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
叶小川愣了下。
那个刀疤脸的大哥啊，县里的地下老大？
叶小川面色不变，微微一笑：
“天哥是谁？”
黑衣人立刻暴怒，举着木棍就要砸过来。
五表叔脸色煞白，双手抖个不停。叶小川拍了拍他，以示安抚。
“表叔没事，这几个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把东西收好，牛喂一下，我去去就回。”
五表叔撸起了袖子：“小川，我也去，多个蚂蚁四两气力。”
叶小川靠近他，压低了声音：
“叔，我学过功夫，对付他们轻轻轻松，你去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你在这儿看好老黄，全村老少爷们可都指着它吃饭呢。”
说完话。
叶小川抬腿就走，四个黑衣人紧紧跟上。
“小子，你走慢一点。”领头的小弟一把扯住叶小川，掏出一个黑布条。
“把眼蒙上！天哥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几个小弟把棍子在手里颠了颠。
叶小川笑了：
“是你们天哥要见我，不是我要见他。”
他左右看了看。
旁边是县里的运动场，有一个篮球架，架子下几个人在打篮球。
对面是乒乓球台。
叶小川抬腿走过去，坐到了乒乓球台上。
“不用麻烦了，既然你们天哥要见我，那让他来见我。”
“你……”
领头小弟气急，指着叶小川说不出话来。
“你找死！”
后边小弟举着棍子砸过来。
“啪！”
一道残影闪过，他们都没看见叶小川怎么出手的。
小弟手里的棍子掉到了地上，捂着胳膊惨叫起来。
“哎哟！哎哟！”
小弟半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领头小弟脸色难看，却不敢再招惹叶小川。
“你俩在这儿看着，我们走。”
他扶起受伤小弟，赶回去报信儿了。
很快。
操场上呼啦啦来了一圈儿人，天哥被簇拥着走了过来。
他披着一件大衣，虎头帽，蛤蟆镜，嘴里还叼了一根旱烟袋。
小弟抬过来一张椅子，吹了吹灰。
天哥施施然坐下，吐了一口烟圈：
“你就是叶小川？”
气势挺足。叶小川嗤笑，可惜他不是吓大的。
“天哥？不是你找我吗？你不知道我是谁？”
天哥一窒。
“你小子，挺狂啊。”
叶小川笑了笑，没接话。
“不过我喜欢。”天哥哈哈一笑，也不觉得尴尬。
小弟们也纷纷呲牙咧嘴，笑成了一片。
他们可不敢扫天哥的兴，回头儿被私下清算。
“噗嗤！”一声，叶小川笑出了声来。
本以为是个黑社会，没想到是来搞笑的啊。
天哥脸憋得通红，腾一下站起来：“小子你笑什么，不想活了？”
这样子更好笑了。
叶小川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从乒乓球台上掉了下来。
他捂着肚子连连摆手：
“没笑什么，我笑我自己。天哥有话你说。”
天哥咳了咳，上前去扶叶小川：
“我看你小子挺有商业眼光，想和你交个朋友，一起做生意。”
“你要是同意呢，你把刀疤搞进去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这小子卖猪肉卖蘑菇，赚得盆满钵满，天哥早就眼红了。
这几年，他霸着县里的黑市，苦哈哈的收保护费。
一年还没这小子一天赚得多。
不是看他和叶城有点关系，他早就上手抢了。
还在这儿和他废话？
叶小川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
“天哥想怎么合作？”
宋天笑了一声：
“我宋天是个讲究人，不会让小叶兄弟吃亏。你猪肉卖一块二，蘑菇两毛，我宋天原价收购。”
“这样你也省了摆摊儿叫卖，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叶小川挽了挽袖子。
“天哥说笑了，我就那一点儿猪肉，还是自己留着慢慢卖吧，不劳烦天哥了。”
“至于刀疤哥，他是叶队长抓的，天哥可以自己去找叶队长。”
“和我可没关系。”
“你！”天哥脸色铁青，再也装不下去了。
身后的小弟全围了过来，冷冷地盯着叶小川，面色不善。
叶小川不为所动，又坐了回去。
“怎么？想动手？”
宋天抬抬手，小弟们收了棍子。
“怎么会呢？”
“只要你同意把猪肉卖给我们，今天就能好好儿的离开。”
“刀疤的事咱也一笔勾销。”
叶小川晃了晃脚，语调闲闲的。
“我说得很清楚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见大哥被骂，小弟们瞬间躁动，挥着木棍就打了过来。
“他妈的！”
“天哥，打死这个孙子！”
……
宋天坐着不动，冷冷的看着叶小川。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天就好好教教他做人。
叶小川撸了撸袖子。
太好了。
来了这么久，从来没好好活动过手脚。
天天在山里和动物玩，他早就手痒痒了。
“砰！”
“噗！”
“哎哟！”
叶小川提膝，抬脚，勾拳，挥手。
片刻间。
十多个小弟倒成了一片，躺在地上哎哟哟喊叫着。
宋天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呆住了。
叶小川拍拍手上的灰，畅快的笑了。
太过瘾了，就是这些人太菜了，一点儿功夫都没有。
不堪一击。
“天哥，你这些小弟不错。”
“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啊。”
半天后。
宋天回过了神。
脸色阴沉得可怕，恨得咬牙切齿：
“叶小川，我记住你了！”
他身后的小弟们，齐齐打了个了冷颤。
……
集市上，五表叔不时往四周张望。小川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让他回村怎么和村长交待？
突然，他眼睛一亮。
“小川！”
“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他拉着叶小川四处检查。
胳膊腿没事，脸也没事，不会是暗伤吧。
五表叔一把拉住叶小川。
“走走走，咱们去医院看看，听说县里有大医院，医术好。”
“叔！”
叶小川把五表叔拉回来。
“你说什么呢，天哥就是请我喝杯茶，能有什么事？”
五表叔不信：“真的？”
“真的真的，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今天时间早，咱们去公社看看，看二婶他们卖得怎么样了。”
不由分说，叶小川拉着五表叔去了国营饭店。
他点了两大海碗捞面条，四个大馒头。
五表叔心疼了半天，但吃得可欢了。
“叶小川？果然是你啊？”
叶小川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