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文先生指尖摩挲着那根鹏羽,银白的羽丝泛着月华般的柔光,指腹能清晰触到羽轴中流转的、近乎实质的风系本源之力,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这根鹏羽太过珍贵 。
其中蕴含的上古神鹏飞行秘术与风之法则,甚至还有空间法则蕴含,纯粹到无需拆解便能直窥本质,顶得上他数十年埋首书海、苦悟魔法的心血。
倒不是他悟性不足、难以精进,实在是这种魔兽天生的超绝能力,本就不是凡人靠推演、参悟能触及的。那是上天赋予的天赋神通,自带天地法则的烙印,远比人为创造、打磨的魔法更具威慑力,也更贴合大道本源。
他喉间轻喟一声,指尖微微收紧,终究还是压下心头的悸动,将鹏羽小心翼翼放回那只雕满云纹与风系符文的巨大檀木盒中。盒盖轻合时,还能听见羽力与符文共鸣的细微嗡鸣,他抬手将盒子缓缓推回坎特伯雷面前,目光里带着几分惋惜。
“坎特伯雷,你是不是不清楚这根羽毛的珍贵之处?” 希尔文抬眼看向他,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坎特伯雷刚经血脉置换,脸色仍带着几分苍白,却缓缓勾起一抹浅笑,声音虽轻却笃定:“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你还把它给我?” 希尔文也跟着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满是讶异与欣慰,“这可是能让你风系能力再攀高峰,甚至触摸到法则边缘的至宝。”
“珍贵的东西,自然该交给真正能驾驭它的人。” 坎特伯雷眼神清亮,不含半分迟疑,“现在,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希尔文却摇了摇头,又把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我已是半步法神之境,这鹏羽于我是锦上添花,于你却是雪中送炭。你刚融合麒麟血脉,正需这般至宝稳固根基、辅助修行。”
坎特伯雷不肯接,反倒朗声笑了:“希尔文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为了报答你置换血脉的恩情,才把它送给你?”
他瞥了眼希尔文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继续说道:“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偶然得到这根鹏羽时,就想过赠予你。只是那时你正闭门钻研元素融合之术,我不愿贸然打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这一次,借着血脉置换的机缘,恰好是最合适的时机。”
一旁的查理见状,也连忙上前半步,笑着劝解:“院长先生,坎特伯雷先生一片诚心,这鹏羽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用处啊!你掌握了其中的风之法则,以后说不定还能指点我和父亲呢 —— 咱们师徒,总得有人先触摸到更高的境界,带我们往前走呀!”
希尔文先生看着两人笃定的模样,指尖在檀木盒盖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语气郑重了几分:“你们可想好了?这根鹏羽的珍贵,远不止风系法则与飞行秘术 —— 它内里还藏着空间的奥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查理与坎特伯雷,一字一句道:“上古神鹏能穿梭九天、跨越万里,靠的便是羽中蕴含的空间折叠之术。寻常魔法师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触及空间魔法的门槛,而这鹏羽,相当于直接将空间大道的钥匙递到了眼前,能省下百年甚至千年的参悟之功,这种机缘,世间难寻第二份。”
说罢,他又将盒子往前推了推,眼神里带着最后的确认:“如此至宝,确定不再考虑一番?坎特伯雷,你刚换了麒麟血脉,若能领悟辅以空间之力,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查理,你更是魔法天赋异禀,魔法元素对你来说很轻易就能掌握,若能掌控空间奥秘,战力更是能翻倍暴涨。”
可话音刚落,坎特伯雷便缓缓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缓缓点了点头:“希尔文先生,无需再考虑了。”
查理也跟着上前一步,眼神亮得惊人,同样用力点头:“院长先生,我们已经想清楚了!这鹏羽只有在您手里,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价值,也才能让其中的空间奥秘得到最好的传承。我们的路,终究要靠自己一步步走,这般天授的机缘,本该属于真正能驾驭它、发扬它的人。”
两人的目光澄澈而坚定,没有半分犹豫,显然早已打定了主意。
希尔文先生垂眸凝视着眼前的父子俩,目光在坎特伯雷苍白却笃定的脸庞与查理清亮而坚定的眼眸间流转。
这一看,便看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功夫。他指尖悬在檀木盒上空,未曾挪动分毫,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正被两人眼中那份毫无杂质的澄澈一点点消融。
坎特伯雷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没有丝毫不舍与算计,只有对 “宝物遇主” 的释然。
查理则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粹,眼底的光芒里满是对师长的敬重,以及希望这份机缘能助先生更上一层楼的真切。那份心意坦荡得如同剔透的水晶,不含半分功利,也没有一丝勉强,纯粹得让人心头一暖。
终于,希尔文先生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落下,稳稳将檀木盒捧在了手中。盒子入手微凉,雕饰的云纹硌着掌心,却不及心中那份动容来得真切 ——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对父子二人澄澈无瑕的心思,那是不计回报的信任,是愿为他人铺路的豁达,更是对魔法大道最纯粹的敬畏。
“好,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希尔文先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郑重,他抬手将盒子紧紧攥在掌心,目光扫过两人,“这份情,我记下了。日后你们修行路上有任何瓶颈,只管来找我,我定倾尽全力相助。”
檀木盒上的符文似是感应到了新主人的气息,微微泛起淡金色的微光,与希尔文身上半步法神的气息隐隐共鸣,仿佛也在为这份澄澈的心意而震颤。
赠礼的郑重氛围尚未完全散去,查理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希尔文先生:“院长先生,既然坎特伯雷先生的血脉置换也成功了,那全国魔法大赛的集训,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我听说往年参赛的学员,都要提前三个月入队磨合,学习团队配合呢!”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摩挲着掌心,脑海里已经开始畅想集训时的场景 —— 和其他顶尖学员一起切磋魔法,在希尔文先生的指导下打磨雷火之力,说不定还能趁机请教更多五行与空间的奥秘。
可希尔文先生闻言,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莫测的笑意:“你呀,倒是急着赶场子。不过,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 你不需要提前入队培训。”
“啊?” 查理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满是不可思议,“不需要集训?这…… 这怎么行?团队赛讲究的是配合,我要是不跟队友提前磨合,到时候岂不是会拖后腿?而且往届的参赛学员,从来没有过不用集训的先例呀!”
一旁的坎特伯雷也有些讶异,看向希尔文先生:“希尔文先生,这是为何?查理的实力虽强,但团队协作确实需要提前适应,贸然跳过集训,会不会太过冒险?”
两人都满脸困惑,实在想不通这看似 “不合常理” 的安排背后,藏着什么门道。
毕竟全国魔法大赛是大陆顶尖的青年魔法赛事,每一步准备都关乎最终名次,没人会轻易省去如此关键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