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急撤半步,奋力挡下一击:“老狗!要不是当年我手下留情,你长子杨延平早就死了!”
话音未落,斜刺里忽有寒光炸裂!
许褚竟从尸堆中暴起,半截断刀狠狠扎进蒙恬战马脖颈!烈马惨嘶人立,蒙恬滚落泥潭的刹那,杨延昭的银枪已挑飞三名亲兵。
“带人走!”杨延玉嘶吼着掷出铁剑,将追射虞姬的弩手砸得颅骨凹陷。
许褚一把扯断车辕残木,身躯挡住箭雨:“夫人上马!”
虞姬怀中的宁远爆发出啼哭,襁褓浸透的血水淅沥滴落。
卫青的帅旗在雨中翻卷。
“合围!”李存孝抡槊砸碎盾阵。
玄甲军如铁壁压来,却被杨再兴的骑兵撕开裂隙,赤旗过处,夏军竟用铁索缠腰,将战马连成血肉冲车!
“疯子!”卫青长枪点穿两名索骑咽喉,枪尖却被尸身卡住。
电光石火间,李存孝的禹王槊已劈到面门!卫青弃枪后仰,槊锋削飞金盔红缨,露出鬓角一道旧疤。
“这一槊替去病讨的!”李存孝双目赤红如鬼。
卫青反手拔出佩剑格挡,剑刃却在重槊下寸寸弯折。
槊尖贯入胸甲的瞬间,卫青突然抓住槊杆前扑!剑柄的棱角狠狠砸进李存孝眼眶!
李存孝连忙躲闪,然后竟用额骨撞向卫青面门!
颅骨相撞的闷响中,杨再兴的长枪如毒龙出洞,从卫青后心透入,前胸穿出!
“呃……”卫青低头看着胸前滴血的枪尖,忽然笑了。
“告诉你家主子…咳咳…下辈子…我定亲手杀他……”话音未落,杨再兴再次出击,这一枪解决了对方的性命!
与此同时,关羽的赤兔马踏过满地箭杆时,黄忠的弓弦正勒断一名夏军喉骨。
“岳鹏举?!”青龙刀劈开雨帘,“你果然在此埋伏!”
岳飞沥泉枪点地腾空:“关云长,今日你过不了我这一关!”
“滚开!”张飞怒啸震落崖边碎石。
马超的湛金枪却在此刻穿透雨幕,直刺岳飞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云层中忽有霹雳炸响!
“嗤!”
一支白羽箭贯穿黄忠左眼,余劲带得老将倒飞下马!
薛仁贵在三百步外鹰嘴崖收弓,指间鲜血顺着弓弦滴落:“第三箭…还薛礼三矢之仇!”
黄忠在泥水中抽搐,独目望着灰天,染血的手摸向箭囊,那里还留着赵云生前赠他的狼牙箭。
......
正面战场
韩信的帅旗被火油箭点燃时,程咬金的八卦斧正劈开最后一道栅栏。
“尉迟老黑!掏他中军帐!”程咬金斧刃卡在尸堆里,赵匡胤的蟠龙棍已扫倒三名持旗尉。
“韩信小儿!”尉迟敬德双鞭砸飞辕门柱,“今日踏平你……”
狂言戛然而止。
西南地平线忽然漫起赤潮!
徐达的明字旗在暴雨中猎猎如焰,常遇春的斩马刀掠过处,程咬金的斧柄应声而断!
更骇人的是阵后突现的白袍骑队,秦良玉的苗刀专斩马腿,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可恶,朱元璋的人?!”赵匡胤惊怒架住苗刀。
断龙谷底,蒙恬的铁戟已砍成锯齿。
杨业的金刀插在尸堆里,老将正用断枪捅穿最后一名亲兵。
“降吧。”杨业喘着粗气踩住蒙恬胸甲,“给你留全尸。”
蒙恬啐出血沫:“呸!我蒙家…只有战死的…”
突然暴起抓向杨业咽喉!
“父亲小心!”
四郎杨延辉的箭抢先洞穿蒙恬手腕。剧痛让蒙恬踉跄跪倒,却见杨业默默拾起他的铁戟。
“当年大幽谷…”杨业将戟锋抵上仇敌心口,“若不是我被人陷害,你不是我的对手。”
戟尖穿透三重铁甲的声音沉闷如锤击败革。蒙恬垂头看着胸前的戟杆,忽然抓住杨业臂甲:“告诉…嬴政…臣尽…”
暴雨冲刷着将死之人的面容,杨业抽戟转身:“延辉,把蒙将军的帅旗…盖他脸上。”
孙武的鸣金声传遍战场时,黄忠的尸身正被铁蹄踏进泥沼。
关羽一刀劈退岳飞,赤目望向谷中,卫青的帅旗早被李存孝踩在脚下,蒙恬的残兵正遭杨再兴骑兵屠戮。
“退!”诸葛亮羽扇一挥,急忙下令,“全军退守南郑!”
雨势渐歇,夕照刺破云层,将断龙谷染成一片猩红。
夏军士兵沉默地翻动着同袍与敌军的尸首,每翻开一具焦黑的躯壳,便有压抑的呜咽或呕吐声响起。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肉的气味,粘稠得令人窒息。
中军大帐的门帘猛地被掀开,带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和雨水的湿冷。
虞姬抱着宁远,裹着一件不知从哪个死去的士兵身上剥下的残破披风,赤着脚踩在沾满泥血的地毡上。
她浑身湿透,长发黏在惨白的脸颊,怀中襁褓里的宁远异常安静,只偶尔发出一两声小猫似的微弱抽噎。
帐内灯火通明。宁晨背对着门口,正死死盯着沙盘上代表断龙谷的那片被血水浸透的标记。张良、王猛、司马懿侍立一旁,皆面色凝重。听到声响,宁晨猛地转身。
当他的目光触及虞姬和她怀中那个小小的、了无生气的襁褓时。
他眼中的血丝似乎要爆裂开来,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汹涌的愧疚瞬间压抑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嘴唇微动,下意识地向前急迈一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虞姬…远儿…”
“别过来!”虞姬的声音冰冷尖锐,像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帐内压抑的空气。
她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那是她仅剩的支撑。
她抬着头,雨水和未干的泪痕在她脸上交错,那双曾经盛满柔情蜜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劫后余生的惊悸,死死钉在宁晨脸上。
“大王好算计!”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拿我们母子的命,换你这一场泼天的大胜!好得很!”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宁远,那小小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滔天的恨意,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嘶哑的哭声在寂静的大帐里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