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走出来,有人质疑:“许博士,你不是文字学家吗?”
许博士扶了一下眼睛,从容道:“我平日有看杀人碎尸案和悬疑推理小说的爱好,为了更好的服务自己的爱好,对尸检有所了解。
另外,我还修了相关的穴位,可惜证书在地震中遗失,不能给你看了。”
顿时没人说话了,这个爱好听着还真有些唬人。
许博士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张人皮,得出了跟陆慎差不多的结论:“死亡时间最少在十天以上。”
只有这么一句,自然有人不满:“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至少得确认云儿究竟是怎么死的,凶器是什么吧?”
许博士冷静道:“她只剩一张皮了,我除了能看出她曾经在胸上、背上、大腿上纹身过以外,的确再看不出别的。”
“这算什么?”还是有人不服:“你这女人,肯定是收了姓陆的好处,跟着他一起来糊弄我们!
丽云昨天晚上还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十天前就死了?!”之前要找陆慎拼命的人大声反驳许博士。
“什么?!丽云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另一个男人不可置信道:“丽云三天前还答应过我,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另一个男人更崩溃:“你们说谎!云儿答应回去之后,就跟我结婚,与双儿一起,不分大小,都做我妻子的!”
几个男人争起来,这个说自己已经跟云儿睡过了,那个说云儿答应了他的追求,还有一个说丽云要给他做小老婆。
但是他们说的时间,都是在近几天之内。
没有一个超过十天的。
陆慎给赵庄明使了个眼色,让他带人去把这几个人控制住。
“北堂馨。”陆慎阴沉道。
北堂馨拱手,微微弯腰:“陆先生。”
北堂墨看到这一幕,又皱眉,觉得有些不适。
北堂馨对他都没这么恭敬过,为什么对姓陆的这么特别?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也不用真当姓陆的是衣食父母吧?
他这个女儿不像是喜欢上了这个姓陆的,倒像是尊崇这姓陆的?
眼前的陆慎……真的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陆疯子?
陆慎没理北堂墨怀疑的目光,双眸死死的盯着北堂馨:“现在,你需要向我证明,你是真的北堂馨。”
北堂馨:“????”
陆慎指了指地上的那张人皮:“这个东西,会窃取人的记忆,让它周围的人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所以,我怎么相信,站在我面前的是北堂馨,而不是“它”披着北堂馨的人皮?”
北堂馨想了一会儿,抽出手中的剑,在自己手上狠狠的划了一剑,顿时鲜血汩汩流出。
“刚刚陆先生刺破那张人皮时,没有鲜血流出。”北堂馨冷静的举起自己的手,任鲜血滴落在地:“而我乃是血肉之躯。”
陆慎点头:“好,你去与赵玉书汇合。给我守牢入口,任何人走出这里,都给我杀!
等到你守不住的时候,就给我炸平这里。”
这句话,陆慎是附在北堂馨耳边悄悄说的。
北堂馨抿了抿唇,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陆先生!”
北堂馨踩着“踏浪随风”,自山谷中离开。这里没几个人见过这种在空中飞行的手段,纷纷惊疑。
有不少人,又拿那种看好戏的目光看向北堂墨:你女儿这么厉害,却帮姓陆的,不帮你啊~
北堂墨在这些目光中很稳得住:“小女技拙,让大家见笑了。”
仿佛北堂馨有这种本事,他这个做爹的一早就知道了一样。
那边,赵庄明带着人已经把那几个闹事的人给控制住了,陆慎看向北堂墨:“北堂兄,一起审一审?”
北堂墨自然点头:“那就审一审。”
被陆慎戳破了皮的那位水系异能者,名叫曾丽云,是北堂墨手底下的一名干将。
那几个闹事的,都是曾丽云的爱慕者,不过曾丽云平时很高冷,对这几个爱慕者都是秉承着对待舔狗的态度。
——平日里爱搭不理,有事时才利用一下,利用过后,又一脚踢开。
“云儿答应跟我在一起,我还以为她终于被我的真心打动了呢。”这是有老婆了,还在外面当舔狗的那个男人。
“昨天晚上,云儿明明香温软玉的,怎么可能不是活人呢?”这是睡了湖底爬出来那只怪物的人。
“你们怎么能亵渎云儿?”这是要跟女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郎:“你们都不是好人,只想享受云儿的身体,从来没问过她心里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爱情,是独一无二的爱情!”
陆慎没兴趣听他们掰扯,给赵庄明使了一个眼色。
赵庄明心领神会,上去“啪啪”就给了这几个人一个大逼兜。
几人都是异能者,被一个非异能者打了?
顿时炸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也敢打我?!”
“老子宰了你!”
“马上给我跪下道歉!不然我让你看不到今天的日落!”
陆慎气得手中火焰飞出,一巴掌把几人的头发胡子全烧了,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曾丽云什么时候跟之前不一样的?在此之前,接触过什么人?!”
