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对着邓伯笑了笑，才回答他。
“您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所以说要等等嘛。”
“我们在商量的是投资数亿，年利润也过亿的大生意，不是合股买马。”
“买马可以嘴上一说，大家就清楚明白，我们这个生意恐怕不行。”
“稍微等等，我让人送几份资料进来，大家看完再谈。”
说完也不管一脸尴尬的靓坤，他推开门让助理把准备好的资料再复印几份送进来。
几分钟后，助理将复印好的材料一人发了一份。
这是标准的商业计划书。
开头介绍了辉全控股的现状，包含各分公司的体量与盈利情况分析。
后面是对几个待开发区域的预估与推测。
甚至将需要收购的企业名单都列在上面，包括之前初步试探的情况。
预计收购资金需求、投资回报率、回本周期……这些都写得很清楚。
这类商业计划书，外行人看着很透彻。
但内行看了，大多要拿回去找专人做信息调查。因为数据只要错一点，就是千差万别。
不过四眼还真没给假数据，他又不是来骗投资的。
辉全控股占主导地位，两个社团只有分红权。他们那八千万投资，其实不太重要。
完成收购后，依照和这几个区域情况相近的荃湾来推测：
几个区的年利润都在2000-5000万。最少的应该是葵青、深水埗两个区。
这两区太小，发展又一般。其它三个区跟荃湾差不了太多。
沙田跟荃湾一样都是工业区，观塘、黄大仙人口密集。
刨除支出，第一年利润可能达不到预期，因为需要更新场地、设备、车辆。
后续五区利润相加，预估能达到1.5亿左右。
差不多两年回本，后面纯赚。
辉全控股又有经验，现在都快形成垄断了。他们给出的分析报告，只要不故意掺水，绝对可信。
四眼自然没在计划书里掺水，他只是隐藏了一些信息罢了。
分公司是否赚钱，都得他跟林祖辉点头。
你只收垃圾，跟市民、政府收垃圾处理费。
但垃圾处理公司是总公司的产业，怎么收你的钱，不是总公司说了算吗？
等实现垄断经营，别说没有经营权，就算有也没用。
等了半小时，四眼见两方都停止交谈了，才开口。
“你们都看过了，现在有问题就问。”
“没问题，我们就开始谈合作。”
陈耀在靓坤耳边低声说了几个问题点。他是会计，自然有疑问。
和联胜这边则没疑问。要知道辉全控股的账目，和联胜之前是能查的。
他们现在还持有控股公司三成股份，只是有代持协议而已。
对于环保公司的盈利情况，他们比谁都清楚。
否则邓伯也不会这么积极过来谈。被四眼隔着三四层辈分使脸色，都没拂袖而去。
靓坤也不再顾忌脸面，开始对几项数据提了下疑问。
四眼则一个个给他解答。问到最后，干脆让他回去查查铜锣湾分公司的账。
都是环保公司，经营业务一样，收益差别无非就是区域大小和客户结构问题。
他能看到铜锣湾分公司账目明细，拿去依样画葫芦推算就是了。
既然没问题，后续就是投资份额的问题了。
四眼搬出了林祖辉之前定下的方案：不考虑谁的势力大、谁的势力小。
此时号码帮一盘散沙，东星在新界出不来，新义安核心势力范围在香港岛。
港岛大社团，在这几个区域实力最强的就是洪兴、和联胜。
五个分公司，初期股份都是622这样分。如果需要合并，那就大家一起稀释股份。
但必须保证辉全的控股地位。
靓坤和韩宾倒是试了据理力争一下。因为葵青就是韩宾的地盘，虽然地盘差了点，但清一色就是清一色。
为什么要跟和联胜一起分？要是这么算，那荃湾分公司要不要也拿出来分一下？
四眼先没说话，因为邓伯这边自然要反驳。
荃湾早就有公司，现在回头说分不分那就是扯淡。
深水埗一直是和联胜的势力范围，洪兴在那根本没多少地盘。
要不是大家打起来各有损失，又没多少好处，和联胜早把洪兴赶出深水埗了。
要是葵青全给洪兴，那今晚和联胜就在深水埗赶绝洪兴，他们吃下深水埗也一样。
吵了半天，都拍了几次桌子，四眼才开始做和事佬。
所有区都一样，要不然每个区都得吵一下。
五个区大家都不是对半，各自有势力范围，这个怎么算？
社团又不是政府，还能划线不成？
就照622来，大家谁都别说吃亏占便宜，早点搞定，早点开始赚钱。
吵来吵去确实谁都说服不了谁，四眼的方案最终还是通过了。
最后一项就是投资了。这一块，双方都有问题了。
和联胜公账上倒是有钱，但黑钱四眼不要，合法的钱都在基金账户里。
基金赎回需要时间，他们最快要6月份才能给钱。
洪兴就更有意思了，黑钱、白钱现在都没有。
你现在让靓坤拿4000万干净钱？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没钱聊个屁？拉你入伙做生意，你连本钱都没有？
四眼有点烦躁。但看靓坤那副光棍的表情，他也暂时没办法。
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方案：没钱就只能举债了，想白吃白喝可不行。
林祖辉、倪永孝、大d，三人组合借给洪兴这笔钱。
用洪兴分到的两成股份做抵押，贷款4000万，利息按15厘算。
这生意不会亏，利息直接从利润里面扣。
公司到时候直接划账，放贷的几人也能放心贷给他。
靓坤最后还是一脸尴尬地答应了。
他现在确实没办法，不过生意好歹吃下了，甚至没出本钱。
至于贷款利息？反正是利润里面扣，慢慢还吧，确实没钱他也没招。
四眼最后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回去准备，过几天过来签合同。
洪兴的贷款他这几天也会搞定，到时通知靓坤带上洪兴的公章过来，一起把贷款合同签了。
他会先开始收购一些容易搞定的小公司与个人。
难搞的公司或个人，会给他们派任务。
两个社团各自弄一个咨询公司出来，他会将收购计划下发，由咨询公司先收购。
不管咨询公司用什么办法收购，只要别搞出太大新闻就行。
最后由咨询公司将收购到的公司转让给他。
要是闹出什么麻烦，都要他们自己找人顶，别牵扯到辉全控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