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字清乖乖坐在床上，他晃悠着腿听着旁边众人的讨论。
夏月和洛咔赶到的虽然慢了一点，但是该看见的还是看见了，几乎看见的那一刻，他们居然觉得莫戒会做出这种事居然是迟早的事。
夏月想着，但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开口，“莫戒，自首吧。”
“可以从轻处理的。”
“哈？”莫戒抬头，刚把尸体埋在地里正要把雨衣脱下来的莫戒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随后眼神看去，在看到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奇怪后，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戒深呼吸几下，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跟这群人一般见识。
但还是移开视线，“自首个屁。”
“这件事就应该烂在肚子里。”
“你们要是跟别人说，别怪我动真格的。”
莫戒这样说，听到这话的洛咔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他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随后目光缓缓看向床上正在无聊放空的洛字清。
洛字清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对上洛咔的视线，然后缓缓开口，用着嘴型——“是我做的，意外吗。”
接收到了信息的洛咔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莫戒的眼神多了几分赞同，“我同意，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弄死也没什么的。”
“反正我在意的人不多，如果真到了进监狱，那把我推出去就好了。”
洛咔饿态度发生变化自然引起了注意，夏月光是几个呼吸之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知怎的，知道这件事是洛字清做的后，她反而踏实了很多。
没有害怕和惊慌，有的只是庆幸。
看了一眼卡泽后，卡泽点头默默退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这一下，屋中的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最后决定共享信息，以及问个清楚，但他们不能去问洛字清，那种逼问的感觉光是想一想就让他们难受的要死，所以他们只能把目光放在莫戒的身上。
同时，他们可不觉得按照莫戒的智商可以把那具尸体很好的处理。
最大的原因就是南智的安排。
还真是……
夏月最后看了一眼莫戒和放在莫戒胸口口袋里的手机，至于是不是在通话中，谁又能说的准。
这两个人真是疯的吓人。
尤其是南智，最聪明也是最理智，这样的人也幸好不是对手，不然的话那还真是太糟糕了。
夏月想着，缓缓叹气。
“现在，聊聊吧。”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们说。”
******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夏月用最短的时间说明了从门蓝心那里知道的信息，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莫戒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无理取闹，他冷静的听完后目光看向床边。
这一看让他愣住。
那就是从未在洛字清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又或者在他的印象里，洛字清从来没有如此的生气。
洛字清没有放松身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脸色彻底阴冷了下来，嘴里念叨着什么，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人通通宰了。
小光团努力安抚洛字清的情绪，安抚到最后也变成了打算跟着洛字清直接端了敌人的老窝。
能让他们不舒服到这种地步的，除了敌人就是仇人。
莫戒看的愣住，夏月也停止说话，“莫戒？”
顺着莫戒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就是洛字清生气的样子，那一时间夏月闭上嘴，保持了沉默。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洛字清这个样子很不对劲。
——可比恐惧来的更快的是担心。
他们担心洛字清。
比起质问“为什么会生气或者露出这个样子”的原因，他们更想让洛字清开心起来。
直到莫戒沙哑着嗓音，缓缓开口，“洛洛？”
洛字清这才惊醒，抬头看去看到是莫戒的身影后，放松下来，歪头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敷衍过去，“怎么了？”
可莫戒紧追不放。
“他们做了什么。”
“会让洛洛这么生气。”
“……”
“你想知道？”
洛字清收起了笑容，整个人变得不对劲。
脑海中出现的身影正在逐渐变得清晰，洛字清大概清楚那是他丢失的记忆，可眼下这个时候出来记忆，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说不清。
莫戒摇头，同时抬脚走过去，“我只是不想让洛洛露出那个样子。”
“我想让洛洛一直开心下去。”
“……”
洛字清缓缓低下头，“我一直都很开心。”
“但是现在有东西挡在了洛洛的面前，没关系，洛洛给我一个命令，我马上把洛洛拉过来。”
莫戒最后来到了洛字清的面前，高高在上看着洛字清的状态这不是莫戒的作风，莫戒嘴角上扬随后缓缓下跪，他单漆跪地身子前倾逐渐逼近。
