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姬静,谥曰宣,在位前期,一改其父专利、监谤之策。南征北战,讨伐西戎,彻底解决东土诸夷,加强对南土的控制,兴建南国之师,中兴大邦周。”
“在位中后期,行政逐渐慵懒,多次败于西戎、北戎,中兴局面昙花一现,南国之师尽丧,赐紫品房间。”
“啊!有鬼!有鬼!”
宣王静一进来就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整个人都蓬头垢面,看上去受了很重的惊吓。
“儿啊,苦了你了。都是父王当年太一意孤行,才让你从小就生活在担惊受怕中。”
烈王胡一把把宣王静拦住,轻声抚慰道。
在抄书的这段时间里,烈王胡越回忆往事,越对宣王静愧疚。不难想象,国人暴动,肯定在年幼的宣王静心理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他本来想在儿子进来后以表懊悔之意,结果儿子确实有点…能活。
“你是...父王?”
“父王!杜伯的鬼魂,来向我索命了啊啊啊!”
“檿(yan3)弧箕服,真的灭杀于我!”
宣王静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明显还在惊魂未定中。
“啪!”
穆天子一巴掌,就把宣王静给打醒了。
“哪有什么杜伯化作的厉鬼?你看到的杜伯肯定是有人假扮的。”
武王叹气。
“呵呵,世上哪有什么鬼?只有以鬼作祟的人。”系统笑道。
“当初千亩大败后,西六师损伤殆尽,南国之师一波玩完。”终于清醒了的宣王静娓娓道来。
“我决定亲自开展人口大普查,以补充兵力。“
“当时仲伯急忙阻止,说这些数据平时就有各司在统计,天子如果想知道个约数,去当地参加籍田时,就可以知道个大概了。”
“他说现在王师刚刚吃了败绩,我如果要亲自料民,这不就是告知天下,大邦周已经没人了嘛。”宣王静眼神愈发空洞。
“虽然仲伯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当时我已经快无路可退了。”
“儿啊,一定是那帮卿士吧!”烈王胡愤愤道。
这几十年来卿士看似与天子相安无事,是因为王室主要靠南土的贡赋过活,没有挡住卿士们的财路。
当初把南申、吕封于南土也是这个目的。
人算不如天算,在与西申闹翻后,本为王室在南土的倚仗的南申、吕等国也开始找各种借口不按时缴纳贡赋。
“我儿对他们妥协了这么多年,估计他们更加肥了。”烈王静拍拍宣王发的肩膀。
“没想到你还是要走上父王曾经的道路。”
“我一查,确实查出一堆对账对不上的。”
“杜伯是过去负责统计的卿士,我本来想拿他为典型,杀鸡儆猴。”
“没想到这家伙骨头这么硬,什么都不肯招,一直说自己没有错。”
“说什么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我当时也不以为意,后面感觉真的有鬼魂在我附近飘荡。”宣王静脸色越说越苍白。
“我们在这看得清清楚楚,有一黑衣男子进入猎场,绝对不可能是鬼魂!”成王诵回忆当时屏幕上浮现的画面。
“但是王猎之地,刺客怎么这么容易进入?难道...”
他想到了更加一个可怕的可能。
“该死!”康王钊骂道。
“只是猜测而已。”武王发并不愿相信,卿士们默许甚至主动参与到这次刺杀事件中。
“对了,太子靠谱吗?”武王发不太想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向宣王静询问道。
“武王爷爷,我有点把他宠坏了,啥事都惯着他。”宣王静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什么已经给他安排的满满当当了。”
“就是强行让他娶了申姜,他有些...不太愿意。”
“主要是他早就和褒国公主好上了,还生了我的长孙伯服。”
“他很喜欢褒姒和伯盘,结果被申姜和她生的儿子宜臼后来居上,成为嫡妻和嫡子。”
宣王静叹道。
儿子的婚姻问题是他晚年最头疼的问题之一。
千亩之战,王师大败,申侯的要求——娶申姜为妻,宗周压根没有反抗的资本。
天子宫湦二年,宗周巨震,岐山崩,泾、渭断流。
“要完了,要完了,不祥之兆啊!连岐山都崩了,三川断流,我的天呐!”
