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见朱元璋又提起婚事,继续解释道:“孙儿明白子嗣之事的重要性。孙儿想着几件事情一起做,也不耽误婚事……”
朱元璋神秘一笑,说道:“确实不耽误,刚回来就夜夜笙歌……”
朱雄英:“……”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怎么?爷爷说的不对?”
朱雄英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道:“0.0,对对对。”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还略显稚嫩的脸庞,说道:“你不是爱偷懒嘛……成亲之前,爷爷许你假期,你想干嘛干嘛,爷爷不做要求,成亲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每次早朝都要参加。”
朱雄英连忙应道:“是,爷爷,孙儿记下了。”
朱元璋看着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说道:“好久没陪爷爷吃饭了。”
朱元璋执意留朱雄英用膳,御膳房很快便摆上了一桌丰盛菜肴。爷孙俩边吃边聊,话题从朝堂琐事聊到家常趣闻,氛围难得轻松。朱雄英看着祖父夹菜时微微颤抖的手,恍惚间意识到,这位征战一生的帝王,终究也在岁月中慢慢老去。
爷爷老了,自己确实该接手这个庞大的帝国了……
暮色四合时,朱雄英摆驾离开回到了东宫。
翌日清晨,东宫寝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朱雄英在小菊协助下迅速换上藏青粗布短打,扣上斗笠。镜中少年褪去华贵,俨然寻常子弟模样。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郭镇同样身着便服,腰间别着一把普通的短刀,走进殿内。
作为朱雄英的心腹,郭镇武艺高强且心思缜密,此次便服出宫,朱雄英只带了他一人。
两人从东宫侧门悄然走出,混入早间进宫送菜的队伍中。
宫门口的守卫只是随意扫了他们一眼,便挥手放行。出了宫门,街道上早已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
朱雄英和郭镇不紧不慢地走在人群中,看似在闲逛,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二人来到应天酒楼前。这座酒楼在应天城内颇有名气,整日里人声鼎沸,酒肉香气混着说书人的惊堂木声扑面而来。
朱雄英带着郭镇穿过拥挤的大堂,径直走向柜台,对着身着锦缎的掌柜开口问道:“老板,可有宫廷玉液酒?”
掌柜的抬眼打量了一番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笑道:“有是有,不过这酒价可不便宜。”
朱雄英神色不变,继续追问:“这酒怎么卖?”
“一百八一杯。” 掌柜的回答得干脆利落,伸手比划了个手势。
朱雄英微微眯眼,接着道:“这酒怎么样?”?掌柜刚要开口:“听我给你 ——”
“不必说了。” 朱雄英抬手打断,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暗号无误。
掌柜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贵客里面请,楼上雅间早已备好。”
说着,领着朱雄英和郭镇穿过回廊,踏上通往顶楼的楼梯。
楼梯拐角处,两名侍卫抱臂而立,见到掌柜带人前来,微微点头放行。
顶楼包厢内,檀香萦绕。
身着月白长衫的天一负手而立,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拱手行礼,眉眼间皆是肃然:“殿下,天一见过。”
朱雄英示意郭镇守在门外,自己踏入包厢,反手关门,目光扫过桌上早已备好的西湖龙井:“最近可有新消息?”
天一斟茶的手顿了顿,茶汤泛起细小涟漪:“殿下,上次提及的那股暗处势力,愈发诡秘。他们像是蛰伏在暗处的老鼠,只留下些零星线索,却怎么也揪不出来。还请殿下务必注意安全,莫要轻易涉险。”
朱雄英端起茶盏轻抿,温热的茶水熨过喉咙,却消不去他眉间的凝重。
天网是他暗中培养的情报组织。
“继续查,” 朱雄英放下茶盏,指节叩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不管他们藏得多深,总要露出马脚。”
天一点头:“各部已加派人手,近日的异动,属下也在密切关注。只是对方行事太过谨慎,每次传递消息都用暗语,截获的密信也都做了特殊处理,一时难以破解。”
朱雄英摩挲着杯沿,心中警铃大作。“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朱
雄英起身,整理衣袍,“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天一行礼送别,待朱雄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从怀中掏出半块刻着玄鸟的玉佩,在烛火下仔细端详。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他猛地吹灭烛火,隐入黑暗之中。
朱雄英带着郭镇行至酒楼门口,忽有一阵风卷起街角说书人的话本。
他眯起眼睛望向街道尽头,那里人群熙攘,却不知暗处藏着多少双窥视的眼睛。
郭镇也察觉到朱雄英的异样,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短刀,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朱雄英摇了摇头,沉声道:“走吧,回东宫。”
就在两人混入人流时,二楼角落的窗户后闪过半张脸。那是个身着灰布短打的小厮,正缩着脖子擦拭酒杯,浑浊的眼珠却死死盯着朱雄英离去的方向。他腰间系着的旧布巾上,歪歪扭扭绣着朵褪色的白莲花。
而此刻,他的另一只手正悄悄将一块刻着古怪符号的木牌,塞进了怀里。
出了酒楼,朱雄英并未急着回宫。
他带着郭镇沿着应天城的主街道缓缓前行,时而驻足打量街边的店铺,时而抬头望向远处的建筑。
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他们来到了城边的一处高坡。
朱雄英极目远眺,目光扫过不远处成片的空地,又看向蜿蜒流淌的河流,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他又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专挑那些地势开阔、环境清幽之处查看,还不时与郭镇低声交谈几句,在几个地方来回徘徊许久,才终于转身,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