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地剜向缩在人群里的宋纬钧！
“就因为某些人！某些见不得别人好，心思歹毒，自私自利的知青！！”
“他一把毒药撒下去！死的不仅仅是我家的猪崽跟鸡！他毁掉的，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点起来的一点希望！是咱们杨家村好不容易才盼来的一条可能致富的路！”
“李书记！村长！”杨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更加掷地有声，“您二位说！到底是我坚持要搜查一个毁了全村希望的嫌疑人‘影响不好’，还是放任这种毒瘤留在村里，让大家伙儿以后想干点啥都得提心吊胆，生怕再被他背后捅刀子，‘影响’更大？！”
“今天他能毒死我家的猪！明天他就能因为嫉妒，去毁了别人家的庄稼！后天，谁知道他又能干出什么更恶毒的事情来？！”
“这样的知青，留在咱们村，难道不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吗？！”
那些原本还在帮宋纬钧说话的知青，此刻也张口结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之前只想着维护知青的脸面，却没想过，如果宋纬钧真的干了这事，那性质有多恶劣，对整个村子意味着什么。
村长猛地抬起头跟一旁的李建军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反倒是村民们不乐意起来。
“柳儿说得对，好好查一查宋纬钧的屋，万万不能让这样的蛀虫害了我们！”
“搜！必须搜！”
“敢断老子的财路，弄死他！”
“不能让他跑了！堵住院子！”
几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已经下意识地往院门口挪动，隐隐堵住了去路。
村长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吼道：“搜！给我仔仔细细地搜！要是真搜出来什么，谁也别想包庇！”
杨柳她转向贺寒，声音清晰而冷静：“寒哥，你去。”
贺寒径直走向宋纬钧那间屋子。
他只是找了一圈，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拿着那个纸包走出来，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包灰白色的粉末，还剩下小半包。
旁边，还散落着几粒没有包好的，和猪圈、鸡圈地上发现的那些毒药，一模一样！
“天杀的！真的是他！”
“打死他！这个畜生！”
村民们彻底炸了！
宋纬钧看到那包药，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他猛地甩开抓住他的村民，转身就像兔子一样，拼命往院子外冲去！
他原本的计划多好！
明天一早，他就能拿到回城。
临走前，他想给杨柳和贺寒这对碍眼的狗男女一个“惊喜”，毒死他们的宝贝疙瘩，让他们也尝尝心血被毁的滋味！看着他们痛苦，他心里才痛快！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杨柳眼神那么毒，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更没算到杨柳那张嘴那么厉害，几句话就把全村人都煽动起来了！
宋纬钧刚冲到院门口，就被几个早就守在那里的壮小伙子死死拦住！
一个年轻人更是直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嗷！”宋纬钧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滚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村民们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愤怒的拳头和唾骂如同雨点般落下。
“打死这个王八蛋！”
“毁了我们的好日子！弄死他！”
眼看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村长和书记李建军才赶紧冲上去，拉开那些红了眼的村民。
“行了行了！都住手！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了咱们也得跟着吃挂落！”
几个壮小伙子把打得半死不活的宋纬钧拖起来，他浑身是土，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沫子，连站都站不稳了。
有人眼尖，想起件事儿：“他不是说他明天就能回城了吗？他那调令呢？”
这话一出，大家才恍然大悟！对啊，这孙子差点就跑了！
李建军脸色铁青，立马让人去宋纬钧屋里又翻了一遍，果然从枕头底下搜出来一张盖着红章的回城调令！
看到那张纸，宋纬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似的伸手去抢：“我要回城！你们不能……”
杨卫国一把将调令夺过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
“回城？你想的美！”村长指着宋纬钧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宋纬钧！你这种黑心烂肝的坏分子，偷奸耍滑，破坏集体财产，还想投毒害命！你毁了咱们全村人的好日子！还想回城？”
他环视一圈愤怒的村民，声音斩钉截铁：“我宣布！这调令作废！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每天给我下地挣工分！什么时候思想改造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宋纬钧浑身一颤，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他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
宋纬钧的事算是尘埃落定，但养殖场的烂摊子还得收拾。
死了十几头猪崽，剩下的猪和鸡也都蔫蔫的，明显中了毒，虽然没死，但能不能养好，谁也说不准。
王建国的合同，肯定是没法按时履行了。
第二天一早，贺寒就揣着违约金跟合同去了供销社。
王建国看到是贺寒，有些意外。
“小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贺寒没绕弯子，直接把纸袋放在王建国面前的桌子上，脸上带着歉意，语气却很平静。
“王主任，对不住您，我那养殖场出事了。”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除了宋纬钧投毒的具体细节，大致说了一遍。
王建国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看好的货源！
贺寒推了推桌上的纸袋：“这是剩下的定金，您点点。”
随后他又把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欠条拿出来，放在钱旁边：“这是合同上说的违约金，我给您打的欠条。您放心，我贺寒说话算话，就是砸锅卖铁，一年之内，保证给您还上！”
王建国做生意这么多年，见过赖账的，见过找借口的，也见过跑路的，像贺寒这样，出了事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怎么减少损失，而是主动上门退钱、认罚、打欠条的，还真是头一个！
这小伙子，是个能处的人！
王建国没去碰那钱，反而把那张欠条推了回去。
“小贺啊，”他开口了，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你这个人，我信得过，这违约金就算了！”
贺寒一愣，下意识想把欠条再推回去：“王主任，这不行！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该赔就得赔，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