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后方,跟着一群赵家人,股东,集团高管,以及一些抢到位置来看热闹的嘉宾。
八开的酒店大门,几乎被挤爆。
除了这些一道道炙热锐利好奇的目光,温靡还感受到了一道极具压迫的目光。
她向侧方眺眸,隐约能看到酒店大厅的巨大玻璃墙上,立着一道身影。
这道目光,也是有些熟悉的。
不过她不在意。
傅京晏立在玻璃下,透过明亮的玻璃,看着外面的温靡。
隔着些距离,又有人群的遮挡,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比刚刚在大屏幕上,看到的更真实,更鲜活。
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今天对他来说,就十分有意义。
“你觉得,温靡拿下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有多大的把握?”齐争流从后面,走到他身侧。
“没有把握,”傅京晏的回答很肯定:“那是傅家要的东西。”
就从来没有得到的。
傅家,他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所以哪怕现在,他在温靡手上,讨不到一丝好处,他也坚信这一点。
“不知道她今天,会有什么手段。”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管她怎么做,我们都有对策。”
他转头,向傅夫人:“母亲,我让傅隐给你准备了茶点,您先去休息休息。”
齐争流一脸惊愕,脸涨得发红,尴尬又窘迫:“你……”
没有别人在,傅京晏也不客气了:“我们母子一直同框,形影不离,会招来闲言碎语。”
“京晏!”齐争流顿时怒了。
一方面,是在极力否认他话里所指的。
另一方面,也是在愤怒他对自己的态度。
“母亲,我说过,今天你可以不必陪我来的,但是你说,傅夫人,也需要在各世家之前露面。”
“您这样的人,还是适合深居简出,比较有威慑力。”
说完,他提高声音,向不远处候着的下属:“傅隐。”
傅隐走过来。
“会议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继续了,送夫人先去休息休息。”
齐争流气得肩头发抖,但也只能攥紧双拳,跟着傅隐先离开。
她一走,傅京晏抬眸,再次看向温靡,眸光渐渐炽热。
温靡对这种暗处的目光,毫不在意。
现在周围这么多人,个个看她的眼神,都极不简单。
但这些,对她还没有任何影响。
拦在前方的保镖,保安,工作人员,纷纷站到两侧,老赵总走到了温靡的面前。
他绿着脸,冲着赵梦空:“回来了怎么也不进去?还要我出来请你?你就是这么当儿子的?”
“噔,噔。”温靡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两步,立在他的面前,裙摆鼓动,美人如剑。
“温靡,你要做什么?”扶着赵夫人的赵梦卿盯着温靡,颤抖地问道。
所有的人,也都瞪大眼睛看着温靡,不由压住了呼吸。
总有种感觉,她要抽老赵总。
赵夫人也害怕了,但更多的,是不甘心,愤怒:“怎么?你连赵总也要打吗?”
温靡能打,她也很清楚。
她也是因为能打,才敢这样出现在这里。
她的女儿,就被她打个半死,现在脸上还毁了容。
她说着,不由看向扶着自己的女儿。
赵梦卿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衣领是白色的外翻宽领,衬得她高贵大气,又多了几分温和。
脸上的粉底很厚,也掩饰不住脑门上的疤痕。
懂的人,都能看出她的额头,曾被砸破过。
两寸蜿蜒的伤疤,从上而下竖在她的额头上,疤痕有点卡粉,无论怎么处理,都无法掩盖。
中分无刘海的齐耳短发,又黑又直,轮廓分明。
自从温靡对她动手之后,她的气质全变了,霸气侧漏,又阴鸷。
她不喜欢女儿这个样子。
众人:(⊙?⊙)
“打他?他又不是我的子孙。”
温靡满目无尘,这个老赵总,不值得她动一根手指来教训他。
所有的人:Σ( °△°|||)︴
你还不如直接抽老赵总一顿!
老赵总:“!”
这是哪来的祖宗!
温靡这才看着老赵总:“赵云霄,你算哪门子父亲?”
“赵梦空出车祸,躺在医院,命悬一线,你去看过他吗?”
“他在医院,大大小小的手术加起来一百多场,手术时间加起来两百多个小时,达到病危程度三十多次,你关心过吗?你打电话问过吗?”
“你儿子是怎么出车祸的,你查过吗?你想过要查吗?”
温靡抬眸,往他后方扫了一眼,一众宾客里,有不少三十多,四十多,甚至五六十岁年纪的宾客。
他们也是父母,爷爷,奶奶。
“什么样的父母,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有不少上了年纪的,想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子孙,脸上顿时露出了对赵云霄的不屑,愤怒。
父母?
这简直不是人!
豪门亲情淡薄,一些人想到自己对子女薄情的,也一脸愧疚,想着以后也要对自己的孩子好一点。
赵云霄脸色刷地一白,顿时反驳不出来。
但他何时被人点着大名,如此骂过?
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
他一口老血顶在胸口。
其他众人:?????
赵家几人脸色大变,只觉被温靡“啪啪”地抽了几个耳光。
赵梦卿站出来,理直气壮地解释:“我父亲忙,我已经代他去医院看过我弟弟,更要好好照顾他,是你温靡……”
她话还没说完,温靡一句话怼了出去:“你还能代表你爹?你是你爹?”
赵梦卿:“!”
所有的人:ヽ(*。>Д<)o゜
“噗!”薄尧忍不住笑出声。
这姐的战斗力,绝了!
他用拳头捂了捂嘴,想笑,但不敢。
其他人神情紧张,完全不敢笑。
赵云霄身体晃了晃。
赵夫人脸都青了,厉声道:“温靡,我也去医院看过自己的儿子!”
“你那叫看?”温靡看她的眼神,又冷又厉:“受过重型车祸的伤者,但凡能活下的,哪个不是残身败躯,断胳膊断腿,容貌尽毁的,那样,你就受不了了?”
“别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伤,心如刀割。”
“你看到,嫌他残疾?”
别说温靡他们这几个当时在场的人。
大家听到这些,看着赵夫人的眼神,也变得冷漠鄙视。
之前他们听说,赵夫人在医院里,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直接吓晕了。
现在听温靡一说,也就那么回事。
尽管在场的,有不少人,是和赵夫人是一样的人,可看到别人这样的时候,就发自内心地鄙视。
赵夫人:“!”
“我不是嫌弃他,而是他本身就是个恶魔!”赵夫人咆哮了出来:“他七岁的时候,就溺死自己五岁的弟弟。”
“更克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
“他就不该出生,他是个恶魔——”
赵夫人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义正严辞。
边咆哮还边要冲向赵梦空。
要不是赵梦卿和家人搀扶着,她已经冲过来掐赵梦空了。
她只想掐死他。
更是把一切,都归咎在赵梦空的身上,觉得她一点都没有错,她高贵,她正义!
赵家的秘辛,京圈里的这些人,都知道一点。
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仍然震惊不已,盯着她,盯着赵梦空,盯着赵家人的。
有几位夫人,和上了年纪的老豪门,脸色缓了缓。
他们同情理解赵夫人。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会是一样的想法。
七岁的孩子,溺杀自己五岁的弟弟,谁也不会接受,原谅。
“呵!”温靡勾唇冷笑:“赵梦空这么厉害,他还没出生,都能克死大自己两岁,三岁的两个哥哥。”
“他这么能克,怎么不把你,把你们赵家全家,都克死了?”
赵夫人:“!”
赵家其他的人:“!”
所有的人:∑(°口°?)
所有的脸色和眼神,肉眼可见地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