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章# 红痕
沈妄怎么也没想过。
有一天光速打脸这件事会轮到他的身上。
他刚跟温柒柒说过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甚至都还没说到能不能进一步的后文，楼下就传来了几个学生的交谈声。
独栋公寓只有两层。
再加上男生的公寓楼恰好是在圣斯利亚学院还算中心的地段上。
就导致这下课的铃声刚响过不超过几分钟，就已经不断有零零落落的谈笑从沈妄的楼下一声接着一声传上来了。
而且......
沈妄还开着窗。
他的卧室面朝南，向阳。
也就是说。
但凡楼下有一个好事的抬了头。
就能清楚地看到沈妄正在自己的卧室将一个女孩压在窗沿附近。
哪怕他什么也没做。
这个极为刺激眼球的姿势也足以引得楼下唏嘘声一片。
少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刚刚还只是红了一点点的耳尖迅速将那抹醉人的红扩张蔓延至她细长漂亮的脖颈。
就连抓在少年小臂上的手也在用力地扯了扯。
她在示意他快点儿松手，这样的姿势.......
会被楼下路过的学生看到的！
沈妄没松手。
他向下瞥了眼。
好在那群人沉浸在群体的交谈里，没一个人注意楼上的风景。
稍稍迟疑过后，沈妄抬手将立在温柒柒身侧的窗帘拉过了些，堪堪遮住少女的身形。
但其实。
他们两个都清楚。
圣斯利亚学院一切设备都主打一个高奢唯美屁用不顶。
所以就算是这么做，楼下还是会看到他们隐隐的轮廓的。
貌似比刚刚......
还会让人多想。
于是少女娇嫩的小脸比刚刚还要红上一个度，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躲在影影绰绰的帷帐后垂涎欲滴。
她垂着眼，声音也在这种奇怪地随时可能会被围观的羞耻中软得不像话，几乎是轻轻颤着唤了声：
“沈妄......”
虽然明知道这一声是让他见好就收的威胁命令。
但......
她这个样子让他怎么有定力说收就收？
他又不是什么京圈念佛吃斋的清冷佛子。
他可是沈妄。
沈家七个人里年纪最小，正值青春年少放肆不计后果的岁数。
所以沈妄明知道不对，但还是俯身靠了过来。
他没有再给少女留下抗拒的空隙，低头伏在她的颈窝。
顷刻间，那种少年特有的躁意与热度就在少女肩颈处蔓延而开。
在她用其他理由搪塞推开拒绝她前，沈妄像是回应她的那一声，先开了口：
“姐姐......”
少年人声音太低太重。
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
几乎是踩在压抑太久的渴望与克制后的失控边缘。
叫完这一声后他又不说话了。
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抵在她的颈窝，重重地喘息着，喷薄在少女脖颈处的气息热得几乎烫人。
终于平复了某种被撩拨得几欲压制不住的欲念后，沈妄侧过头来。
他靠得近。
炙热的唇有些意外又情理之中地擦过少女的脖颈。
明明都算不上吻。
可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是刺激得少女轻轻瑟缩了下。
不过他没允许她退。
扣在她腰际的手甚至还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躲不开。
少女就只能脑袋晕晕眩眩地承接着他模糊不清贴在自己脖颈处的呢喃：
“我好想你。”
这句话似乎不是温柒柒今天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了。
刚刚在路上他也反反复复说过好几次。
沈妄就像是永远都没办法心安理得安抚自己她不会离开自己的没有安全感的小狗。
每次都只能通过这种紧贴着对方要对方回应的方式确定她还在他的身边。
少女被这声呢喃唤得怔愣了下。
也不知道怎么。
她忽地想到了接沈妄回国的那天。
多年不见的少年一转眼蹿得比她都要高上不少。
眉眼也远不是小时候的争强好胜，反倒是阳光温和得像是这世间所有的阴霾都没有办法侵蚀他。
行李箱被递交给了下人，他热情地和接他回家的沈家几兄弟以及温柒柒打着招呼。
一如他独自一人远赴他乡的经历与享乐欢愉无异。
温柒柒记得清楚，那天阳光下的少年笑得有多么璀璨炫目。
也记得清楚，那晚忽然闯进她房间里的金发少年眸底蕴着怎么阴沉可怖的深海。
尽管他还是在对上她的眸子后亲昵地唤了声姐姐。
可下一秒就是用力到快要将她融于骨髓的紧紧相拥。
以及那句和现在近乎重合的呢喃：
——“我好想你。”
大抵是沈妄表达感情的方式多习惯于这种切实触及到的拥抱，温柒柒默了默。
但还是被身后因风动而随时有可能扬飞从而暴露两人的窗帘不得不提醒他：“我知道了，你快松开我。”
沈妄本就听她的话。
胡闹了一下后也想着今天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就很难收场了。
他刚想扬起头再逗逗她就放开她。
只是......
