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展金鹏那高大的身影踏入临安城的那一刻,这个消息仿佛一阵强劲的旋风,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开来,迅速传递到了杨德远的耳中。
一名士兵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赶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语气恭敬而急切地向杨德远禀报:“都指挥使大人,展金鹏已经到了临安,而且您的弟弟杨复胜也一同前来。
进城之后,他们行事异常低调,不仅没有大张旗鼓地惊扰百姓,甚至连象征威严的‘肃静’‘回避’的牌子都未曾打出来。”
杨德远静静地听完士兵的汇报,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那枚翠玉扳指,眼眸微眯,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对展金鹏的行为颇为认可:“嗯,这展金鹏倒是个可以相处之人啊!不错,不错。”
其实,杨德远对于展家军的实力,早已如雷贯耳。
他心里清楚,展金鹏不仅自身勇猛无比,在战场上如猛虎般势不可挡,而且其麾下的军队更是训练有素,战斗力超群,堪称一支劲旅。
然而,对于展金鹏这个人的品行,杨德远却知之甚少。
尽管他知晓展金鹏在被柳如烟背叛之后,并未对其穷追猛打,甚至没有采取直接的报复行动,从这一点来看,展金鹏似乎是个重情重义、心胸开阔之人。
但杨德远真正担忧的是,展金鹏及其手下的士兵,会不会因为自身强大的实力而变得骄横跋扈,难以管束,从而成为令人头疼的骄兵悍将。
毕竟,自古以来,那些能征善战的队伍和将领,往往都或多或少有着一股傲气。就如同古时的霍去病,他战功赫赫,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性格也桀骜不驯,着实让人头疼。
好在当时的武帝对于武将一向宽厚,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什么天子降阶、羽林垂首之类的殊荣都可以给予。
或者再极端一点,如侯君集那般跋扈嚣张,即便面对像二凤这样的明君,也毫无惧色甚至敢造反。
要知道二凤那可是多少后世君王的偶像,比如宋婉章的父亲宋锦文,虽然作为皇帝干的不咋样,但是曾经写诗:吟咏飞毫醒醉中,多士作新知入彀,画图犹喜见文雄。八表人归大道中。可笑当年十八士,经纶谁是出群雄。
其中的入彀,就出自二凤皇帝曾经说的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矣。
就是不知道二凤泉下有知会不会对于这个丢了国家半壁江山,而且本人被肃慎人抓走的后世皇帝崇拜自己感到羞耻。
闲言少叙,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如今见这展金鹏行事低调,懂得人情世故,杨德远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展金鹏一行人骑着马,缓缓地抵达临安外围的驿站。他们将车马妥善寄存好后,才继续徒步向城内进发。
当进入内城时,负责看守城门的人一眼便瞧见了杨复胜,脸上顿时洋溢出热情的笑容,赶忙迎了上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复胜兄弟,你在边军的日子过得咋样啊?
是不是很辛苦劳累?快给哥哥讲讲鄂州和襄阳那边的风土人情呗!”
要知道,这些看守城门的人可不一般,他们不仅是禁军的士兵,更是殿前司的成员。从踏入内城城门的那一刻起,这里就完全处于殿前司的绝对掌控之下。
而杨复胜本人便是从殿前司出来的,他同族的兄长杨德远更是殿前司的老大。如此深厚的渊源,他在这里的熟人自然不少,这脸熟程度当然是无需多言的。
看着他与这些看门的士兵闲聊一番后,展金鹏不禁微微感叹道:“在临安,你似乎有不少熟人啊!”
杨复胜则依旧显得十分谦逊,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轻声回答道:“只是认识一些人罢了。”
展金鹏点点头,随后便不再说话,两人继续朝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