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生了什么？”
一个围观的员工结结巴巴地问，手中的手机还在录制视频。
“陈总就轻轻碰了他几下，这么大个块头就倒了？”另一人揉着眼睛，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
没有人看得懂陈宇那看似软绵无力的招式为何有如此威力。只有铁塔自己知道，那轻飘飘的掌击中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力量，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他的穴位上，瞬间瓦解了他的战斗力。
“都回去工作。”江若晴冷冽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喧闹。她站在陈宇身侧，目光扫过围观的员工，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顿时作鸟兽散，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对陈宇的狂热崇拜。谁能想到他们年轻的董事长不仅商业手腕高超，还有如此惊人的身手？
陈宇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他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铁塔：“你的右腿，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铁塔咬紧牙关，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被如此轻易击败已是奇耻大辱，现在对方还要提及他最深处的伤痛。他倔强地别过头去：“要杀要剐随你便，少在这里假惺惺！”
“你腿里的东西不取出来，再过半年，神仙也难救。”陈宇语气平淡，却让铁塔浑身一震。
“你、你怎么会知道...”铁塔猛地转头，眼中尽是惊疑。他腿中有异物这件事，连最精密的医疗器械都检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一眼看穿？
陈宇没有回答，伸手就要去碰铁塔的右腿。
“别碰我！”铁塔突然激动起来，拖着麻痹的身体艰难地向后挪动，“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胜者王败者寇，我铁塔输得起，但绝不受辱！”
在铁塔看来，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救治”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羞辱，是对他军人尊严的践踏。他宁愿拖着这条残腿死去，也不要接受这种施舍。
陈宇眉头微皱，手上动作却毫不犹豫。嗤啦一声，他直接撕开了铁塔右腿的裤管，露出了狰狞的景象。
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有些是刀伤，有些显然是弹孔留下的痕迹。最可怕的是膝盖处，整个关节畸形扭曲，肌肉萎缩得厉害，与铁塔壮硕的左腿形成骇人的对比。
“放开！”铁塔怒吼着，却无力反抗。
陈宇指尖银光一闪，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他看准铁塔腿上的几个穴位，迅疾地刺入。
“呃啊——”一直强忍疼痛的铁塔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那是一种钻心刺骨的痛，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在他骨髓里搅动。
但随着剧痛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多年来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竟然传来一阵阵灼热感。
“果然如此，”陈宇眼神凝重，“有颗子弹卡在腿骨缝里，已经生锈变形，压迫着神经和血管。再拖下去，整条腿都会坏死，到时候毒素扩散，性命难保。”
铁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三年前他在境外执行任务时中弹，军医只取出了弹片，却谁也没发现还有一颗子弹深深嵌入了骨缝。回国后，他的腿日渐萎缩，疼痛难忍，却查不出原因。
“若晴，把我办公室保险柜里的固体丸样品拿三颗过来。”陈宇头也不回地吩咐。
江若晴迟疑一瞬：“那是我们最新研发的样品，还没有量产，目前只有十颗...”
“拿来。”陈宇的语气不容置疑。
江若晴快步离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巧的玉瓶回来了。陈宇接过玉瓶，倒出三颗珍珠般圆润的药丸，顿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一振。
“我不吃！”铁塔紧咬牙关，死活不肯张嘴。
陈宇手指在铁塔喉结处轻轻一按，铁塔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三颗药丸被塞入口中。紧接着，陈宇一掌按在铁塔胸口，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真气涌入，帮助化开药力。
“你！”铁塔刚要怒骂，却突然感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迅速流向四肢百骸。那感觉如同久旱逢甘霖，受伤多年的身体贪婪地吸收着药力。
最明显的是他的右腿，原本冰凉的肢体渐渐回暖，萎缩的肌肉微微颤动，仿佛沉睡多年的部分正在苏醒。
“这、这是什么药？”铁塔骇然问道。他尝试活动右脚趾，多年来第一次，那五根趾头竟然听从了他的指挥，微微蜷缩了一下。
“能够救你命的药。”陈宇平静地说，同时双手不停，在铁塔腿上的几处大穴按压，引导药力集中修复伤处。
铁塔感受着右腿传来的阵阵暖流和微弱知觉，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不！不能治好！我的腿不能治好！”
陈宇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视铁塔：“为什么？”
铁塔面露痛苦之色，挣扎良久才低声道：“这是...命令。我必须保持残疾状态...这是国家的要求...”
陈宇瞬间明白了什么。铁塔这种级别的特种兵，掌握着太多国家机密和战斗技能。一旦退役，国家必须确保他不会成为安全隐患。让他保持残疾状态，是一种变相的控制手段。
“所以你宁愿做一条受人使唤的狗，拖着这条残腿为虎作伥？”陈宇的声音冷了下来，“为了一点钱，就去对付无辜的人？这就是你作为军人的尊严？”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铁塔心上。他浑身颤抖，无言以对。
陈宇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在铁塔身边：“里面有几十万，拿去做点正经生意。你的腿我已经初步治疗，里面的子弹取出来了，血管神经也接通了。但要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和调理。”
铁塔呆呆地看着那张银行卡，又试着动了动右腿。确实，多年来的沉重感和隐痛消失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明显有了生机。
“为什么...”铁塔声音沙哑，“为什么帮我？我明明是来对付你的...”
陈宇目光深远，仿佛透过铁塔看到了别的什么：“我敬重每一个为国家流血的军人，但不包括那些自甘堕落、玷污军人荣耀的人。”
他转身走向大楼，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记住，真正的尊严不是来自别人的施舍，而是来自你自己的选择。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为虎作伥。”
铁柱瘫坐在地上，望着陈宇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言。他摸了摸已经有了知觉的右腿，又看了看身边的银行卡，最终艰难地站起身来。
一瘸一拐地，这个曾经的兵王缓缓消失在街角。他的背影依然挺拔，但某种东西已经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