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张家堡北边的漠南堡后,张克大手一挥——
“散!”
六个小旗的精锐骑兵立刻向西面撒了出去;
如同六张无形的网,向西面进行侦查。
管他车队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都别想逃过老子的眼睛!
孙长清和白烬早已选好了伏击点——一处人迹罕至的狭窄山谷。
这地方,妙啊!
往北是漠南草原和千里荒漠,往南就是张家堡的地盘,正好卡在西羌漠南的势力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
唯一的问题?
——盗匪横行!
但张克怕盗匪?
笑话!周围盗匪早被打的看到张家堡的兵就转身跑的地步了!
“砰!”
吕小步和赵小白打猎归来,一头两百斤的野猪被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没一会儿,烤肉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营地。
吕小步麻利地切下一条肥美的后腿肉,撒上孜然,屁颠屁颠地凑到张克面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兄长,尝尝?”
张克斜眼瞥他:“又想求我啥?赶紧说,不然这肉我可不敢吃!”
从小到大,这货一摆出这副狗腿子样,准没好事!
吕小步搓着手,嘿嘿笑道:“那个……兄长,您那儿还有宝石不?”
“送姑娘?”
张克一眼看穿。
吕小步老脸一红,点了点头。
“蠢货!”
张克骂了一句,接过肉啃了起来,“哪有直接送宝石的?
得加工成首饰!回头我给你挑件适合的。”
“多谢兄长!”
吕小步乐得差点蹦起来,顺手掰断一根树冠,屁颠屁颠地给张克遮阳。
——好家伙,直接享受起“羽葆盖车”的待遇了!
两天后,终于找到猎物了!
“报——!”
一名小旗从西边飞奔而来,“发现车队,同行有东狄人!”
张克眯起眼睛:“确定?”
“千真万确!”
小旗拍着胸脯,“那群东狄人的猪尾巴辫子,隔二里地都能认出来!”
孙长清沉声道:“按时间和配置,应该就是目标车队了。”
“距离?”
张克问。
“一百五十里左右,他们有大车走不快,至少两天才能到。”
白烬冷笑一声,直接下令:“召回所有侦察部队,休整一天,准备开战!”
张克没说话,只是默默擦拭着佩刀。
——打歼灭战?
这位,可是专业的!
一日后,伏击部署!
白烬站在临时搭建的沙盘前,指尖在粗糙的地形图上划过,冷声道:
“吕小步!”
“在!”吕小步抱拳出列,眼中战意沸腾——刚得了兄长许诺的好处,正愁没机会表现!
“率四十精骑,正面突击车队!”
白烬手指重重戳在沙盘中央,“第一要务——斩首东狄首领!
让整个车队乱成一锅粥!”
“诺!”
吕小步咧嘴一笑,拇指抹过刀刃,寒光映出他森白的牙齿。
白烬目光转向两侧:“张克、孙长清!”
“各带十骑,埋伏两侧山坡。”
他双手作合围之势,“待突击队撕开口子,立即箭雨覆盖车队中段——
记住,我要的是混乱,先击溃再收割!”
张克微微颔首:“可。”既然交出了指挥权他也要领命。
孙长清正经接令。
“赵小白!”白烬突然厉喝。
“末将在!”
赵小白单膝砸地,甲叶铿然作响。
“二十轻骑交给你。”
白烬手指猛地划向谷口,“给我把退路钉死!不得放走一人。”
“得令!”赵小白笑着按住刀柄,“保证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不了!”
白烬最后看向众人:“余下二十骑随我外围游弋,作第三道铁闸。”
他冷眼扫过全场,“此战宗旨就八个字——”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孙长清抚掌赞叹:“白兄这三叠浪战术,当真是滴水不漏。”
张克缓缓起身:“既无异议——”他猛地拔出雁翎刀,“照此执行!”
刹那间,帐外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百骑齐吼:
“杀!!!”
烈日当空,一支两百余人的车队在戈壁滩上缓缓蠕动。
领头的东狄牛录库克托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顺着络腮胡滴落在皮甲上。
\"库克托大人真乃神将!\"
西域军官谄媚地笑着,\"仅率十骑就杀得百名山贼屁滚尿流!\"
\"哈哈哈!\"库克托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
\"中原人都是没卵子的绵羊!老子吼一嗓子就能吓尿他们!\"
这位东狄悍将眯着醉眼,回味着西域之行的\"美妙时光\"。
作为月托大人的亲信,这趟差事简直快活似神仙——美酒管够,女人随便挑。
当然,车队里那几个献给月托大人的西域美人他可不敢碰,除非想被活剥了皮。
\"他娘的!\"
库克托突然骂骂咧咧,\"进了戈壁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老子闲得蛋疼!怎么选了这条路。\"
西域军官赔笑:\"往南五十里就是大魏张家堡千户所的地盘...\"
\"张家堡?\"
库克托不屑地啐了一口,\"区区千户所,老子放个屁都能震塌他们的城墙!
当年老子带着十几个弟兄,追着几千魏军满山跑!\"
说话间,车队已行至峡谷入口。
库克托突然勒住缰绳,久经沙场的直觉让他后背发凉。
\"能绕路吗?\"
西域军官摇头:\"往北是沙漠和草原,大车走不了,往南...\"他咽了口唾沫,\"就是大魏张家堡。\"
\"大人多虑了!\"
军官赶紧拍马屁,\"有您和十位东狄勇士坐镇,再加上我们百名护卫...\"
库克托眯起眼睛:\"全体披甲!快速通过!\"
九名东狄武士立刻收起嬉笑,麻利地套上甲胄。
一名巴牙喇凑过来:\"大人,要不要派探马?\"
\"探不探都一样!\"
库克托冷笑,\"真要埋伏,探马只会打草惊蛇!\"他拍了拍爱将的肩膀,\"放心,就凭那些山贼...\"
库克托心下稍定,带领队伍继续出发。
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岔子,眼见就要走出山谷,一排骑兵挡住了去路。
一排铁骑缓缓现身。
为首将领玄甲赤袍,方天画戟寒光凛冽,头盔上的雉鸡翎在风中猎猎作响。
身后四十铁骑清一色布面甲,马匹都披着半身护甲。
库克托瞳孔骤缩——这他妈哪是山贼?!分明是北疆最精锐的边军!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有内鬼?不行,必须把消息带出去。
\"你!\"他压低声音,\"带四个人向后突围回去报信!就说...是北疆边军劫的车队!\"
\"那您...\"
库克托惨然一笑:\"老子给你们断后!\"
作为老兵痞,他太清楚眼前这支军队的分量了。
平时吹牛归吹牛,真碰上北疆精锐...
对面阵中,吕小步轻轻摩挲着方天画戟。
虽然不明白兄长为何非要他用这兵器,但此刻他只觉得血脉贲张——仿佛这柄神兵本就该属于他!
\"传令,\"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待我斩了敌将,再吹冲锋号。出口给我堵死了,跑掉一个...\"
\"提头来见!\"
亲兵抱拳应诺。
画戟微微抬起,戟尖直指库克托咽喉。
吕小步面甲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狞笑:
\"东狄狗,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