目光在触及到少女因偏着头而不小心展露出来的领口下的痕迹后，呼吸一滞。
沈妄本是想就这样放过她的。
哪怕她和那几个人都有小秘密。
哪怕她在画室欺骗过他。
哪怕她......
可现在。
那几处红痕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做。
目光下移。
渐渐惊心。
一处红痕就足以让沈妄压不住自己的情绪，而现在他视线所能触及到的......
就有多处。
暧昧的，明显的，刻意的。
像是被人用力啃咬过才能留下的痕迹。
又像是......
那人很享受时忘情的那一刻不受控留下来的。
只是细想了下，沈妄的眸子就沉了下去。
刚刚的温吞克制也被彻底碾碎。
他甚至有点想笑。
姐姐。
你怎么每次都能在我打算就此而止的时候，给我点意外的惊喜呢？
是不是你也......
不满足我们现在这种太过于清浅的关系？
热气毫无征兆地又从少年口中渡过来一层。
这次明显要比刚刚还要炙烫。
“你不知道。”
出乎温柒柒意料的，沈妄居然否决了她刚刚的真心话。
问号还没能从脑子里扣出来，她就听到了金发少年低低笑了声，尾音压得狠：
“姐姐是个坏女人。”
“？”
温柒柒把问号扣得大大的。
哪有人把自己逼到这里然后说她是坏女人的？！
什么！
屈打成招？！
忘恩负义？！
温柒柒也来不及思考大脑突然蹦出来的这两个成语用来形容沈妄算不算准确，紧接着就听到了少年故意放慢的声调：
“居然和外面的野男人学坏了，还回来欺骗你唯一的弟弟。”
温柒柒：“？？？”
【野男人？】
【哪来的野男人？】
【顾寒聿？】
沈妄眉角一跳。
这......是谁？
温柒柒这次就出去玩两天，还真认识了个野男人？
他一口气险些没能喘上来。
温柒柒还在努力理解沈妄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没注意到少年眸色愈发暗沉。
直到少年等待不下去了，抬手松开了一直被他悄悄按着才不至于被风扬起的窗帘一角，转而轻佻地半挑开少女的领口。
幅度不是很大。
但那些还未消退的、昨晚和沈沐泽一夜荒唐时留下的印记却格外地清晰明了。
少女猛地意识到了沈妄看到了什么，瞬间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她甚至都没办法瞬间想好要给出对方什么样的解释。
大脑嗡地一下就断了线。
苍天作证。
这125次循环里她可都是光明正大干些给林薇雪找麻烦不愉快的潇洒事，可没有哪次经历过这种如此让人害羞还被抓包的现场啊！
【该死的剧情，这里又不是什么男女主培养感情的必要情节，能不能直接帮我快进跳过啊！】
【救命啊！】
“......”
听到她说想要快进跳过的沈妄轻嗤了声。
转而手指顺着少女的脖颈轻轻点过，上移到她的下巴处，施力挑起：“姐姐脸红成这样......”
