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光线暧昧。
他将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顾星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傅北宸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危险的信号,活脱脱一副大灰狼要吃小白兔的架势。
“你、你别过来!”顾星念突然有些南亚,手脚并用地往床边缩,恨不得立刻遁地逃走。
傅北宸薄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锁着她:“怎么,这就怂了?不想嫁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羽毛一样搔刮着她的耳膜。
顾星念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小脸煞白。
这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倒是取悦了他,傅北宸心里的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
“过来。”他懒洋洋地勾了勾手指,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顾星念猛摇头,小嘴紧抿,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
傅北宸眼神骤然变冷,像是淬了冰:“敢给我找男宠?谁给你的胆子,嗯?”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没等顾星念辩解,他已经长臂一伸,精准地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用力往回一拽!
“啊——!”顾星念尖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了回去。
小腿撞在床沿,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下次还敢不敢了?”傅北宸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浓烈的男性气息。
顾星念拼命摇头,“不了不了!就是个玩笑!”
此时,她处于弱势,不能硬刚。
傅北宸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这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他再度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阳台。
夜风微凉,吹乱了她的发丝。
傅北宸抱着她,一同坐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顾星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放开我……”她小声地挣扎,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男人想搞什么幺蛾子?
傅北宸低头,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别动。”
“再乱动,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威胁,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味。
顾星念瞬间怂了,没敢再乱动。
这男人带着冰冷的面具,玩的就是心跳!她跟西先生,好像有点变了味。
过了好一会儿,傅北宸才再次开口,声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换了个人,轻声细语地哄着:“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嗯?”
那温柔的尾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她的心尖。
顾星念鼻子一酸,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她……她受了很重的伤……”
“救不回来了?”傅北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救回来了……”顾星念的声音哽咽,“只是,她一定很痛很痛。”
一想到盛薇薇可能遭受的痛苦,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难受!
“你认识她?”傅北宸的语气带着几分意外。
顾星念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是薇薇。”
傅北宸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盛薇薇?真没想到,这女人也来了马都里。她跑这儿来添什么乱?傅北宸的眉头微微蹙起。
傅北宸轻轻拍着她的背,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低低地说,
“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别太担心了。嗯?”
顾星念闷闷地“嗯”了一声,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情似乎也平复了一些。
阳台外的夜色浓郁,远处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
傅北宸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悠远,
“人生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听过一个故事,上辈子亲手埋葬你的人,今生会与你成为夫妻。”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述说一个与己无关的传说。
“如果……如果哪天我死了,”他顿了顿,声音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希望,是你,亲手将我埋了。这样,下辈子,我就能......娶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顾星念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顾星念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月光下,他俊美的侧脸线条分明,眸光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带着宿命感的话,会从傅北宸的嘴里说出来。
“西先生……您没事吧?”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傅北宸低头看她,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
“怎么?不是你一直嚷嚷着要嫁给我吗?现在给你机会,又不想要了?”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独属于他的清洌气息。
顾星念突然咳了一声,挽回自己的失态。
“我跟那两个大男人争,我争得过吗?”提高的声音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傅北宸突然笑了,“或者,可以争一下,你比他们更有资本,我让你走后门!”
顾星念趁他不备,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踹了他一脚。
傅北宸:“......”
她玩味地吐出一句,“不知道西先生有没有听过,世上有一个地方,有一种很特别的表白方式,如果爱他,就踹他一脚。”
傅北宸愣了一下,“明白,NoVA小姐的爱,我收到了!”
他坏坏一笑,“我现在,也想来表示一下。”
他起身,高大的身形向她逼近。
顾星念才不傻,一溜烟,跑了!
突然,傅北宸捂着鼻子,冲进了浴室!
……
次日,盛薇薇终于醒了。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战枭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他就躺在她身边,睡得很沉,一只大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暖意。
盛薇薇动了动,感觉身上的痛感似乎减轻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撕心裂肺。
她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上那串血红色的手串,再一次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不是梦!哥哥真的来过!
她轻轻地动了动被他握着的手指。
几乎是同一时间,战枭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倏地睁开,眸光清明,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
他迅速坐起身,伸手探了一下盛薇薇的额头,眉头舒展开来:“嗯,终于退烧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女人昨晚一直做噩梦,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盛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声音还有些沙哑:“这……这是哪里?”
战枭淡淡地开口:“天水峰。这里的温泉和空气都适合疗伤。”
说完,他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盛薇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没过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星念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念念?”盛薇薇以为自己眼花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哎,你别动!”顾星念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小心碰到伤口!”
“顾星念!你个死女人!”看清来人,盛薇薇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一把抓住顾星念的手,“那天在竞技场……你怎么没救我!我还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差点就嗝屁了!”
顾星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弄得一愣。
竞技场?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盛薇薇眼泪落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止住眼泪,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念念!我看到我哥哥了!他还活着!”
顾星念闻言,心头一紧,急忙追问:“哥哥?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盛薇薇吸了吸鼻子,将自己如何被绑架,又如何被她哥哥救下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顾星念静静地听着,时不时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等盛薇薇说完,她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等你伤养好了,我就派人送你回家,我也会去找哥哥。”
“不!”盛薇薇立刻反驳,抓着她的手臂,眼神坚定,“我不会一个人走!念念,你必须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站在门外,正准备端着药碗进来的战枭,听到“离开”两个字,脚步顿了顿,端着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顾星念下楼拿药,就碰见杨霖从偏厅冲出来,神色有些古怪。
她跑了过去,“师父,您怎么了?”
抬眸一看,西先生正在扣着纽扣,似乎刚才脱了衣。
这是……?
杨霖握着她的手,语气有些急迫,“丫头,我要回实验室一趟,今天就走。”
他又回头看了看西先生,“麻烦,西先生,派人送我去机场。”
“好!”傅北宸走了出去,老先生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情中,他能预料到自己中的毒,有点凶猛。
所以,暂时还是不能让她知道,以免担心。
顾星念一脸意外,“怎么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时间了!”他有点手足无措,又吐出一句,“现在就走,快,送我走。”
杨霖跑出来,顾星念也跟了上去。杨霖与西先生站在不远处,似是交代着什么,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包药丸交到他手上,细心地叮嘱。
傅北宸慎重地点了点头,杨霖又走过来,跟顾星念交代了几句,才登机离去。
顾星念好奇地开口,“西先生,刚才师父,给了您什么东西?”
傅北宸睨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壮阳药!”
顾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