武王发连连哀嚎。
“传说夏朝灭亡的时候,伊、洛断流,当年商朝末年的时候,河水断流。”文王昌哀叹。
“看来是天要亡我大周了。”
“呵呵,你们周人就爱信这些什么河神啊、山神啊降灾什么的,各种谶纬之说到处都是。”帝辛不屑一顾。
“我早就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救灾,而不是在那哀叹药丸药丸。”
“这回我赞同帝辛的观点。”系统笑道。
这破方块,他都来了这么久,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说他好话。帝辛腹诽道。
然而这时的宗周不但没有去救灾,反而趁机去攻伐戎人去了。
“就算现在去救灾,这几年的收成也无法保证了,不如先去戎人那抢一波。”
执政卿士皇父提议道。
“皇父也是老来昏聩了,这么奇葩的招数都能想出来。”宣王静十分无语。
老了,都老了,皇父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随他出征淮夷的明惠小子了。
要是能抢赢就算了,结果打了败仗,屁都没捞着,灰溜溜地回来。
这回民间的诗人们可坐不住了,直接开骂现在执政的卿士们都是一坨。
其实自从懿王以来,周德日衰,国人喷宗周朝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诗人们还写诗作刺,这些诗词在民间还广为流传。
不过以前被喷的主要是天子和他的亲信们,这回目标转向了卿士们。
什么不识时务,结党营私,任人唯亲,中饱私囊,全往卿士们头上招呼。
至于卿士之首皇父,更是被喷了狗血淋头,自古贪官有的他都有了,甚至还有说他架空天子。
而我们的天子呢,即位三年以来,天天待在褒姒那厮混,啥也不干。
“天子,该上朝了。”皇父、太师、尹氏等来到内宫,向还没起床的天子宫湦拜道。
“呵呵,诸卿平日里不都是日理万机吗?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个闲暇之人这啊?”
天子宫湦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天子,当初老臣们这不是担心天子初登大宝,还不熟悉政务嘛?”
皇父当然知道天子宫湦说的是什么意思,先给自己挽了一波尊,继续笑道。
“现在天子已经御极三年,老臣们相信天子已经有这个能力独立行政了,不应该再偷懒了。”
“呵呵,那予绝对不会辜负皇父以及诸卿的期望的。”
笑话!这群老家伙估计是觉得自己被国人给骂惨了,再这样子搞下去。
怕国人再来一次暴动把他们给冲了。
不过这确实是他的机会。
很快,虢公石父和郑伯友成为了天子宫湦的左膀右臂。
虢公石父对天子宫湦那是忠心耿耿,天子宫湦让咬谁他就咬谁。
老卿士们都痛骂他奸佞好利,是鬼!是蜮!是狗!是猪!
虢公石父也毫不客气,处处和老卿士们对着干,两派斗得不可开交,朝廷越来越乌烟瘴气。
至于朝政,谁还关心这个。
国人们终于发现,原来不单单卿士们是一坨,天子也是一坨,想要跑路到成周的声浪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有一部分国人已经偷偷摸摸的开始跑路。
而作为王叔的郑伯友小心思就更多了。
自从天子宫湦山崩地裂,泾渭断流后,宗周的许多卿士国人都有了不祥的感觉。
加上气候越来越冷,西土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了,宗周朝廷上也愈发恶臭,他们越来越想跑路成周了。
但是光明正大的跑路,似乎面子上有些过说不去。
结果郑伯友,堂堂王叔,在幽王九年时,成周东畿借向东虢和郐国借了地,立刻就把郑人们都迁过去了,把卿士们都看傻了。
王叔都不要脸带头跑路了,他们还在乎啥脸面?于是大量西土卿士国人向成周迁徙。
看得天子宫湦都有点想跑路了。
pS:周宣王可能是被杜伯的后人扮鬼杀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精神不太正常,出现幻觉看到了杜伯,这里采信第一种。
褒姒的身世太过离奇,夏朝的龙都扯出来了,没一个字可信的,大概率就是褒女,后人为了体现女主亡国,瞎编了一大堆。
平王为嫡子,伯盘(这名字还是按《竹书》来吧)为庶长子比较合理,这里采信这一说法。
Sp:君主品级五十:周宣王(紫品)
武功、对外影响:在位前期,讨玁狁,平东夷、南淮夷、淮夷、南夷,组建南国之师;在位后期,败与西戎、北戎,申戎,姜姓之戎,千亩大败,南国之师丧尽
政治谋略:在位前期,与卿士共天下;在位后期,料民太原,暴露了周王室的虚弱
制度变迁:在位前期封南申、吕与南土,建立南土新秩序;在位中期,粗暴干涉鲁国继承,周礼进一步崩坏;在位晚期,姬姜联盟濒临破灭
后世影响:在位晚期,西周灭亡之势已经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