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惜开着褚缚时送她的小粉车把褚缚时先送回去，她再独自前往凌家老宅。
车停在凌家老宅外，她走进去。
在进门之前，她如约给褚缚时打了个电话简单告知。
“小小姐。”是凌家的老管家亲自出来迎接。
老管家看霍凌惜的眼神非常复杂，看样子是从凌老爷子那里得知了霍凌惜此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晚凌家老宅的人格外多，多是些平时看不到的黑衣保镖，霍凌惜一路跟着老管家走来都看到了约莫有三十人。
对此，霍凌惜毫不意外。
老管家一直在观察霍凌惜见到这些多出来的保镖是什么反应，得出的结果是，别说害怕紧张了，她甚至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她没有多看那些保镖一眼，目不斜视往前走，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些多出来的保镖一样。
老管家暗暗心惊。
这份胆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小小姐到底经历过什么？
正走着，霍凌惜拿在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进来一条消息，褚缚时发的。
是一份文件。
褚缚时知道她这会儿来凌家是有事要办，如果是寻常事，褚缚时不会在这时候告知她。几乎不用想，霍凌惜就猜到了这份文件是关于什么的。
“小小姐，怎么了？”
见霍凌惜没跟上还站在原地，老管家不由回头问。
“回条信息，稍等。”
她点开文件快速扫过。
文字内容不多，有几张照片。
大致是说，半年前凌洛笙确实回了国，尽管在航班信息上没有查到凌洛笙的痕迹，也没有查到凌洛笙有任何入住酒店的信息。
照片有两张是在一家餐厅门口，有两张是在一家咖啡厅。都很模糊，且看得出是技术还原过才有的模糊。如果没有技术还原，怕是连这点模糊的轮廓都看不到。
照片都只拍到凌洛笙的侧面，一张正脸都没有。餐厅外面的照片像是从路边监控上截取而来，咖啡厅那几张是隔壁的客人拍照被框进去的。
咖啡厅的照片可以看出，凌洛笙对面坐着一个人。
哪怕只是拍到后脑勺，霍凌惜也认出了是谁，
文件上附了餐厅和咖啡厅的店名和位置。
除了这份文件，褚缚时随后还发来一条信息，大致内容是这些信息是刚查到的，他的人只能查到这么多，希望对她有用。
这个“只能”霍凌惜觉得他都谦虚了。
也就是褚家二少出手才能查到这些，换个人估计一点信息都查不到，她自己的人就什么都没有查到。
可见凌洛笙在国内出现过的痕迹早就被人抹除了干净。
“小小姐，你回完消息了吗？”
霍凌惜抬头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是凌家难得对她态度和当年相差不大的人，有点生疏，但还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一如当年。
老管家曾看着她母亲长大。
“管家爷爷。”
老管家一愣，然后眼睛微微睁大，昭示着他的震惊。
除了震惊，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小小姐，你……”
他亲眼看到过霍凌惜时隔多年后回来对其他人的态度，就连她的亲爸和亲外祖都不曾得她一个好脸色，他一个老管家竟……
老管家敛住心神，问她：“小小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他很早就跟在凌老爷子身边做事了，那时候陪在凌老爷子身边的人还他上一任妻子，也就是凌翡的母亲。
凌翡的母亲对老管家很好，将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老管家只认那位夫人，
正是因为他和凌老爷子以及上一任夫人感情深厚，凌老爷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倒不是，我是有点事想问管家爷爷。”霍凌惜走上前来。
“小小姐请问。”
“我离开这些年，我大舅舅有回来过吗？”
老管家摇头：“没有。”
“那外祖父有和我大舅舅联系吗？”
“有啊，联系从未断过。”
“经常联系？”
老管家不清楚霍凌惜为什么要问这个，却还是如实回答，“这倒不是。本就分开多年，分开时大少爷又还很小，大少爷几乎对家里人没什么印象，他和老爷子没有多少父子情分，联系也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会通个电话再寄一份年礼回来。”
“一年只通一次电话？”
“是的。”
也就是说，上一次两人通电话是在凌洛笙失踪前一两个月。
这么看，凌洛笙失踪的事如果和凌建邦没关系，那一直没和凌洛笙联系的凌建邦或许还不知道凌洛笙已经失踪。
犹豫片刻，老管家还是对霍凌惜说：“近几年通电话的时候，老爷子都暗示过让大少爷回来。”
“凌家这些年都在走下坡路，很大的原因是凌家没有一个能扛事的后辈，老爷子年纪大了，单靠他一个人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大少爷虽然身体不好也不擅长经商，但大少爷有个厉害的妻子，听说孙少爷凌君博现在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成长得非常出色。”
霍凌惜听懂他的意思了，是凌建邦盯上了凌洛笙的妻子和儿子。
分开多年没有感情又怎么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凌洛笙和凌洛笙的儿子凌君博都是凌家的血脉。
“管家爷爷说的近几年是从哪一年开始？”
老管家一顿，“去、去年。”
霍凌惜笑了，去年不就是上一次通话？
也就是这一年的事，还近几年呢。
见霍凌惜笑得嘲讽，老管家表情略有些尴尬。
“不愧是外祖父，既想用人又忌惮别人。他不敢用我，是因为清楚我的遭遇让我注定对凌家不会有好态度，他怕我得到了凌家的公司后翻脸不认人。”
“同样的道理，当初是他执意送大舅舅去国外治病，虽说是为了大舅舅的身体着想，但他阻止了要跟着去照顾大舅舅的外祖母，不准外祖母陪同大舅舅去治病，也不允许外祖母出国去探望大舅舅。让外祖母一直忍受着母子分离的痛苦折磨，又整天忧心大舅舅的身体，忧思过重病逝。外祖父怕大舅舅怨恨他回来后会想要报复他，一直不敢让大舅舅回来。”
“偏他小儿子不争气，小孙子也不争气，扶了这么多年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外祖父年纪渐渐大了，眼看凌氏一天不如一天，他怕凌家的基业真毁在他手里，于是又想起了我大舅舅。”
“外祖父倒是很会做梦，真当谁稀罕他凌家这点微薄的产业呢。”
老管家：“……”
凌家这些年虽然在走下坡路，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凌家的产业并不算微薄。
“小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该过去了，老爷子已经等候你多时。”
霍凌惜示意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