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走在雪地里,尽管山路难行,但那种美妙的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陆远在前,陈秀英落后半步,两人没有说话,默默往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但胜过千言万语,彼此的温度、力量在不断地纠缠,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三个陷阱,陆远一个一个地扒开看了眼,里面空空如也。
但他并没有因此失望,这是当初为了捕狼设下来的,不是故意引来,很难捕到猎物。
继续往前,来到设活套陷阱的地方。
“咦,有只獐子!”陈秀英率先看到了收获,惊喜地喊出声来。
“呵呵,可能知道你来,老天给面子。”陆远满意地笑笑。
“真的吗?嘻嘻……”陈秀英笑得很开心,细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煞是好看。
“必须是真的。”陆远取下獐子,找了个位置埋进雪窝里。
然后将活套陷阱修复好,盖上伪装物,牵起陈秀英的手继续朝山林深处走。
说不上来,陆远有一种直觉,今天有可能会发生什么。
古岗附近的小陈庄。
陈林背了一大包东西,来到大伯陈永全家。
“大伯,新哥不回来过年,托我给您带点年货。”陈林笑呵呵地进屋,把东西放下。
“小林子,又去城里找你哥了?”
陈永全国字脸,身高超过一米八,高大魁梧,刚刮的青皮头,看起来非常精神。
一点看不出是个快六十的老人。
“嗯,去拉了点货。”陈林很熟地拿碗倒水喝,笑着:“新哥不回来,大年三十你去我那边凑合呗。”
“屁,我去你家过年算啥事,我不去。”陈永全一口拒绝。
稍后气恼地骂道:“都多少年了,过年也忙,不知道成天忙个啥,离了他地球都不转。”
“大伯,新哥这是有出息,别人想忙还没有机会呢。”陈林一脸认真地道。
陈永全望望他,叹道:“我宁愿他跟你一样,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能凑到身边端菜倒水。”
陈林赶紧摆摆手:“大伯您就别骂我了,八百个我,也赶不上新哥一根毛。”
“哈哈!”
陈永全指着他笑骂:“成天在外面跑,你别的本事没长,这拍马屁倒是一套一套的。”
陈林赶紧纠正:“我说的是实话,以新哥那么能干,还能往上走一走。”
“算了吧,当官有啥好的,成天不着家,早点调回来才好。”陈永全叹了口气。
陈林的情商极高,哪里看不出大伯嘴上抱怨,其实对儿子自豪得很,笑道:“您也别着急,等新哥回来,肯定是衣锦还乡,乡长支书得在后面陪着。”
陈永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哥俩感情好,等你新哥出息了,也能帮衬你。”
陈林眉开眼笑:“那也得大伯替我美言,新哥最听你话了,我可等着啦。”
又聊了会,陈永全的相好过来,陈林便知趣地起身告辞。
陈永全的老伴死了十几年,为了拉扯陈新,陈永全没有再娶,但隔壁庄有个相好的。
这在小陈庄不是秘密,也是陈新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但父子情在,陈新便托陈林帮忙照顾他爹。
亲戚之间的情分,不能说没有,但如果有利益和作用滋润,自然会更好。
陈林靠着陈新提供的资源,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他知恩图报,把陈永全照顾得很好。
隔三差五给陈永全拿点吃的喝的,刚才的东西,说是陈新托他带的,其实不是。
陈永全心里清楚,陈新也清楚,而这才是陈林跟这一家子关系好的原因所在。
回到家。
李萍笑问:“大伯那边挺好的吧?”
陈林好笑地道:“他有啥不好,要不是杨蜜桃来了,他非得拽我陪他喝两杯。”
陈永全的相好姓杨,脸盘长得有点像桃子,大家背后都喊她杨蜜桃。
“老天爷,他们现在是一点不避人啊。”李萍撇了撇嘴。
“反正就那么回事,有啥好说的,随他们去呗。”陈林倒是能理解。
李萍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心里羡慕得很吧,要不要也去找一个?”
陈林吓得赶紧摆手:“别,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大伯,你可别诬陷好人。”
“哼!”
李萍故意板着脸冷笑一声:“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信你那么正经。”
陈林不服气:“上次你不是才夸陆远是正经人吗?”
李萍愣了一下后点点头:“你还别说,那小家伙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板正得很。”
“要不是我,他就出大事了。”
陈林有些得意地将早上发生的事描述了一番。
无巧不成书,陈新正好到板集乡有事,听说治保副主任带人去三里屯,想起陈林跟他说过的事情,便留了个心眼。
他本打算顺便介绍陈林跟乡长周大保认识,没想到周大保临时有事出去了。
等陈林到了,跟陈林一说,两人一合计,担心陆远吃大亏,索性便直接赶去三里屯。
“也是我看重陆远,新哥才重视,亲自跟我去了一趟。”陈林感叹道:“那小子命真好,也算是遇到贵人了。”
李萍好笑地讥讽道:“你算哪门子贵人,要不是人家卖你货,你哪能多赚那些钱。”
“我没说我,我是说新哥是贵人。”陈林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说是有人故意整他,万一那些人不死心,再弄他怎么办?”李萍有些担心。
陈林摇摇头:“新哥亮了身份,板集乡治保副主任吴良,应该不敢再动了。”
“其它人那小子不怕,你知道马庆那几个吧,曾经想弄他,愣是被他给反过来弄服了。”
要说陈林为啥如此卖力地帮陆远,利益是一个方面,马庆的事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他清楚马庆那伙人很不好惹,陆远能弄服马庆,让陈林对他高看了好几眼。
“他连马庆都不怕?”李萍吃了一惊。
“别小看他,他将来必是个人物。”陈林很肯定地道,“我们得尽量跟他处好关系。”
“我说你咋这么卖力,原来是看好他啊。”李萍恍然大悟道。
“嘿嘿,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陈林颇有几分得意,“当年看新哥,就知道他有出息。”
他在陈新出息前就下了重注,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否则关系也不可能这么好。
对于这种提前下注的事,陈远也算颇有经验了。
“可惜有了人,”李萍遗憾地咂了咂嘴,“否则把我姨妹说给他,倒是一件美事。”
……
啊欠!
陆远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不由得在心里嘟囔,这时候哪个在念叨自己啊。
“陆远,还走吗?我有点害怕。”陈秀英说着朝他靠近了些。
已经快走到狼赶羊的山谷,确实是比较深了。
陆远拿出砂喷子,把铁砂弹压进枪膛,朝四周瞄了瞄,无所谓地道:“你要是不想走,那咱们就回去,上次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狼群的。”
“啊?”
陈秀英的俏脸微微发白:“你不是说狼是用陷阱逮到的吗?咋变成狼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