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他们还是决定在c市发展。
防盗门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阮竹踮着脚,把手里两大袋生活用品往玄关一放,转头冲身后的江叙说道:“终于到了!”
夕阳从半旧的窗帘缝里漏进来,在浅灰色地板上洒下长条光斑,照得墙角几盆绿萝叶子都泛着暖光。
江叙抹了把额头的汗,行李箱轱辘在地板上磕出闷响:“房东说家具都是去年新换的。”
他伸手拉开客厅的浅木色沙发床,弹簧发出细微的嗡鸣。
茶几上摆着前任租客留下的陶瓷烛台,插着半截快燃尽的香薰蜡烛,薄荷味混着淡淡的灰尘气息在空气里飘。
“还不错呀!路段也好,方便我们以后找工作。”阮竹环顾四周,坐在沙发上试了试软硬。
江叙检查着房子有没有什么破损,说:“并且,咱们攒的钱已经足够付好几年房租了,就算你继续读博也没什么。”
“读博?”阮竹来到他身边,“我还真没这样的想法,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可以边上班边读博,到时候离拿到顾氏的offer也会更进一步。”
江叙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
阮竹掀开厨房帘子,眼睛一亮:“燃气灶和微波炉看着都挺干净!”
她伸手拧开白色瓷砖台面下的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冲进不锈钢水槽,“以后终于能自己做饭了。”
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咔嗒”一声,回头看见江叙正把墙上的泛黄日历撕到本月,露出底下贴着的一张歪歪扭扭的便利贴:“冰箱里有房东送的酸奶!”
阮竹从身后抱住他,抬头看向他:“以后你找到工作了,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江叙转过身抱住她,晃了晃:“你还会做饭呢?不过你每天那么累,还是不要忙活了,等我回来。”
阮竹笑了笑,抬眼看他:“不要,我想做就做。”
江叙点了点她的鼻尖,“当然。”
两人在卧室组装简易衣柜时,江叙不小心把螺丝刀掉在地板上,差点划伤他的脚。
“小心!”阮竹话音未落,江叙已经躲开了。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暮色爬上窗棂时,衣柜终于搭好,林小满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挂进去,樟脑丸的气味混着洗衣液清香,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晕开。
“明天得记得买个门帘。”江叙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刚找到的电蚊香,“这纱窗有个小洞,蚊子该钻进来了。”
阮竹主动举手,说道:“你明天不是有面试嘛~我去吧!”
江叙想了想,道:“好。”
阮竹拿起笔,兴致勃勃道:“我现在记一下缺的东西,明天一股脑买齐了。”
窗外飘进隔壁炒菜的香味,混着远处夜市的喧闹声,阮竹忽然觉得,这带着烟火气的小房子,比任何华丽的样板间都让人安心。
“东西多的话就先买一点,等我有空了和你一起。”江叙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阮竹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他洗菜,问道:“阿叙,你会做饭?”
江叙回头看她,说:“复杂的饭菜我不会,不过煮个面炒个简单的菜我还是可以的。”
阮竹挑眉点点头。
江叙举了举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再说了,这不是有手机嘛~”
暴雨在写字楼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河,江叙攥着被雨水洇湿的简历,指节泛白。
招聘会场里空调嗡嗡作响,混合着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像某种令人焦躁的白噪音。
“阿叙,面试开始了吗?”阮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缓解自己熬夜看书的酸痛。
江叙坐在门口回复着她的消息:“还没,马上到我了。”
“那你加油,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的!”阮竹埋在一堆书本里,按了按自己的脖颈。
江叙笑着说:“你好好学习,不用惦记我。”
“有独立运营过十万级账号的经验吗?”hR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在简历上快速扫过,“我们更倾向招有爆款案例的。”
玻璃门开合时带起的冷气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江叙攥着简历的手指微微发紧。
电梯镜面映出他白衬衫上细密的汗渍,领带歪斜得像条垂死的蛇。
江叙坐在楼下咖啡店,阮竹掐着时间给他发来消息,“阿叙,你面试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感觉这个岗位不适合我。”
阮竹听着江叙低迷的语言,给他打去了电话,“阿叙,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来吧!咱们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换一个岗位试试。”
江叙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今天下午我再试试别的,阿竹不用担心,刚找工作都是这样的。”
阮竹点头,做着手里的题,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咖啡杯底早已结出褐色的印记。
书桌左侧贴满了便签,从“肖八背诵计划”到“长难句拆解”,红色荧光笔划出的重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网课老师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一边盯着ppt上的专业名词,一边快速敲击键盘整理思维导图,指尖在机械键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玄关传来声音。
阮竹起身时踢到脚边的单词本,纸张哗啦散落一地,“阿叙回来了?”
江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扯出一抹笑:“阿竹,你学的怎么样啦?”
阮竹扑在他怀里,抬眼看他:“今天累坏了吧!中午好好睡一觉。”
江叙点了点头。
阮竹将他推进他自己的房间,“你快去睡会儿吧!听话。”
江叙笑着躺在床上,看着她为自己关上了门。
他睡醒后发现阮竹还在学,他去厨房端了一杯热牛奶坐在她面前:“阿竹,歇会儿吧,别把眼睛熬坏了。”
她匆匆把牛奶推到角落,弯腰捡起单词本,发现夹在里面的倒计时卡片——距离考试只剩47天,铅笔写的字迹被反复描摹得有些模糊。
“时间不太够了,我得加把劲。”
江叙将牛奶强硬地推到她面前,说道:“阿竹,听话~身体坏了可不得了。”
阮竹看了他一眼,匆忙把牛奶喝了。
江叙穿好衣服就要走,看了一眼伏在桌上奋笔疾书的阮竹,走到她身边,“阿竹。”
阮竹抬头看向他,面露疑惑:“嗯?”
江叙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眼神中满是眷恋:“阿竹我走了,你不要太累了。”
阮竹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