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穿透雨幕的嗡鸣声由远及近，水帘外，二十架无人机组成的编队亮起暖光，在阴沉的天空中拼出不断变换的图案：从他们养的橘猫形状，到心形烟花，最后化作巨大的“marry me”。
江叙打开戒指盒，钻石切割面折射出数据流的绿光，与雨中的无人机灯光交相辉映。
阮竹瞬间瞪大了双眼，江叙平时就喜欢搞一些惊喜，导致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阿叙这是在和她求婚！
“阿竹，你愿意成为我的系统管理员吗？”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拥有最高权限，永远优先调用资源。”
阮竹看着他眼底倒映的无人机阵列，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他肩头，在衬衫晕开深色痕迹。
当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整个机械装置发出欢呼般的嗡鸣，水帘中突然升起全息投影——是他们未来的模样，银发的两人在同样的展厅里，对着更庞大的机械装置微笑。
“你干嘛把这个也做出来了？好老！”阮竹看着画面中白发苍苍相依的两人，撇嘴。
江叙从后背环抱住她，柔声道：“阿竹，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嘛？”
阮竹到底还是点点头，毕竟她看到这样画面心里也是甜蜜的。
江叙紧握她的手随后十指相扣，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我就没请任何人。”
阮竹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夸奖：“阿叙做的好！”
……
A市监狱内
萧璟晔缩在角落一缕细碎的光打在他脸上，露出狰狞的伤疤，他缓缓勾起唇角。
阮竹！我一定会让她失去一切，让她跪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再把她剥皮抽筋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铁门在液压装置的轰鸣声中缓缓升起，锈蚀的齿轮咬着暗红锈屑。
“萧璟晔！基于你在狱中表现优良，现在可以出狱了。”
监区民警将他的东西一一还了回去，抬眼看他。
萧璟晔装作乖顺的样子点头。
他拖着脚镣走出监区，金属撞击声在潮湿的巷道里激起回响。
早春的风裹着细雨扑在他脸上，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尝到自由的味道，腥甜里混着监狱围墙外玉兰树的香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监区民警笑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萧璟晔浅勾唇角，“不会了。”
他这次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计划，绝不会再被抓住了。
警戒线外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时露出半截雪茄，明灭的火星映亮副驾那人眼角的刀疤。
萧璟晔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风衣，羊绒织物的柔软触感让他极其渴望回到之前的生活。
只要阮竹死了，他就可以回到从前。
还有那个假惺惺的小三，她们都该死！
刀疤男转动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缓缓关闭的监狱大门，“后面平板里有阮竹近况的一些照片和视频，您可以看看。”
话音未落，萧璟晔突然按住腰间旧伤，八年前那场混战留下的伤口还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嘴角勾起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街角监控摄像头的红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萧璟晔掏出墨镜戴上，黑暗中浮现的瞳孔像淬了毒的玻璃碎片。
城市正在夜幕下舒展欲望的枝蔓，而他带着比入狱时更庞大的野心，和那些藏在记忆深处、随时准备破土而出的疯狂计划。
他看着视频里阮竹的笑脸，抚上自己的脸突然发笑：“阮竹！我回来了，但愿你以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要不是阮竹，他怎么会变成一个面目丑陋的疯子？
他忽然注意到了视频里把阮竹拥入怀中的男人，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他记得这个男人，看阮竹在他身边笑得这么开怀，不知道要是这个男人死了，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刀疤，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刀疤哥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萧璟晔似笑非笑的面孔，重重点头。
“您说。”
萧璟晔把平板画面停在江叙和阮竹相拥的场景，“这个男人你想个办法弄死他。”
刀疤哥原本小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瞪大，不是萧璟晔一出狱就让他去杀人这件事，而是他没想到萧璟晔出狱后的一件事就是送他去死。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说道：“少爷，我现在在被通缉，行事可能不方便。”
萧璟晔将平板甩在副驾，身体后仰：“你可别忘了是谁收留的你，是谁培养的你？”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暗暗收紧，眼神黯淡下去，他一直都知道萧家人心狠，这很正常。
是萧砚冰收养的他，也是萧砚冰培养的他，可这萧璟晔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
他放低了声音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把萧总救出来呀？”
萧璟晔冷笑一声，正要说话眸光一闪，说：“等我把事情全都搞定了，再救我父亲出来也不迟。”
刀疤哥低垂下眉眼，果然，小少爷的心太冷了，连他父亲都不放在心上。
萧璟晔踢了踢主驾的椅背，语气轻蔑：“喂！你考虑好了没有，干不干？”
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帮萧总脱身是做不到的，但现在小少爷完全没考虑过他爸的处境，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会做的。”
腐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霉斑像某种恶性皮肤病，在剥落的墙皮上肆意蔓延。
萧璟晔紧蹙眉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眼神愈发冷了下去。
这什么破地方？
铁门被打开的瞬间，萧璟晔立刻捂住口鼻，差点儿干呕出声。
腐臭的泡面汤味混着汗酸气直往鼻腔里钻，他的鞋在黏腻的地板上打滑，低头看到啤酒罐底还粘着半片发霉的火腿肠，瞬间蹙起眉尖：“这是人待的地方？蟑螂都比你住得体面。”
刀疤男急忙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脸上露出赔笑。
他为了给萧家做事被搞得全国通缉，活成这个样子算是好的了，萧璟晔有什么资格嫌弃？
灰尘裹着蟑螂卵鞘腾空而起，萧璟晔像被烫到般猛地松手后退，指尖捏着袖口反复擦拭，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他挑起窗帘，漏进的阳光照亮墙面密密麻麻的污渍，突然嫌恶地甩开布料，任由窗帘啪地甩回原处：“连遮光帘都像裹尸布，难怪你办事也这么晦气。”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用图钉别着的泛黄报纸，他记得那是十年前他爸亲手给刀疤颁发勋章的报道，如今边角已经卷边发脆。
“真是倒胃口，”他突然抬脚踢飞脚边蠕动的潮虫，“你赶紧收拾，省得脏了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