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章#
后续沈沐泽又操控了几个村民。
无一例外，他们的回答虽然不是完全一致，但意思大概都是相同的。
顺便的，沈沐泽连带着安抚了那一片被温柒柒遗漏的村民的情绪。
终于完成任务了之后，沈沐泽面对着被操控的老人，忽地开口询问同刚才一样躲在偏远位置的温柒柒：
“想不想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呢？”
温柒柒还在纳闷呢。
怎么沈沐泽一施展蛊术，她就感觉浑身难受不正常。
她甚至中途质问过沈沐泽是不是偷偷给自己下了蛊。
沈沐泽摊手表示无辜：“你也看到被我施蛊的人都是什么状态了，他们可没有出现你那种症状。”
他的理由正常，温柒柒也只能暂时继续保持疑惑。
不过她还是凑到了他旁边，眼睛亮闪闪地打听：
“你为什么会蛊术啊？我们一直在京都生活，没去过苗疆这种地方啊，你从哪里学来的？”
沈沐泽转了转手腕，语气平静：“一看你就不怎么关心我。”
“我待映电视剧里可是有一个跟苗疆少年有关的，你是不是没去看？”
温柒柒火大：“你都说是待映了！待映！我去哪里看！”
沈沐泽瞥了她一眼：“这片子审核的时候，我可是带着咱家一家子人都去审核现场监工了嗷，你可别跟我说你当时不在。”
温柒柒：“......”
貌似好像也许......
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而且好像......
就在她刚觉醒不久......
那时候她好像忙着观察大家精神状态是不是非人来着......
然后就跟三哥开黑了两局之后靠着三哥睡着了......
哈......
当时有放沈沐泽的电视剧么？
放的不是什么催眠电影么？
沈沐泽一看她心虚的眼神就知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也没纠结，只是扯了扯她的脸蛋，痞笑了一下：
“没关系，还有下次。”
“既然带那么多人妹妹不记得，那下次就我们俩去就好了。”
“我会看着你把我演的片子完完整整看完的，宝宝。”
思绪回笼，温柒柒甩了甩脑袋：“能让他讲讲关于你的事么？”
沈沐泽挑眉：“我的事？”
“对啊，你又不自己告诉我，我催眠又无效，那就从他口中听一听你藏了什么秘密喽。不然.......”
少女歪着头跃跃欲试地向前迈了两步，顷刻又小脸潮红地退了回去，嘟囔：
“你想想办法教教我蛊术，我自己盘问。”
沈沐泽直接否决了她的意见：
“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可以私下里来问我。”
“了解我就从我的身上，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终究不是完整的我。”
他转过身，远远地凝望着温柒柒：
“我身上秘密有很多，而且都是和你有关。”
“想知道的话，”他勾了勾手指，“自己过来问我。”
少女倔强地不肯迈开步子。
那种感觉已经比第一次强烈太多了。
恐怕她现在都没有办法坚持着走到沈沐泽面前。
真是太奇怪了。
见少女又缩回到树后面去了，沈沐泽向被操控制人提出了新的问题：
“给我讲讲夜峤峒寨这个村寨本身的故事吧。”
这一次，男人的声音很轻。
被询问的也不再是年事已高的老人。
而是一个看起来和沈沐泽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
由于身上还残留着蛊虫的控制，女人的眼神有几分空洞，但还是充斥着憧憬：
“夜峤峒寨，是方圆千里所有苗疆古寨都想加入的村寨。”
在女人的描述中，温柒柒了解到了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夜峤峒寨。
—
苗疆古寨，除了地势险恶，毒物众多之外，向来以蛊闻名。
而夜峤峒寨，则位于整个苗疆最深处的云岭密林之间。
它四面环山，终年浓雾缭绕而不散，就像是始终抗拒着外人的窥伺观摩。
由于所处环境的特殊，以至于它被世人判定为——
“被时间遗忘的土地”。
石墙之上腾刻的古老图腾，瓦檐与栅栏上攀附的藤蔓，古朴而又神秘的特色服饰，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一处的古老隐秘。
然而最令人谈之色变的，是这里几乎统治了整个苗疆的......
蛊术。
与其他古寨不同，夜峤峒寨的蛊，不仅种类罕见，更在质量与生命力上呈碾压之势。
因此在每一年的苗疆古寨蛊术交流会上，夜峤峒寨都会以绝对的优势拔得头筹。
再加上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甚至只是窥探了一眼他们的蛊种，就会接连几晚噩梦缠身。
他们的配置原已高过同级太多的水准，却不曾想老天继续眷顾这个村寨，赐予了他们神一样的存在，也就是——
圣子大人。
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是百毒朝拜，声势浩大。
随着年龄渐长，无论蛊虫是否认主，只要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他的存在，都会如同最听话的臣子，听从他的召唤。
他的控蛊天份，前所未有的强悍。
依靠着他的存在，夜桥桐寨在苗疆的位置再无一族可以撼动。
然而，这还不是他能力的终点。
随着圣子大人成年之后，村寨里的人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
这位圣子大人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带着他的亲生妹妹。
甚至不允许他妹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超过一分钟。
圣子大人对其的占有欲控制欲已然达到了病态的地步。
虽然村寨没有接触现代文明社会，并不排斥近亲结婚。
但毕竟那人是圣子大人。
是值得全村寨都把最好的姑娘送上只为了能留下他血脉的圣子大人。
如此看来，瘦弱得像是吹不了什么风的妹妹，就显得没那么容易生育。
自然而然被村寨里的人排为了下下策。
可圣子不认。
除了妹妹之外，他不同意任何女人靠近自己的身边，甚至有人敢来主动招惹他，他就动用蛊术将那人转为活蛊。
村寨里为此担惊受怕了许久。
再之后。
他们还是结合了，并诞下了孩子。
是一对双胞胎。
女人很快就过世了。
可惜的是直到给女人送葬，村寨里的人才发现女人身上的秘密——
她的身体......
