其实是很委屈的。
他们村子里的这些人来找他看病基本上是不花钱的。
他就是靠着这一点微薄的医术来治病救人,但是他主要学的是西医,对中医学的并不多。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爸爸对中医有所了解,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些,他甚至都不会用针灸。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大病治不了,小病有点儿作用,仅此而已。
事实上他的这个小店已经不止一次地被砸。
但凡有病人没看好的,都会来找他撒气。进屋先是砸一通。再给他揍一顿,然后转头就走。
他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已经习惯了。
所以今天这些人来砸店的时候,阿山没多说什么就任由他们砸吧。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眼底带着那么一股子的绝望。
他是华国人,是十几年前在战场上救人的时候,被炸弹炸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时就在这个寨子里。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留在这里。并不是说不想回国,而是能够证明他身份的所有证件全部都丢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叫阿山,大山的山,全名也都忘记了。
因为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刚好赶上战争结束,双方签署了和平协议。
随后大部分人员都撤退了。
他那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中,昏迷了三个月。
等再醒过来时,双方交换战俘,把受伤人员运回国的这些活动全部都停止了。
再加上他又记不住自己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想回去也很难,就只能留在这里。
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
只是,这生活让他感到无尽的绝望。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莫刚似乎看不得他这么逍遥自在的样子,越看就越是来气,于是冲过来抡着棒子对着他的头就砸了下来。
这一棒子下去,他就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天也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阿山不是土生土长村子里的人,也因此没什么人理睬他。
邻居就是好心能搭一把手,前提也是在他没什么事的时候。
现在整个院子都被砸了,他又满头是血地昏倒在地。
谁敢这个时候上前碰晦气,要是阿山死了可怎么办。
所以周边的邻居看见了,谁也没有出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眼看着天黑了,就回去该忙忙自己的事,也没打算再对阿山做些什么。
如今阿山醒来,他住在那里愣愣地发呆。
好半天后,一些记忆碎片慢慢浮现。
他终于记起来了。
他姓陈,叫陈如山。
他在华国有家的。他的家在东北鞍城,他的妻子叫李秀兰。
他还有一个儿子叫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