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县委招待所审讯室里。
孟寻和陆博阳亲自主审,开始对崔成建进行问讯。
而崔成建也知道,现在想要混淆是非倒打一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能是像个小丑一样,被孟寻和陆博阳嘲弄。
所以他选择用沉默态度来对抗到底。
哪怕是在听完自己的录音之后,也是黑着一张脸缄口不言。
“崔成建,你别以为你现在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什么办法了?”
面对崔成建这死硬到底的态度,陆博阳一脸正言厉色说道:“我们现在愿意给你主动坦白从宽的机会,那是在拯救你,若你再这么冥顽不化下去,坚持用这种死不悔改的态度,来对抗组织上的审查,只能是害了你自己……”
“陆组长,我没什么可坦白交代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崔成建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回道。
“嘭!”
见崔成建到了此刻,还是没有任何悔过自新的意思。
陆博阳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火气了,右手狠狠就拍在了审讯桌上。
“好,既然你不愿意给自己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那我们也就不勉强你了,只希望你自己以后别后悔就行。”
孟寻一边轻描淡写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给陆博阳使了个眼色。
陆博阳心领神会轻轻点头,收起放在桌上的问讯笔录,随着孟寻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在两人离开之后,崔成建也是睁开眼睛。
他望着审讯室门口方向,脸上轻蔑冷笑了一声后,又重新把眼睛给闭上了。
“孟寻同志,看来和你想的一样,崔成建这家伙,真的是打算顽固对抗到底了!”
回到两人共用的办公室中,陆博阳放下手中讯问笔录,脸色有些难看说道。
虽然早就预想到了,可能会有这种结果。
但崔成建的强硬态度,还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简直就是要拿自己的命和他们进行博弈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孟寻目光平静说道:“崔成建又不傻,明知道自己犯的那些罪行,就算不被枪毙,这辈子也别想从牢里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跟我们交代?再说,这场战斗的胜负手,谁赢谁输现在还是未知数呢!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才是真正考验我们韧性的时候,如果我们扛不住压力退缩了,凤鸣县这边的事情,大概率也会不了了之,而崔成建,只怕也会在党纪规则范围之内,从轻受到惩处。”
陆博阳听到这话,不由就沉默下来。
孟寻这些话,虽然说的有些现实,但体制内的潜规则就是这样。
同样一种贪污受贿罪行,所受到的惩处也是天差地别。
如果你背景关系比较硬的话,沉寂几年后,重新复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果你没有关系,或者关系没那么硬。
肯定会被打成反面典型,职务一贬到底。
而崔成建之所以到了现在,态度还敢这么死硬,就是因为背后靠山来头比较大,能让他豁出去赌上一把。
赌赢了,大罪化小,小罪化无。
如果赌输了,那就彻底认命呗!
反正他犯的那些罪行,就算不被枪毙,这辈子也是完蛋了。
“唉,本来还想着把崔成建给拿下,咱们就能迎来曙光了,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陆博阳不禁苦笑说道。
“博阳同志,咱们工作组才下来两天,就有这么大的收获了,我相信只要咱们秉持信念坚持到底,肯定会有一个完美结果的。”孟寻笑着对陆博阳宽慰说道。
“孟寻同志你说得对,倒是我有些着相了。”
陆博阳调整好心态,目光肃然看向孟寻说道:“如果崔成建这边,咱们暂时没办法获得进展的话,那也只能是走走迂回路线,想办法从其他人身上打开突破口了。”
孟寻点点头,表示认可说道:“崔成建是有人给他撑腰,才敢跟我们强硬对抗,我看其他人未必就有那个胆子,敢跟我们死硬对抗到底!这凤鸣县应急管理局那个局长吴海川,不是来找我们投案自首了吗?不如先试着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看能不能收获一些,对我们有价值的信息。”
“行,那就先去审审那个吴海川,看能不能挖到一些有用的证词。”
陆博阳是个行动派,话音刚落下,就要去提审吴海川。
这时,一名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有些略微发福的方脸男人,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对孟寻说道:
“孟组长,领导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
孟寻点头应了一声后,就去隔壁办公室找刘锡爵了。
而方脸男人,在目送孟寻离开后,他装作很随意的看向了陆博阳问道:
“陆组长,审的怎么样?崔成建他招了没有?”
陆博阳闻言摇头苦笑说道:“别提了,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短时间之内,怕是很难撬开他的嘴。”
“好事多磨嘛!咱们也不能心急,慢慢来就是。”
方脸男人笑着对陆博阳宽慰说道:“我们反贪局工作的时候,也是会经常遇到这种冥顽不化的犯罪分子,刚开始都是怼天怼地,恨不得往我们脸上吐唾沫,只要熬他们一段时间之后,等他们彻底认清形势了,自然而然就会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了。”
“希望如此吧!”
陆博阳和方脸男人随口闲聊了片刻后,他就重新打起精神就去审吴海川了。
而方脸男人和陆博阳分开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只身一人离开了县委招待所。
他找到一处能打电话的小卖铺,赶紧就给江州那边打去了电话。
随着电话被接通,市长季泰安的声音,也是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崔成建他招了没有?”
听到季泰安问话,方脸男人连忙回声说道:
“没有,现在倒是还能扛得住,不过我只怕时间一长,他等不到希望到来,意志方面可能就会全面崩塌了。”
季泰安闻言,阴着脸沉思了片刻后。
他最终还是有了决断,冷声下达指示说道:
“崔成建不能出事,你想办法把录音笔毁了,这次我要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