大手逐渐握住洛字清的手，给予他能给出的全部安全感。
“洛洛。”
“红毛狗申请成为洛洛的超级好朋友。”
“……”
“没有南智的那种。”
“……”
“也可以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
身后的洛咔拉住夏月想要冲过来暴走莫戒的身子，夏月嘴里开始骂骂咧咧，没有了往日的“淑女”形象。
洛字清本来还很混乱的内心，听到现在的动静也伤心不起来，他还是没忍住想出声，调侃着。
“你再说下去就要和全世界为敌了。”
“洛洛就是我的全世界。”
“……笨蛋吗，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或许世界要比我重要。”
“世界是只要有生命就可以降临的地方，可洛洛的超级好朋友的位置是我心之所向。”
“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
平日里最没个正形的莫戒，此时此刻单漆跪地，说着几乎宛如结婚誓言的宣词，洛字清看向莫戒的双眼，双方都在互相试探。
可莫戒并不用试探。
因为莫戒早就在洛字清面前毫无保留，洛字清从一开始就可以在莫戒的世界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我的记忆是没有的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
“我的记忆里有他们的身影，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是白色恶魔的存在，我记不起来太多记忆，可仅有的记忆里有关的全是他们不好的一面。”
“所以我要……彻底让他们消失。”
“但是。”
洛字清这样说着，他的手从莫戒的手中抽离，在莫戒慌了一瞬的情况下将手握住莫戒的手腕。
“想要吗？我的力量。”
“如果想要和我并肩作战的话，应该是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吧。”
“……”
莫戒的那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然后将洛字清扑倒在床上，这一刻，夏月和洛咔也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一起上来试图把莫戒拉开。
可莫戒把人死死抱着，“我的！洛洛是我的！我的！”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大，仿佛要昭告全世界。
“你是笨蛋吗！洛字清不是睡的！洛字清就属于洛字清！还有！别乱摸！”
洛字清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去记起一切，然后把最后可以想起来一切的办法摸去。
他想，如果他和莫戒的相遇更多的是记忆在作怪，那他就宁愿一直想不起来，让他来看看吧。
所谓的朋友到底是命运指引。
还是——命中注定。
……
最后的最后，洛字清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几个人有些无奈，只能再次开口。
“虽然说力量在我身上，但是我并不知道落在你们身上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有可能会死，这样也要迫不及待吗？”
洛字清把最恐怖的事实说出来，可是莫戒抢先开口。
“我要做洛洛的第一个！”
“……为什么你们的胜负欲奇奇怪怪的。”
“话说朋友在一起贴贴很正常吧，感觉你们会把其他人宰了一样。”
洛洛这样说，然后握住莫戒的手腕，大拇指挑了个位置摸索了一下，“伴生契在这里会介意吗？”
“洛洛这是什么？”
“就是一种“属于我”的印记。”
“那可以弄在我的脑门儿上吗？”
“……”
旁边的夏月、洛咔：……
莫戒会表现出这个傻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洛字清叹了口气，然后弹了一个莫戒脑瓜崩，“笨蛋！”
“洛洛好像骂人只会说笨蛋的样子。”
“……变态。”
“洛洛我有点兴奋。”
“滚。”
“好可爱。”
“闭嘴！不然就把你扔到南智旁边，让你们一起！”
莫戒闭上嘴，洛字清这样研究怎么把异能给出去。
身上的能力太多，多到洛字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给莫戒什么异能，这样相信，洛字清看向莫戒期待的眼神。
“你还可以后悔。”
“有了能力，你不能在外面的人面前使用，更不准暴露，甚至如果惹我不开心我也会直接操纵你的身体，你的生或死都会被我掌控。”
“我说了很多，我想你也不会听……我的意思就是，莫戒你回头还来得及。”
没有跟着他就会得到什么的承诺，更没有以后一定会成为超级好朋友的话。
什么也没有。
前方的路就连洛字清自己都说不清，可就是这样，一群笨蛋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上来。
于是，原本只需要洛字清一个人走的哭，有了莫戒，南智也紧随其后，夏月和卡泽说着什么，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拉洛字清手的洛咔。
洛字清的身边的人逐渐变多。
声音越来越吵闹，直到洛字清无奈的笑出声。
这不是阳关道，只是模糊的路。
通往何处都不知道，这群人居然敢跟着。
所以，他们为了什么而来也清晰可见。
——为了他。
除了他洛字清本身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洛字清竟然不知道他居然变得这样吸引人。
……
想了半天，洛字清最后把异能放在了「红色的火焰」身上。
能力转移。
莫戒有些疼痛，但是能忍。
洛字清看着顺利的情况，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这团火不会就是莫戒的吧”这种荒唐的想法。
转移结束，莫戒低头，洛字清也看向莫戒的手腕。
在那里，有着属于他们二人的伴生契。
这一刻，就算是命运也要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