“是因为那个人服务得让你很满意，所以到现在也难以忘怀？”
“？？？”
【什么虎狼之词！】
【沈妄装错了内胆吧！】
【我阳光开朗青春无瑕的金毛小狗怎么突然懂这么多了！】
沈妄没有理会她的叽叽咕咕，再度俯下身来，动作彻底没了收敛。
年轻的体魄，最不缺的，就是强硬的气势与力道。
他贴得近，低头的同时松软的金发蹭过少女的下颚。
又缓缓拱起，迫使她扬起头，将那截未被留下染指痕迹的苍白纤细脖颈全然露出。
两根修长滚烫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向下压了压她的衣领。
力道不重，但就是让温柒柒没有力气去挣扎抗拒。
他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甚至都不打算去听她的解释。
径直地贴了上去，随即——
唇齿直直吻咬在了那道暧昧红痕的旁侧。
尖锐的痛感让少女猛地一抖，下意识地“嘶”了声。
她娇贵。
只是这点痛，闷哼而出的喘息声中就透了丝哭腔。
沈妄眉头皱了皱。
终还是没能继续加重咬在她脖颈上的力道。
但他也没离开那一处。
好不容易痛楚渐渐抽离，少女刚想深吸一口气想个法子糊弄一下沈妄，旋即就感觉到了温软的湿热感一下又一下极有耐心地舔舐着少年刚刚咬出来的那处“伤口”。
痛感与酥麻混杂。
像是火星跌落寒冰般的深潭，烧得温柒柒心脏狂跳。
再加上她整个人被少年压在了窗边，时不时蜂拥而起的风卷过楼下的熙熙攘攘，让她的意识时清时混。
想沉沦又要防着随时可能被窥伺。
想清醒又被少年已然沉溺的眸子勾得唇瓣微颤，呼吸一瞬比一瞬更乱。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气息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变了味。
就在这种两难的冰火境界，少年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为难，偏偏还要给她火上浇油，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杂乱无章又凶又急的吻肆意游走，沙哑低声又提醒着她他们此刻的不应该：
“姐姐，房门也是开着的。”
“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你应该也看到过。”
“穿堂风......”
“是会卷起窗帘的。”
“所以姐姐......”
“你多余的那只手不应该是用来......拦着我......”
“你应该......”
落下的吻已经逐渐转为不顾分寸的啃咬：“拽着点......窗帘。”
少年的攻势还是太过于激进，温柒柒的大脑已经被他吻得转不过来了。
呼吸全乱的情况下连向来敏锐的思维也彻底脱了轨。
少女眼神失了焦，恍恍惚惚间分辨不出那声低压嗓音的对错，只是下意识地认可对方的建议，鬼使神差地抬手照做，真的反手去抓住了几欲呼啸而去的窗帘。
然而......
这样的姿势。
无异于彻底给了少年继续攻略的机会。
待失去阻挡的沈妄忽地欺身压上将她扣得更紧时，温柒柒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她本想用另一只手做些抵抗。
可沈妄对她这么多年的了解也不是虚假的，她刚一有动作，他就手指探过去，与她的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压在了她的腰后。
少年的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掌心滚烫。
指腹轻轻磨过她泛红的耳根。
炙烫的鼻息沿着脖颈的线条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少女的耳垂边。
轻轻咬住。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慢慢倾斜而出，含糊不清，混着湿热的气息，“姐姐好听话......”
沈妄侧着眸子睨她半眯起的美眸，轻笑了声：
“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姐姐也这么听话么？”
少女的身体怔了下。
她咬了咬唇。
想要开口解释什么。
但沈妄却不紧不慢地接过了话头。
他话题转移得很生硬，忽地谈到了早上没能如约接温柒柒的缘由。
本来已经脑袋发热的少女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渐渐情绪平息，等待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不过沈妄安静了很久。
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解释。
又似乎是觉得直言他们三个还有个线上的都被大哥一个人当方面耍了貌似是件......很羞耻的事。
于是叹了口气，只喃喃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失约的......”
“之所以没能出现，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