问到这个,几人却都摇头:“我们实在没察觉,她跟之前一样漂亮美丽,水系异能也正常使用。”
陆慎扶额:都什么狗屁爱慕者?
不过是一群逐臭之蛆!
曾丽云胖了一分,瘦了一分,或是长了几颗痘,少了几根头发,他们或许说得上来。
但曾丽云什么时候性情大变的?
什么时候行为异常的?
他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双眼睛只盯着人家好看的皮囊看,哪里会在乎内在如何?
陆慎挥手叫赵庄明把人拉下去,问跟他一同审理的北堂墨:“你怎么看?”
“馨儿的法子有用,但凡有鲜血流出来的,就是正常人,或许我们能用这个法子来甄别出“它”?”北堂墨沉思道。
陆慎:“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就开始吧!
能耍得那三个蠢货团团转,“它”肯定是有思维的。咱们用这个法子来找“它”,“它”肯定会想办法掀起动乱,让咱们自乱阵脚。”
北堂墨看着陆慎,突然长臂一伸,搂住陆慎的肩,两人并身坐在帐篷中的长椅上:“这一点,你之前就想到了吧?
所以你让馨儿也去外面支援那个会引雷的小姑娘?
陆兄,以前是我低看你了,我一直以为,你脑子欠佳,现在我收回成见。”
陆慎被北堂墨搂着肩,指头捏得咯咯作响,才忍住没把人给打死。
挣脱北堂墨的手臂,陆慎皮笑肉不笑:“我倒是从来没低估过北堂兄的脑子,能做到山海市一把手的人,果然不是草包。”
两人话里藏机,都意有所指。
北堂墨同样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自然,不知道陆兄接下来除了抓那些地底下爬出来的东西之外,还要做什么?”
“自然是接着对白族的遗地进行抢救性挖掘。”陆慎理所当然道:“毕竟咱们都是冲着长生来的。
要是遇到点儿小事儿就退了,说出去,你我的面子往哪里摆啊?”
北堂墨指着陆慎笑道:“陆兄不肯说实话,这就没意思了。”
“不过没关系,我一向不在乎身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利益一致就行了。”北堂墨微笑道:“我是生意人,一向讲究和气生财。”
陆慎和北堂墨相视而笑,彼此眼中都浮现浓烈得化不开的怀疑和猜忌。
两人就如何试探营地里“它”的存在,商量出一个法子。
——火拼!有限制的火拼。
不准动用枪这类“真理”,只能拳拳到肉的打。
谁违反,挂在营地门口片了!
反正营地中,时时刻刻有准备闹事的人存在。
营地中的气氛时时刻刻都很压抑,动不动就有人被逼疯。
让他们火拼一下,一来有助于发泄情绪,二来可以在暗处观察,谁流出来的血是红的,谁是披了一张人皮的“它”。
北堂墨很不习惯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他喜欢全局把控一切,把所有的明争暗斗都摁在歌舞升平下解决。
像陆慎这种明晃晃的,真刀真枪的干,让他觉得过于粗鲁。
不过陆慎很兴奋,每日在营地外亲手撕碎几个人,沐浴在鲜血中,他看起来快活极了。
于是,陆疯子的名头更甚。
经过这一波血洗,有些歪头看人流口水的伪人的确被找出来了。陆慎并没有把这些“伪人”全部撕碎,而是活捉了几个。
他发现这些“伪人”有一个特点,在没有找到下一个寄生对象,并破开他们的身体前,“伪人”是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现在寄生的那副皮囊的。
也就是说,它们穿上的皮囊,也成了困住它们的牢笼。
陆慎把抓住的“伪人”跟一头抓来当食物的猪关在一起,踢了踢笼子,陆慎居高临下的对那“伪人”说:“你去寄生它。”
“伪人”的情绪变化其实很少,除了基本的笑、怒,其实做不出其他的动作来。
此时看着跟自己关在一起的野猪,却难得出现了“空茫”的表情。
“畜生……不能选为寄生宿体。否则,以后就不能寄生人族了。”“伪人”如此解释道。
听到“人族”二字,陆慎来了兴趣:“除了人族之外,你们还能寄生在什么东西身上?”
“什么都可以,但食其肉身,吞其精魂,自然也要承担那一族的命运。萤好寄生者,首推人族,之后再是阿修罗、巫族。”“伪人”不聪明,问什么答什么,都不用逼供。
萤?
这些地底下爬出来的东西叫“萤”?
陆慎听完,又踹了一脚笼子,指着那头野猪,手中燃起一朵紫色的火焰。
萤在笼子中,盯着那团火焰,害怕得瑟瑟发抖。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陆慎恶劣的笑道:“要么,去寄生这头野猪。
要么,我让你在天地间完全消散!”
“啊~”萤尖叫出声:“不要!”
这个人族,太欺负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