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绚烂在烟花绽放在皇城的上空,当百姓还在探头出窗外时,踏马声响彻在整个都城的街道。
闻声,丞相大人跌坐在了地上,再次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我的瑞雪啊……”
宫中禁卫军和侍卫们都被调遣到了崇宗身边。
苏琳琅单手抱着襁褓中的婴孩,枪尖上挂着太子殿下,这般模样吓得宫人们纷纷捂住了嘴,不敢声张。
常玉并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她坐在铜镜前,应该是刚叫过水,头发还有些湿漉。
一名婢女一边帮她擦拭着头发,一边奉承道:“娘娘好计谋啊,今日一过,那位必死无疑了,奴婢提前恭喜太子妃娘娘了。”
“你胡说什么!”常玉冷声喝斥,转而拿起桌案上的红钿为自己印上,那是只有后宫之主才能印的。
婢女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笑道:“是奴婢错了,皇……”
后面的字她没能说出口,长长的红缨枪破窗而入,直接将她定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临死前,她看见了太子殿下沾了半身迹狠狠地扇了侧妃一耳光。
“啪!”声音清脆又响亮,常玉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脸上全是惊恐,苏琳琅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她不敢转身。
“贱人!”太子扯过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扔在地上,“是你害了她!你为什么要害了她!”
常玉定定地看了面前的男人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害她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啊。”
“你敢说那一次一次的加害,你完全不知情吗!”常玉笑得开怀,“就连那两个嬷嬷不也是因为你默许了吗?”
“我没有!”太子下意识反驳。
“别自欺欺人了,那两人可是丞相府来的,你会放心让她们在府上吗?”
常玉的话将太子那最后一点羞耻布都脱了下来,“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昔日高高在上的男人如同被人抽光了所有的生机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这副样子狠狠地刺痛了常玉,玉瑞雪凭什么!她分明就是个骗子!
“她根本就不是九命之人!”
然而,她并没有在太子眼里看到震惊,“原来你早就知道?”
常玉突然为自己的筹谋感到可悲,“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凄厉带着癫狂,她起身之际,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琳琅,还有那襁褓中的婴孩。
孩子居然没死!
嫉妒的心如同火焰熊熊燃烧,一个两个的凭什么都在意玉瑞雪!
“你以为和你通信的人是玉瑞雪吗!”她几乎是用喊的。
虽然对方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让她看见了苏琳琅眼里的震惊。
常玉得意了,她享受着揭发玉瑞雪恶行的快感,“和你通信的人是玉瑞安啊,从一开始便是他!是玉瑞雪骗了你,她根本没有给你写过一封信!在皇城是,在御城也是!”
苏琳琅一言未发,她沉着脸凝视着太子,这个曾经替她传信的五皇子。
半晌,太子顶不住压力,才点头,“他说你不喜他,让我用瑞雪的名义。”
这时,一个士兵打扮的人走了过来,“王爷。”
苏琳琅回头,皓月当空,华灯初上夜阑珊,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她抽出那士兵腰间的佩刀,面前银芒一闪而过,这人人头落地,苏琳琅冲着藏在暗处的人说道:“告诉老头子,本王与他的账待会再慢慢算!”
她最后三个字说得极慢,也极阴冷。
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冷利的刀尖上,热乎的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常如吓得叫破了音,“太子救我!太子!”
长刀停在了她的面前,刀锋削掉了她的一缕长发,苏琳琅缓缓蹲下身子,“这样杀你似乎是太便宜你了,瑞雪受过的苦楚,定是要百倍奉还的。”
“来人!”她大喝。
当即从外头进来一批人马,装扮与刚才的一般无二,但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是谁都模仿不来的,这便是刚才为何苏琳琅会一眼识破伪装。
“看着他们!”她冷冷地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东宫门外,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正守在那里,一见她,丞相夫人便冲了过来,“瑞雪她……”
苏琳琅垂眸,“是我去晚了一步。”
说着她将怀里的襁褓递给了二老。
玉丞相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是……”
“瑞雪的孩子,是个女孩。”苏琳琅淡淡开口,“好生养着吧。”
玉丞相掀开襁褓,是个男孩!和孩子一起放着的还有一串佛珠,一时之间,玉丞相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相比之下,丞相夫人就没想这么多了。
“王爷请留步!”她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快到玉丞相都没拦住她,“可否同我回去看看瑞安。”
“他已经好几日未曾吃过东西了。”
阿慧鬓角泛白,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了,自家母后若是没死,应该也是这样吧。
“慈济寺的斋饭味道不错,丞相大人近日得空,不妨带着一家老小去那里小住几日。”
闻言,玉丞相浑身一怔,跟着夫人跪了下来,“多谢王爷提点。”
雪越下越大,满世界只剩下了簌簌的雪落和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御书房,崇宗一人端坐在桌案前,他的身旁是早已被吓得发抖的顺忠。
“砰!”
门被人撞开,苏琳琅的长枪抵着最后一个禁卫军的脖颈慢慢走了进来,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手起枪落,随着最后一个禁卫军被斩,崇宗便知一切已成定数。
苏琳琅行至他的面前,一双凤眸里丝毫没有掩饰杀意,“父皇,天凉了,你该入土了。”
崇宗气得“哇”一口吐了血,一旁的顺忠见状慌忙上前,却被他推开,“你个孽女!”他指着苏琳琅骂道,“我是你父皇!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苏琳琅不以为意,她这双手弑母杀舅,也不怕再多个名存实亡的爹!
她没有直接杀他,也只不过想亲自问一问。
“我尉迟家一生戎马,我母后为了你更是赔上了一生,换来的便是这样的下场!”
“父皇,这么多年,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崇宗嗤笑,“寡人为何要悔!帝王之道岂会是你一介妇人所理解的!”
“呵。”苏琳琅冷笑,“那你便看看我是如何坐上你这龙椅的!”
长枪越过崇宗的脖颈,直指顺忠的头颅,苏琳琅杀了他身边最后一条忠犬。
顺忠一死,崇宗身边便再无可用之人。
这一夜皇城的动荡文武百官都知晓,但却无一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