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伟站在隔离会议室门前，深吸一口气。走廊上两名安保人员严阵以待，分别守在门的两侧。
“他有什么动静吗？”张大伟问。
身形魁梧的安保队长张强摇摇头：“没有，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没变过。”
张大伟点点头，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隔离会议室内灯光明亮，陈明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面上，表情平静。
见到张大伟进来，他只是略微抬头，没有任何惊讶。
张大伟拉开陈明对面的椅子坐下，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面上。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我很好奇，歪瓜裂枣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愿意冒这么大风险？”
张大伟开门见山地问。
陈明看着张大伟，嘴角微微上扬，但没有回答。
“六个月前，你加入我们公司。履历漂亮，技术过硬，面试表现出色。”
张大伟翻开文件夹，“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窃取明灯系统的核心代码，对吗？”
陈明依然保持沉默，只是盯着张大伟，嘴角微微下撇。
“不说话没关系。”张大伟关上文件夹，“我们有的是时间。”
接下来的两小时，会议室里陷入了僵局。陈明始终一言不发，而张大伟则不急不躁地坐在对面，偶尔查看手表。
安保人员每隔二十分钟进来一次，更换矿泉水，又默默退出。
凌晨两点，张大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抬起头，对陈明说：“你的沉默没有意义了。”
张大伟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过去六个月，你的每一次异常活动我们都有记录。”
他转动屏幕，让陈明看到上面的内容，“5月17日，你在咖啡厅与歪瓜裂枣系统负责人徐国强会面，交谈了27分钟。”
张大伟滑动屏幕，一张咖啡厅的监控照片清晰地显示陈明与一个中年男子面对面交谈的画面。
“6月30日，你在公园长椅上接收了一个特制U盘。
8月12日，你在地下停车场将公司数据交给了他们的联络员。
9月3日...”张大伟一张张展示着照片和证据。
随着证据的增多，陈明坐姿略微僵硬。他的眉头逐渐紧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们掌握了你与歪瓜裂枣团队联系的所有证据。”
张大伟合上电脑，“你已经暴露了，而且我们早已知道你的一举一动。”
陈明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带着明显的讥讽：“你们以为赢了？
明灯系统再强也活不长了。歪瓜裂枣背后的资本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什么意思？”张大伟问道。
“你们只看到了冰山一角。”陈明挺直了腰背，“歪瓜裂枣只是前台，背后是整个行业的巨头联合。
他们不会允许一个新系统撼动现有的市场格局。”
张大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继续说。”
“你们开源的策略确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陈明嘴角上扬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更有效的办法。”
“法律手段？”张大伟问。
陈明眉毛略微上扬，但迅速放松了表情：“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
没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证据'，只等最后一批我提供的代码，就会向法院提起知识产权侵权诉讼，要求禁止明灯系统销售。”
张大伟思考了片刻：“所以他们打算指控我们抄袭他们的代码？”
“不仅如此，”陈明扬起下巴，“他们会证明明灯系统的核心算法是从歪瓜裂枣系统偷来的。
他们有足够的资源让这个指控站得住脚，至少能让你们的系统在官司期间无法销售。”
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务代表王明亮。”张大伟简单介绍道，“他想听听你刚才说的话。”
王明亮在张大伟旁边坐下，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可以请你重复一下关于诉讼计划的部分吗？”
王明亮问陈明。
陈明看了看王明亮，冷笑道：“你们急什么？
反正官司很快就会送到你手上。”
听完陈明的威胁，张大伟不慌不忙地拿出平板电脑：“告诉你的主子们，你昨天入侵的那个服务器其实是我们专门设置的蜜罐，你们每一步操作都被完整记录下来。”
陈明肩膀微微绷紧：“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你昨晚窃取的'机密代码'。”张大伟调出一段视频，“我们事先做了标记。
更重要的是，我们捕获了歪瓜裂枣团队对这些代码的所有操作。”
张大伟按下播放键，平板上显示出一段清晰的视频。
画面上，几名技术人员正在一间办公室里操作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陈明窃取的代码。
他们正在修改代码的时间戳，调整创建日期，甚至篡改注释和代码风格。
“这是他们试图伪造证据的全过程，”张大伟说，“他们想让这些代码看起来像是在歪瓜裂枣系统之前就存在的，但实际上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
陈明的额头渗出汗珠。他盯着视频画面，咬紧了下唇。
“这不可能...”陈明声音降低，“你们怎么可能...”
“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容易就找到那个'漏洞'？”
张大伟关掉视频，“从你加入公司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那个服务器是我们专门为你准备的，里面的每一段代码都有不可见的数字水印。”
王明亮翻开他的文件夹：“根据我们的初步评估，这些证据足以构成商业间谍和恶意诉讼的证据链。
歪瓜裂枣公司和它背后的资本正在触犯多项法律。”
陈明沉默了，他的傲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们可以继续谈谈。”张大伟合上平板，“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比如，谁是歪瓜裂枣背后真正的操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