太适合养蛊了。
甚至是养活蛊。
似乎无论是什么样的蛊种栽种到她的体内，都会被培养的很好。
也就是说......
这个女人其实就是古籍里记载的孕蛊体质！
才发现这个秘密的众人很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孕蛊体质比控蛊体质还要难遇见。
也正是孕蛊体质才能承载控蛊体质中强硬的蛊毒。
可他们，不仅差点阻止了两人之间的交合，甚至还险些谋害了这个孕蛊体质！
不过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女人已经离世，就算是再惋惜，也终究是错过了，不如将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看有没有机会......
村民刚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两个孩子身上的时候就发现......
他们......
似乎是和他们父母完全复刻的一样。
不但指外貌，还有那种特殊的体质。
随着小圣子诞生，曾经的圣子也很快逝去了生命。
老天是公平的。
在赐予他们异于凡人的能力之外，也剥夺了他们本该延续的生命。
有了这般以一传一的继承，圣子的名声也算是彻彻底底落实并传扬了下来。
原本村寨里的村民没有任何惊扰圣子与蛊女生活的打算。
他们恭敬地向他们朝拜，就像是在拜属于自己村寨的神明。
可当圣子传到第三代的时候，村里来了外人。
也不知道他们和村长达成了什么交易，莫名地，第二日村长下了个奇怪的族令。
他要所有与小圣子差不多同岁的女孩都送到小圣子旁边去，一同培养，还要他们告诉小圣子他不止一个妹妹，也不止一个选择。
是的。
他们想......
人为造神。
既然圣子与蛊女之间的血脉可以延续到下一代。
那如果，将圣子的血脉传开，是不是会产生一个同样拥有控蛊体质的蛊女？
又或者，会不会经过其他血脉的洗礼加成，会产生更强大的控蛊体质？
在这样的决定实施了几年之后，有了成果。
那一批诞生下来的孩子有16个。
除了蛊女正常诞生的一男一女之外，还有11个男孩，和3个女孩。
通过对他们能力的检测，村民们得到了实验结果——
虽然那11个男孩都不如蛊女诞下的男孩控蛊能力强悍，但那3个女孩中确实有一个不但具备了控蛊能力，甚至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孕蛊体质。
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这样的结果无疑让村长看到了希望。
只要这样坚持下去。
终有一天。
他们会创造出来真正的蛊神。
再之后，村子里就保留了一个习惯。
家家户户的女孩，只要年龄与圣子相适配，都会在一个固定的仪式上被献祭给圣子。
后来为了圣子更好控制，村寨里还研究出了能让他混淆妹妹与其他女人的情蛊，加速了造神计划。
然而，在圣子传承到第11代时出了问题。
这一代的蛊女，没有诞下任何子嗣。
反倒是她的那个非孕蛊体质的畸形妹妹，生下了一男一女。
虽然这妹妹和圣子从未有过关联，但作为新生儿，这两个孩子还是被村长招去一同培养，名曰“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再后来。
起了一场大火。
那三十多个未能定出圣子蛊女的孩子，也一同葬入了这火海之中。
至此，夜峤峒寨的辉煌，以灭村落下帷幕。
—
回程的路上，温柒柒还是有些恍惚：“既然那场火都已经将所有孩子烧死了，那老人口中的‘圣子’......是指哪一代呢？是第11代？还是根本就没定下来的第12代？”
沈沐泽抛着刚刚那妇人顺手送的小物件，想了想，回答：
“应该是第12代吧。”
“圣子一旦有了男女之实，传承了子嗣，自身的寿命就会迅速衰减。”
“那场大火是十几年前发生的，按理说第11代应该活不了那么久。”
温柒柒认真思索：
“难道......圣子是不需要村民承认的，只要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圣子就可以？”
沈沐泽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你看那些天才，哪个是被冠名为天才之后才彰显自己天资的？”
“圣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他纯正的血脉在那里呢，当然不需要旁人的认可。”
温柒柒瞥了他一眼：“你这个语气，可真像是那位‘圣子大人’啊。”
恰巧沈沈沐泽专心跟温柒柒聊天，没注意到这平日里没什么人走的小路突然窜出来一个过路人，又恰恰好好在两人提到这句的时候，对沈沐泽这边的方向鞠了个躬，声音嘹亮：
“圣子大人下午好！”
沈沐泽&温柒柒：“......”
在沈沐泽紧急把那人打发走之后，温柒柒眯着眼睛看他：“哎呦呦，圣子大人下午好呀？”
沈沐泽把她扬着的小脑袋按下去：“他是听到我们谈‘圣子大人’，所以才本能反应的。”
少女扬起眸子，一脸“你看我信你胡扯么”的表情。
沈沐泽继续找补：“我们都走了一路了，只有这一个人听到这声音所以才那种反应，其他人看到我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不满地挑起少女的下巴，凑近了些：
“我要真是‘圣子大人’，你觉得以我对你这么亲近的程度，你那个未婚夫，现在还能在这村寨里活着么？”
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但又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毕竟这家伙最擅长骗人了。
于是她反驳：
“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偷使用蛊术控制他们。”
男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低笑了下：“啧，既然你不信。”
“那你可要看好了。”
“我使用蛊术的时候......”
他手指微抬。
身体的不适感在对方蛊术刚起的瞬间接踵而至。
又因为是这么近的距离，导致温柒柒一个不适应就直接瘫软进了沈沐泽的怀里。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入耳蜗：
“你会像现在这样，受不住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