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像粘稠的墨汁，将母巢核心包裹得密不透风。杨辰握着神霄阴雷尺，指尖的雷光与周围邪异的符文碰撞，溅起细碎的火花。凌月的灵韵在他身侧织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将那些试图钻入缝隙的黑气隔绝在外。
“不对劲。”凌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这里的符文频率变了，不再是吸噬灵力，而是……在凝聚杀意。”
话音刚落，黑雾中突然射出数道漆黑的锁链，链尖泛着淬毒的寒光，直取杨辰的咽喉。那速度快得惊人，带着破风的锐响，显然是冲着取命来的。
“小心！”林野的玄铁盾及时横挡在杨辰身前，“铛”的一声脆响，锁链撞在盾面，竟迸出火星。林野闷哼一声，手臂震得发麻——这力道，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邪修都要霸道。
“是‘蚀骨锁’！”阿吉突然惊呼，小脸上满是恐惧，“我阿爷说过，这是邪教最阴毒的法器，锁上就会往骨头里钻毒！”
黑雾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那笑声像是无数根细针，刺得人耳膜发疼。“杨辰，别以为破了几个小阵就了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你以为我布这么多局，是为了什么？”
杨辰的仙骨突然发烫，七道骨痕的光芒同时亮起。他认出这声音了——是当年害死他师父的邪教左使，黑煞。传闻他在五年前的围剿中被斩成重伤，没想到竟藏在母巢里养伤。
“五年前没斩草除根，是我的疏忽。”杨辰的声音冷得像冰，神霄阴雷尺的雷光暴涨，“今天正好补上。”
“补上？”黑煞的笑声更癫狂了，“你师父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他的头骨现在还被我做成了法器！”
这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杨辰的心脏。他周身的雷光瞬间变得狂暴，青金色的电流在黑雾中炸开，将周围的符文劈得粉碎。“你找死！”
“来啊！”黑煞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蚀骨锁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是杨辰的丹田，“我就是要激怒你！你越暴躁，仙骨的力量就越难控制，到时候……你会亲手毁掉这里的一切！”
凌月突然拽住杨辰的衣袖，灵韵注入他的经脉：“别中计！他在故意引你动用蛮力！”她指尖划过一道复杂的轨迹，将袭来的锁链引向侧面的石壁，“你看，锁链的轨迹有规律，他在模仿你的战斗习惯！”
杨辰猛地回神，果然发现那些锁链的角度、速度，竟与他之前对付暗影兽时的招式有几分相似。黑煞在暗中观察了他这么久，早就摸透了他的路数。
“他不是想抢什么，也不是想逃。”凌月的灵韵顺着符文蔓延，终于捕捉到了黑煞的气息源头，“他藏在西北方的符文阵眼处，那里的杀意最浓——他从一开始，就只想要你的命！”
林野的玄铁盾再次架起，盾面已经被蚀骨锁划出数道深痕：“那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阿吉，用净灵草汁泼锁链，能暂时封住毒性！”
阿吉立刻掏出瓷瓶，将绿色的草汁对着锁链泼去。果然，蚀骨锁上的黑气遇到草汁，瞬间变得迟缓，毒光也黯淡了几分。
“杨辰，左翼！”凌月突然喊道，灵韵在杨辰左侧织成防护。一道更隐蔽的锁链从黑雾中窜出，正好撞在防护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杨辰眼神一凛，神霄阴雷尺划出一道圆弧，雷光如网般撒向西北方。“想藏？没那么容易！”青金色的电流在黑雾中炸开，照亮了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黑煞正躲在一座白骨堆砌的祭坛后，手里握着一柄骨杖，杖头镶嵌的，正是一颗泛着死气的头骨。
“师父……”杨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雷尺的手微微颤抖。那头骨的轮廓，他绝不会认错。
“认出了？”黑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病态的兴奋，“你师父当年就是在这里，被我打断了四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仙骨被剥离！他求我给个痛快，你猜我答应了吗？”
“我猜，你会比他痛苦一百倍。”杨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周身的雷光却凝聚成一道锋利的光刃，“我师父说过，对付疯狗，不用讲道理，打死就好。”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青金色的闪电，直扑祭坛。黑煞显然没料到他能在暴怒中保持精准，仓促间挥动骨杖，数道黑气组成的屏障挡在身前。但此刻杨辰的雷光中，不仅有仙骨的力量，还融入了凌月的灵韵、林野的盾气、阿吉的草汁之力——那是同伴们用信任凝聚的力量，比任何单纯的狂暴都要坚韧。
“铛！”光刃劈在屏障上，黑气瞬间溃散。骨杖与雷尺碰撞的刹那，黑煞突然诡异地笑了：“你以为这祭坛是干什么的？这是用你师父的血画的‘血祭阵’！只要杀了你，我就能继承他的仙骨之力！”
祭坛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光芒，杨辰感觉脚下一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地面传来，试图将他的仙骨之力抽离。蚀骨锁趁机缠上他的脚踝，冰冷的毒性顺着骨头往上爬。
“杨辰！”凌月的灵韵如利剑般刺入血祭阵的节点，暂时打断了吸力，“阿吉，泼祭坛中心！林野，帮我挡住锁链！”
林野怒吼一声，玄铁盾死死顶住袭来的锁链，盾面虽然不断震动，却纹丝不动。阿吉将整瓶净灵草汁泼向祭坛中心，绿色的汁液与血色符文相遇，发出“滋滋”的声响，符文的光芒瞬间黯淡。
就是现在！杨辰眼中寒光一闪，神霄阴雷尺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光，绕过骨杖，精准地刺入黑煞的心口。黑煞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雷尺，嘴角溢出黑血：“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杨辰走到他面前，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说反了，血祭阵确实能继承力量，但前提是，献祭的必须是邪恶的灵魂。”他拔出雷尺，黑煞的身体迅速化作飞灰，只留下那颗头骨落在地上。
杨辰弯腰捡起头骨，用衣袖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头骨的眼眶里，似乎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随即消散。
“师父，安息吧。”
林野拄着盾，喘着粗气走过来：“搞定了？这老东西真难缠。”
阿吉揉着发酸的手臂：“血祭阵好吓人，还好草汁管用。”
凌月看着祭坛上渐渐熄灭的符文，轻声道：“他确实只想要你的命，但他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杨辰握紧手中的头骨，抬头看向同伴们。黑雾渐渐散去，母巢核心的光芒透了进来，照在他们带伤却坚定的脸上。他突然明白，黑煞最蠢的地方，不是低估了他的力量，而是低估了“同伴”这两个字的重量。
想要他的命？得先问问他身边的人，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