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会这样。\"电梯匀速上升时,夏茹盯着钢琴师说。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手一直放在枪上。
钢琴师点点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组织需要一个'引子',来激活整个网络。而李明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我体内有量子接收器?\"
\"不只是这样。\"钢琴师说,\"你的dNA里携带着关键的基因序列。那是你父亲留下的...保险。\"
电梯显示屏跳动着数字。还有二十层就到观光层。李明能感觉到信号越来越强,像是某种巨大的磁场在拉扯着他的意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他问。
\"因为这是你父亲的遗愿。\"钢琴师说,\"二十年前,他就预见了今天。所以布下了这个局。\"
\"什么局?\"
钢琴师没有直接回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组织要等这么久才行动?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来启动网络?\"
李明愣住了。确实,如果组织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因为他们缺少关键的一环。\"钢琴师说,\"你父亲把最重要的部分藏起来了。没有它,量子网络就只是一个空壳。\"
\"启动密钥。\"夏茹突然说。
\"没错。\"钢琴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密钥就藏在李明的基因里。通过遗传算法加密,除非找到正确的'钥匙',否则无法提取。\"
\"所以他们才需要这么多实验...\"李明恍然大悟,\"杨世雄的基因强化、林阳的暗器、那些改造人...都是在寻找破解方法。\"
\"直到他们发现另一种可能。\"钢琴师说,\"与其破解密钥,不如...\"
\"利用我来启动网络。\"李明接过话头,\"就像用磁卡感应一样。\"
电梯显示屏跳到最后几层。钢琴师的声音低沉下来:\"但你父亲也给了你对抗的工具。那枚备用芯片里不只有干扰程序,还有...\"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落地玻璃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装置 - 一个巨大的球形结构,无数管线和天线从四面八方连接过来。
\"量子信标。\"夏茹轻声说,\"这就是信号源。\"
但他们不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一个人已经站在装置前,背对着他们。那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优雅得仿佛在欣赏艺术品。
\"我以为你会更早到一点。\"那人说。声音沙哑却温和,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转过身来。是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男人,银白的短发一丝不苟,蓝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胸前别着一枚海鸥形状的徽章。
\"首领。\"钢琴师微微低头。
\"你做得很好。\"首领说,\"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是对的。\"
他看向李明:\"很高兴终于见到你,孩子。你比你父亲年轻时还要像他。\"
\"你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首领露出怀念的笑容,\"我们是最好的搭档。量子网络就是我们共同的梦想。可惜...\"他叹了口气,\"他最后选择了放弃。\"
\"因为他发现了真相。\"李明说,\"这个网络不是用来造福人类,而是...\"
\"进化。\"首领纠正道,\"自然选择太慢了。人类需要一个推手,来加速这个过程。而量子网络就是最完美的工具。\"
他走向控制台:\"想象一下,如果能重写所有人的基因。让他们变得更强大,更完美。没有疾病,没有衰老,没有死亡...\"
\"代价呢?\"夏茹冷冷地说,\"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必要的牺牲。\"首领毫不在意,\"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他按下几个按钮,球形装置开始发出嗡鸣。更多的蓝光从缝隙中渗出,在空中编织成某种神秘的图案。
李明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体内的量子接收器在共鸣,仿佛要将他的意识拉入那片星辰大海。
\"别反抗。\"首领说,\"让它自然发生。你会成为进化的见证者。\"
但李明咬牌坚持。他知道一旦放松警惕,密钥就会被提取。到时候整个城市都会沦为实验场。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进化吗?\"首领摇摇头,\"看看外面。\"
透过落地玻璃,能看见城市各处亮起诡异的蓝光。那些被改造的人正在集结,他们的行动完全同步,就像被某种无形的意志操控。
\"第一波已经开始了。\"首领说,\"他们会感染更多人,直到临界点达到。到时候,就算没有密钥...\"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是夏茹开枪了,但子弹在即将击中首领时被某种力场弹开。
\"别这样,亲爱的。\"首领似乎有些失望,\"难道这些年没有教会你什么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蓝光。夏茹顿时僵在原地,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住手!\"李明想去救她,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钉在原地。他这才意识到首领也是个实验体,而且是最成功的那个。
\"抱歉,表演时间结束了。\"首领说,\"是时候...\"
他的话突然顿住。因为钢琴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控制台前,正在飞快地输入什么。
\"你要干什么?\"首领厉声问。
\"完成任务。\"钢琴师平静地说,\"李先生临终前给我的任务。\"
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钮。球形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原本规律的蓝光开始紊乱。
\"你...\"首领瞳孔收缩,\"动了手脚?\"
\"不。\"钢琴师说,\"只是启动了安全协议。你看,李先生早就在程序里...\"
轰!装置发生剧烈爆炸。气浪将所有人掀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李明勉强爬起来,看见装置已经支离破碎,但诡异的是,那些碎片并没有散落,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某种立体投影。
\"这是...\"首领难以置信地看着投影。那是一段视频,显示的正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的场景。
画面中,李明的父亲正在对着镜头说话:\"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计划成功了。是的,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包括那场大火,那个印记,甚至...\"他停顿了一下,\"包括我的死亡。\"
\"这不可能...\"首领喃喃道。
\"量子网络确实是个伟大的构想。\"视频中的李德明继续说,\"但它不应该被用来控制生命。所以我在程序里植入了一个开关。只要李明的基因密钥被激活,整个系统就会进入自毁程序。\"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对不起,老朋友。我不得不这样做。还有李明...爸爸很抱歉把你卷进来。但你是唯一能终结这一切的人。\"
投影消散了。但装置的自毁还在继续,能量核心发出不祥的嗡鸣。
\"快走!\"钢琴师大喊,\"这里要塌了!\"
但首领纹丝不动。他盯着装置,喃喃自语:\"二十年...一切都是空的...\"
\"首领!\"钢琴师想去拉他。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从装置中爆发,将所有人掀飞出去。
李明勉强爬起来,拉着夏茹跑向电梯。钢琴师也跟了上来。身后传来装置解体的轰鸣,以及首领歇斯底里的笑声。
\"你赢了,老朋友...\"
轰隆巨响中,观光层坍塌了。但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李明看见整个城市的蓝光正在消退。那些被控制的人开始恢复意识,就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量子网络,终于结束了。
电梯停在一层。等他们冲出电视塔时,张琳已经带着特警包围了这里。
\"你们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李明摇摇头,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印记正在褪去,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看向钢琴师,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但钢琴师已经消失在晨光中。只在地上留下一枚海鸥戒指,和一张字条: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去这个地方...\"
下面是一串坐标。
\"你要去吗?\"夏茹问。
李明将戒指捡起来。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