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嫂子?你嫂子是谁啊?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嫂子一起散步呢?”艾勇一脸茫然地看着童伴稚,似乎对他的话感到十分诧异。
童伴稚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的快乐所感染。
“哈哈,我嫂子啊,不对,应该说是前嫂子,就是你的前妻啦!”他一边笑,一边解释道,语气轻松,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有趣的玩笑。
艾勇这才恍然大悟,但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就像被一阵寒风吹过,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哦,原来是她啊……”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回忆和情感。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回忆着与前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美好和痛苦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童伴稚并没有察觉到艾勇的情绪变化,他依然兴致勃勃地说着:“我前嫂子那么漂亮,她肯定会喜欢这么美丽的景色吧!”他对自己的猜测充满了信心,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可能会刺痛艾勇的心。
然而,艾勇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恼怒:“你别跟我提她!”
童伴稚被艾勇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急忙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艾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年,她还怀着孩子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让她过来看看艾家屯最美的风景。你猜她怎么说?”
“在心理学领域,有这样一种普遍的观点:怀孕时期的女性往往会展现出最为温柔的性格特质。基于这个认知,我坚信我的嫂子必定会对这片柿子林赞不绝口。她或许会满心欢喜地说,等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带着孩子一同前来,一起领略家乡最为迷人的景致。”童伴稚很有信心的说,要问他从哪里来的信心,当然是从课本上来的。
然而,让童伴稚完全意想不到的是,艾勇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而且十分激烈。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满脸怒容,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她说,艾家屯这穷山恶水之地,哪有什么狗屁风景可言!如果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美景,那就去看看她拉出的屎吧,那才是艾家屯最美的风景呢!”
童伴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一个绝佳的时机来切入关于温三狸的话题,毕竟当时艾哥心情愉悦,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人性竟然可以如此险恶,温三狸在她最应该展现母性光辉的时刻,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的心情仿佛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入了无底深渊一般,沉重无比且令人感到压抑至极。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但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便又不约而同地迅速移开,仿佛彼此都害怕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那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绝望。
这种沉默并非是因为他们无话可说,恰恰相反,他们心中有着太多的话语想要倾诉,但却又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这是一种属于男人特有的、对现实的无奈和对人性的失望。在这一刻,他们都深刻地意识到,有些事情即使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反而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这两天以来,童伴稚已经尝试过很多次,想要帮助艾勇唤起他和温三狸之间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温三狸在处理家庭关系时所表现出来的狠毒,都让他感到无能为力。童伴稚不禁感叹,有些人的恶毒,真的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人难以置信。
“哥,你在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呀?”童伴稚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艾勇当时的心情,而是想借着这个话题,再次试探一下艾勇对温三狸的态度。
尽管这几天的相处让童伴稚感到有些失望,但他仍然固执地相信曹雪苓说的那些话。
艾勇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初为人父的时刻。
“你知道,我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儿。”艾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只有父亲才会有的温柔和慈爱。
“是啊,你女儿那么漂亮,嫂子一定很开心吧!”童伴稚连忙附和道,他的话语中甚至还带着些许谄媚的味道。
然而,艾勇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有,你把她想的太好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苦涩。
“当时,温三狸看到孩子第一眼就说,孩子长得真丑,快点儿把它掐死。”艾勇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让他感到心痛。
“你这是开玩笑呢?”童伴稚满脸狐疑地看着艾勇,似乎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许多妈妈第一次看到孩子时,都会觉得孩子丑,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因为她们的心理预期太高了。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现象,艾勇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然而,艾勇的反应却完全出乎童伴稚的意料。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了一般。
“错,大错特错!”艾勇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童伴稚不禁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艾勇如此激动的样子。
“你知道吗?当我妈看到生的是个女儿时,她高兴得合不拢嘴,直说儿媳妇真会生,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将来一定能和妈妈一样漂亮。”艾勇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你猜温三狸说了什么?”
童伴稚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子说了什么?不会是说女儿像爸爸吧?”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低情商,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然而,艾勇接下来的话却让童伴稚惊愕不已。
“温三狸说,她就是要生个女儿,让我们老艾家断子绝孙!”艾勇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她也太恶毒了吧!”童伴稚气得差点就要爆粗口了,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母亲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