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伴稚本想拒绝玖质嫂子的好意,然而此刻的他肚子确实有点饥饿,而且他现在并不准备去艾勇家吃饭。因此,他接受了玖质嫂子的邀请,到她家吃了一顿饭。
饭后,辅导了一会儿艾玖质儿子艾安士的功课,同他一道把艾安士选择未完成的功课完成。这样,明天早上,就可以让艾安士把自己的功课传给其他孩子翻阅参考。
这些未完成之前,就听到有人议论:艾勇在找他。但是童伴稚为了完成对孩子的承诺,依旧是在辅导完艾安士功课之后,才从他们家出来。艾勇找到童伴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怎么,吃过饭没有,心情不舒服。”艾勇见到童伴稚的时候,童伴稚已经从艾玖质家里出来了。“是不是有点儿怨恨哥哥呢?”
“没有啊!怎么会怨恨哥哥呢?艾勇哥,我吃过了,在玖质嫂子家吃的。”
“没有怨恨哥哥就好。在玖质嫂子家吃的也好,谁看到温三狸都糟心,我就不叫你回家吃了。我说如果你还没吃饭,就到老西沟吃,在玖质嫂子家吃过了,挺好的。”艾勇指了指一百米外的一道山岗。“咱们到前面的山岗上坐一下吧!”
“好!”童伴稚点了点头,“艾勇哥,你没有陪嫂子去老西沟看安轩啊!嫂子和她姐自己去的?”
“什么嫂子!”艾勇口气变得有点儿糟糕,好像要特意和温三狸保持一定距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是我,她是她。她不是你嫂子,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这样称呼她。”
“好的,艾勇哥!”童伴稚表示理解,“那你也应该陪她去老西沟,还有大娘呢?”童伴稚的言外之意是,如果艾勇不在,温三狸和艾母发生了矛盾怎么办。
“你放心吧,她没有去!”艾勇和童伴稚一面向着上岗走,一边说,“你不知道她,她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特别地作。说过的话,从来都不算数。”艾勇打了一个咳声,示意童伴稚坐到对面的石头上。“她说,要辅导孩子做功课。”
“那挺好,如果她能辅导安舒功课,你就轻松了。”童伴稚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落寞。
“你说,天下的孩子,是不是都是白眼狼!”艾勇说这句话的时候,两眼无光。“我都独自抚养她五年了,就她妈给她买了一点儿礼物,给她做了一顿饭。感觉比我这恩养五年都亲。我看,这孩子就是一个白眼狼。”
“艾勇哥,你不能这么想。孩子还小,辨别事物的能力也不足。等孩子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兄弟,白费。现在翅膀还不硬都这样,等孩子将来翅膀硬了,才懒得理你呢!”艾勇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一阵感慨。
“艾勇哥,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不过是现在情绪有点儿低落,所以你的感受都比较悲观。”童伴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艾勇,毕竟他现在的情绪也比较低落,自己的语言表达也受到了抑制。“艾勇哥你要相信自己的人品和家教,只要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教育的孩子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童伴稚的这句话,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静静地在洁白的月光中,各自沉浸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晚上的月光真不错,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安静,这么洁白的月光。”童伴稚看了看树梢边上的月亮,想要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寂。
“是啊,这么洁白的月光,只有在小时候无忧无虑的那个年纪,才能看到。”艾勇也很是感慨,好久没有这么闲适地看看天边的月亮了。“我一直觉得艾家屯儿东嘎,没有老西沟那样纯洁的月亮。今天一看,可能是我的心态变了。”
“可能吧,主要是你没有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心情了。”童伴稚笑着对艾勇说。
“是啊,没有那种心情了,现在的事儿压的你都喘不过气儿。”艾勇也很是感慨。“兄弟,你前几天说你做的梦,梦到了你的表哥。最近几天做过梦吗?梦到过你表哥了吗?”
“没有,我都尝试着让自己做梦。但是费了老半天劲儿还是梦不到他。”童伴稚很无奈地表示。“你说我老家应该不是在这附近的,那么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呢?”
“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拯救老哥吧?老哥以前在福岛孩子写作业的时候,都是费尽了千辛万苦。自从你来了之后,老哥可是轻松多了。”艾勇笑着宽慰童伴稚。此刻两个感觉心灵没有依靠的男人,对着月亮,诉说着生活中的感伤。
他们坐在这山岗上,迎着月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的夜都深了将近晚上是十一点。艾家屯都睡了,没有了灯光。往日这个时候,孩子们做完游戏,此时正是分离的时刻。自从童伴稚来到这里之后,艾家屯开发了智力游戏。比如,“冲击通吃群”,以前只是一个不变的口号,现在融入了一个猜词化解,就是只有对方出一个词语,让你写,如果你写出来,对方提问你的那个人就是冲击你们的群,如果冲过来,你就随对方进入他的群。如果没冲过,你就是自己的群。这种娱乐和学习的效果,比在课堂上默写字词的效果更好。后来,这些小伙伴还引入了,数学题。这种智力和体力的结合,让讨厌孩子玩耍不学习的家长,也找不到不让孩子做游戏的理由了。
其他的人家已经很安静了,只有艾勇家的灯还在亮着。在艾勇还没有走到家的时候,邻居就上来给他抗议了。“艾勇,你们家那个死婆娘又回来了。别让她乱吵吵了,这么晚的天还让人睡不睡了?”
仔细一听,确实可以听到温三狸的声音。艾勇急忙给邻居道歉,“不好意思,孩子妈妈就过来看一下孩子。明天就走了,给你道歉了。对不起!”
“你不要让她再吵吵了!”邻居虽然对艾勇并无恶意,但是睡不着觉会让人烦躁。因此对于艾勇的道歉,他并不在意。
“你不赶紧写作业?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上学上的什么?”艾勇和童伴稚还未进入家门,就听到翁丹利在客厅大声的叫喊。
“我这不是正在做吗?这道题不会,你让我怎么办?”
“你不会,你不会思考吗?你看你那磨磨蹭蹭的样子,多像你那不成器的爹。”温三狸一边嘟囔艾安舒,一边骂艾勇。
艾安舒低下头,转着笔,思念着童伴稚,一直不下笔。
“赶紧做。做不完不准睡觉。”看到艾安舒这个模样,温三狸的内心是一肚子火。
“妈妈,这道题该怎么做呀?”艾安舒没有办法,等不来自己野猪叔叔,只能向温三狸求救!
温三狸信心满满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不会做。于是教训艾安舒,“你成天上学,上学都是学的嘛。就这点问题都不会,你是怎么上学的?”
艾安舒和温三狸五年没见面,见面遭到了批评。这让艾安舒对温三狸的好感瞬间减少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