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四个又装起来了？”月衫翻白眼：“光顾着打团，忘了打你们四个了是吧？”
玉吟几人紧跟着嚷嚷：“是啊是啊没错没错。”
月衫转头：“光顾着骂他们，没骂你们，你们也爽了是吧？”
十音长老不服：“打团的时候我没出力？我修为高，我出力最多好吗？”
虽然故意一直压着实力，但他也有在努力。
这一回，姜问率先月衫一步辱骂出口：“随意造女生那种谣的人，就算骂，也得先骂你。”
“垃圾！”
“败类！”
“直立去死！”
十音长老：“……”
老实了。
“我……”十音长老欲辩解。
轰隆一声。
月衫朝前勾脖子，朝十音长老喊道：“吃屎拉你！”
“看看，老天都看不过眼，搁那儿准备炸你呢，这轰轰的，不是侵犯少男八百回都造不出这势！”
“等着吧你，一会儿就炸到你了。”
十音长老再度无言：“……”
“公主……”十音长老欲言又止。
月衫随口就骂：“吃屎啦你，叫我爹叫呢！”
十音长老闭眼又睁开，深吸一口气：“那是你爹的契华塔炸了。”
月衫：“！！”
月衫瞪大眼睛哀嚎疾跑，空中留下她的凄厉叫声：“我爹！啊啊啊啊！我爹我娘还在里面！”
“啊啊啊啊！！！”
姜问几人对视一眼，跟着跑过去。
原先早就是一片废墟的喜堂，又盖上了一层碎渣。
契华塔碎了。
月衫哀嚎着扒拉堆积半人高的碎片，试图从里面扒拉出她的父亲母亲。
姜问几人并没闲着，为防止使用法器伤到魔王魔后，亦是徒手挖的。
幸好人多，不必费太多功夫。
只是，在挖出魔王的脑袋时，月衫的手开始颤抖了。
先前玩闹归玩闹，她一直不认为她的父王会真的面临濒死境地。
毕竟，她父王是实力强悍的魔王。
可现在，她父王魔气彻底散尽，七窍流着血，面部呈现水泥色，已是近死之态。
月衫小心翼翼颤抖着手，不住输送魔气过去。
可不同于先前在契华塔之内那一次。
这次，无论多少魔气送过去，魔王的面色都未恢复分毫。
“父王？”月衫声音颤抖，面色灰败，惊恐呼唤。
“找到了！”
月衫下意识看了过去。
姜问他们挖出了她的母亲。
雪山女仙。
雪山女仙倒是无恙，在姜问他们的帮助下，爬出废墟，而后，走到魔王身旁。
“他魔气散尽了，”雪山女仙声音无波：“快死了。”
月衫身体猛地一僵，而后，不可置信看着她的母亲。
“母亲？”月衫受的打击太大，破了音：“你在骗我！”
“父王他是魔王，他的修为如此高，怎么会死？”月衫嘶吼质问。
女仙俯视着地面气息微弱的丈夫，摇头：“他为了将契华塔使用极限开到最大，将全部魔气都耗尽了。”
“你以为，区区契华塔，便能将混沌灵分身的法力吸走五成吗？”顿了顿，女仙缓缓继续道：“你父亲原本就已耗尽修为，而以初代魔骨所化的契华塔碎裂，将你父亲最后的生机也带走了。”
月衫颓然卸下力，双目无神，茫然看向她母亲：“没办法了吗？”
女仙摇头。
“你父亲知已无力回天，叫我与你说，莫要怪姜问他们几个。”
“还有，魔界，往后就靠你了。”
“以后，魔王的位置，便由你来坐。”
“令魔相夫妻尽全力辅佐于你。”
两只温暖的手摁在了她肩头。
月衫偏过头，看到了她叫了十几年的叔叔与婶子，正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怜悯心疼的看着她。
月衫看也不看那原本应该被称为父亲的人，轻轻抬起手，重重弗下两只摁在她肩头的手。
而后低头，泪落下。
终是因着莫大的悲哀无法压抑，低低的哀鸣化作嚎啕。
绝望悲鸣充斥整个喜堂。
魔王不是她亲生父亲一事，她才知道没多久。
但她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父亲父亲，亲者为父。
养了她，她就跟他亲近，他就是她的父亲。
可缘何离开的时候，父亲都没跟她道一声别呢？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就不该听母亲的话，去帮助姜问他们对付秦癸。
悲鸣声越来越小，抬头时看姜问他们。
眼中是无尽的怨。
姜问几人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要怎么说？
即便是为了天下苍生，那间接害死人家父亲的事也是事实。
“抱歉，”姜问只能用最无力的道歉表达自己的愧疚。
月衫偏过头，不再与她对视。
“你们走吧。”
许久后，干涩的喉咙里吐出这一句话。
姜问几人未动。
“你们还要什么？”
月衫猛地站起，猩红着眼睛一步步逼近他们，歇斯底里的问：“要什么！说啊！”
“还要我母亲的命吗？”
“给你们！我给你们啊！！”
几人低下了头。
他们能理解月衫的绝望，他们愧对月衫，不敢与她对视，不敢安慰。
月衫咆哮了许久，再次跪地，如孩童般痛哭。
许久……
“好了，可以屏蔽天道了。”
月衫猛地从地面一跃而起：“耶！”
“过了！”
“一条过，牛逼不牛逼？”
姜问几人竖起大拇指：“好险，差点真的内疚了。”
“还好我们没道德，不然就给你跪下来了。”
“咁！演的？赔我眼泪啊你们这群混蛋！”
玉吟跳起：“次次都瞒着我，你们有没有良心，有没有道德，有没有演技修炼手册。”
“这一把到底又在为什么演！”
姜问几人对视一眼。
梼杌乖巧：“主人姐姐，要说嘛？”
离觞：“感觉这人的智商是那种说了也不一定能理解的了的呢~”
白倾予：“那就说我们是在即兴表演，我们脑子有病，刚才就是发癫了而已。”
应靡：“有道理，反正他看不出来。”
叶明风：“那就这么办吧。”
玉吟：“……”
随后发出撕心裂肺的谩骂：“你们有人性吗？在我面前商量？是不是我不发火你们就把我当傻子啊？”
几人重新将视线转向他。
还真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眼见玉吟要跳起来打他们，姜问大发慈悲一挥手：“算了，说了吧。”
“他跟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我们失败了，因着今日之事，混沌也不会放过他。告诉他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