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指挥部内,荧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将作战室渲染成一片冷色调。
林育背靠真皮转椅,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扶手,面前摊开的沙盘泛着幽蓝的光,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在地图上蜿蜒如银蛇,密集的红色标记如星火燎原。
罗福生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作战地图,突然将指挥棒重重按在巴格达方位。笔尖红光如利剑,划破了沉默:\"396军、392军,完成弹药油料补给,沿幼发拉底河建立推进占领巴格达\"他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在空旷的指挥室激起回音。
林育将一把炒豆子扔进嘴里,嘎嘣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391军、395军沿底格里斯河推进,记住——河岸一线一定要沿着公路稳扎稳打,另外空军部队要24小时沿着两条河岸侦查。\"
参谋刘仁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战术坐标与指令。他突然顿住,笔锋悬在半空:\"那其余部队呢?”。
\"其余部队,在波斯湾沿海地区沿着海岸公路展开两线进攻,海军方面也可进行炮击支援,一定要把波斯湾牢牢掌握在我军手里\"罗福生拿着指挥棒划出个圆弧,将巴士拉港圈入其中。
林育抓起搪瓷缸灌了口浓茶,褐色液体顺着嘴角滴落。他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突然将茶缸重重砸在桌面:\"告诉各军军长,沙漠作战不仅仅是敌人,还有沙尘暴,流沙,酷热等困难,各军要克服\"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战机的轰鸣,作战室的玻璃幕墙随之震颤,仿佛预示着即将席卷两河流域的腥风血雨。
刺耳的红色警报在野战指挥帐篷里疯狂闪烁,加密电波带着高层指挥部的作战指令穿透电磁干扰,精准抵达每台终端设备。
两线作战部队如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重型坦克的履带碾过碎石路面,扬起遮天蔽日的黄沙,装甲车与步兵战车组成钢铁洪流,沿着双车道公路展开钳形攻势,发动机的轰鸣混着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沙漠上掀起声浪的海啸。
与此同时,几百架p-51\"野马\"战斗机组成雁形编队,正以树梢高度掠过底格里斯河蜿蜒的河岸。
流线型机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机翼下挂载的五百磅炸弹随着气流微微晃动。
领航员透过瞄准镜锁定远处土黄色的建筑群,那些暗藏机枪巢与废墟此刻在飞行员眼里泛着危险的红光。
\"狐蝠一号,发现左侧三处可疑工事,请求攻击!\"无线电里传来急促的报告声,编队随即展开战术机动,机翼划出凌厉的弧线,发动机尾焰在低空拖出燃烧的轨迹。
第一枚炸弹穿透残破的屋顶瞬间,整座建筑轰然炸开,腾起的烟尘中夹杂着混凝土碎块与扭曲的钢筋。
后续战机紧跟节奏俯冲,航空机枪吐出的火舌将残余防御工事撕成碎片,河岸沿线爆点连成赤色的长链。
地面部队趁机加速推进,车载重机枪不时向可疑区域扫射,履带碾过未爆弹药的闷响与空中爆炸的轰鸣,共同奏响这首震撼人心的战争交响曲。
正午的沙漠蒸腾着滚烫的气浪,李云龙摘下钢盔狠狠扇着风,古铜色的脸庞被烈日晒得发红,脖颈处的汗渍在迷彩服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倚着东风自行防空炮车冰冷的炮管,望远镜镜片将远处绵延的装甲洪流收进眼底——自行防空炮车卷起的沙雾遮天蔽日,279坦克的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数百辆战车组成的钢铁方阵正以楔形队形撕开戈壁滩的寂静。
\"瞧见没?这就叫排山倒海!\"李云龙突然把望远镜往张大彪怀里一塞。
他抄起腰间的对讲机,沙哑的嗓门混着电流声炸响:\"各团注意!保持梯队间距,遇见沙丘就给老子碾过去!谁要是掉链子,老子拿他的脑袋当夜壶!\"话音未落,十几架野马战斗机以超低空姿态掠过头顶,机翼掀起的气浪掀飞了几顶单兵帐篷,发动机气焰将天际线染成刺目的白色轨迹。
张大彪拧紧水壶盖,喉咙里发出闷笑:\"师长,这沙漠里打机械化战,跟咱们当年在野狼峪拼刺刀可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战术地图上的等高线被晕染得模糊,\"不过这鬼天气,装甲车散热系统都快扛不住了。\"
李云龙突然扯开领口的风纪扣,露出结实的胸肌,猛灌一口凉茶后咧嘴大笑:\"怕个鸟!当年咱拿汉阳造都能啃下鬼子联队,现在有这些铁疙瘩撑腰,就是把巴格达城墙都给老子轰出个窟窿!\"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先头部队遭遇零星抵抗。李云龙立刻抢过电台:\"一营听令!呼叫战斗机支援,炮火准备!告诉炮兵,给老子可劲儿招呼!\"他转身时迷彩裤蹭过炮车履带,沾了层滚烫的砂砾,却浑然不觉,眼里燃烧着比烈日更炽热的战意。
烈日炙烤着底格里斯河畔的村庄,屋顶在高温下扭曲变形。
七岁的阿米娜攥着母亲的衣角,躲在半塌的泥墙后,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传说里吞噬城市的钢铁怪兽。
装甲车掀起的沙暴遮蔽了半片天空,履带碾过碎石的轰鸣震得窗棂簌簌作响,车队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涂着迷彩的坦克炮管泛着冷光。
\"真主保佑...\"老店主哈米德颤抖着锁上杂货店的铁门,货架上的陶罐在震动中相互碰撞。
三天前还安静的公路,此刻变成了流动的钢铁洪流,军靴踏地的节奏混着车载电台的电流杂音,像某种未知的战鼓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他望着车队侧面喷涂的徽标,那红黄交织的图案与记忆里任何国家的旗帜都不相符。
数百米外,阿卜杜勒举着相机拍摄,镜头里战斗机编队拖着白色尾迹划过天际。
当十多架\"野马\"战机低空掠过时,\"他们的装备...至少领先周边国家一代。\"他盯着看了许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裹着蓝白头巾的妇女们抱头痛哭,孩子们学着大人的样子捂住耳朵,却无法隔绝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而在车队最前端,李云龙的防空炮车正碾过印有新月标志的界碑,他望着道路两侧瑟瑟发抖的人群,摘下墨镜低声嘟囔:\"都是苦命人...\"对讲机里,张大彪的声音穿透嘈杂:\"师长,已抵达预定集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