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玻璃对面的沉默不语的曾秀琴,王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但你现在好了,还把自己送进去了,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一开始没有好好制止你的疯病,没有多关注你当时的心情。”
“或许你现在这样我也要付一部分的责任,我当时要是多给你一点关怀或许也不会这样。”
王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这一次哭泣没有什么大声嚎叫,但这一滴泪水却比他以往各种哭泣的泪水看上去还要苦上不少。
曾秀琴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抚摸王哥脸上的泪珠,可她能摸到的只是一片冰冷透明的玻璃。
爱人就在眼前,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了。
曾秀琴的眼角慢慢滑落出一滴泪水。
鱼从聆rua了一下拱起身子的小鸟,鸟在手上蜷缩成一团,被温暖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她和箜站在一旁看着王哥说的那些话和曾秀琴的反应,鱼从聆突然很认真地看着箜道:“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告诉对方,多给对方一点爱与关怀。”
“会的!只要你想知道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箜连忙点头,紧紧地抱住鱼从聆,鱼从聆手上的小鸟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他们俩相拥的动作挤成了鸟饼。
“啾~”
小鸟发出尖锐细小的声音,轻松地打断相顾无言只想落泪的王哥和曾秀琴。
也让鱼从聆意识到某鸟被挤到了,她轻轻推开箜。
又给扁扁的小鸟捏了捏,又将蓬松的羽毛捏成圆溜溜的模样。
“它就这扁扁的还好塞口袋一点。”箜在一旁补充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小鸟就不高兴地啄他。
一箜一鸟又在角落里打斗了起来。
鱼从聆好笑道:“圆滚滚的更可爱,像是糯米团子。”
“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一会回家我们就去买材料做吧。”箜百忙之中冲着鱼从聆露出温柔俊秀的笑容。
鱼从聆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王哥和曾秀琴也不看着对方流眼泪了,反而一起看向她和箜。
鱼从聆尴尬地咳嗽两声,也不管身后还在跟小鸟互相攻击的箜了,走上前道:“你有没有后悔过?”
曾秀琴看了一眼王哥,眼眶红红地点头:“我没想过他会这么爱我,我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真的爱我。”
“没想到我给你的安全感还是不够。”
王哥听到曾秀琴的话眼睛疯狂颤抖,他无助地蹲下来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你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王哥说小王浩的亲生父亲呢?”
“如果能找到孩子的亲爹,你们俩把日子过好了不比什么都强?”
“何必要将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呢?”
鱼从聆看着陷入悲伤的两人,忍不住感慨了几句。
人果然只有意识到事情快要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展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曾秀琴摇了摇头,“找不到了…”
鱼从聆没反应过来,疑惑的开口:“什么?”
曾秀琴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的泪痕显得人格外憔悴。
她颓废地坐着,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找不到孩子他爹,因为我也不知道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曾秀琴脸色苍白地开口,这句话如同惊雷一样,将在场的人雷得外焦里嫩。
鱼从聆嘴唇微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下意识看向王哥,只见王哥拳头紧握,似乎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她给还在缠斗的箜使了个眼神,箜立马走到王哥身后,随时准备将暴怒的王哥禁锢住。
小鸟也飞回了鱼从聆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有些茫然地看着曾秀琴。
王哥很显然知道鱼从聆和箜的意图,他握拳咬着牙道:“我还能冷静。”
曾秀琴其实也很害怕,她害怕自己说出这段经历之后是会彻底的被抛弃。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王哥,又看了眼没做出表情反应的鱼从聆和箜。
“你说你也不知道孩子爹是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曾秀琴不敢接着说下去了,鱼从聆主动寻道。
曾秀琴犹豫了一下,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淡。
“琴,你说吧,我爱你也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这么多年了,我也只想要个答案而已。”
王哥突然出声,没想到他虽然气得脸色涨红,但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曾秀琴。
曾秀琴也没想到王哥会这么说,她咽了咽口水道:“我说,这些事本就是我对不起你。”
“我到现在才意识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爱我。”
说到这她微微低下头,企图遮挡住眼神中的自卑。
听到曾秀琴的话王哥嗤笑一声道:“不爱你还能跟你打架的时候让着你被你挠一脸花?”
王哥的话让曾秀琴轻松了几分,她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她叹了口气开口道:“其实我以前是骗你的,当年我不是第一次进那个酒吧,我以前也不是小餐馆的服务员,我从一开始就是一滩烂泥。”
“我知道,但我并不觉得你是一滩烂泥。”王哥丝毫不觉得意外,他淡定地点了点头道。
这下轮到曾秀琴震惊,她颤抖着嘴望向王哥,她的嘴唇张张合合到最后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你当时去拿酒的动作很熟悉我就知道你不是第一次进酒吧了。”
“虽然你当时的眼神看上去很懵懂,但你手上没有那种干家务的茧子,反而擦得是漂亮的指甲油。”
“当时我就意识到你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王哥解释了一下。
曾秀琴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怀念往昔的笑容,她询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好女人为什么还选择我?”
“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哥耸了耸肩。
曾秀琴彻底放松了下来,曾经满是怨念欲望的眼睛消失不见,只留下纯真的笑容。
“你知道吗?当时在酒吧我第一眼就看中你,我觉得我们俩是同一种人。”王哥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