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居内梵心女尼提议与穆枫切磋,二人一招交手后她清楚地感觉到,刚才那火龙在最后一刻分明留了力,否则自己就算能挡下来,也必然会受震荡。
她收剑入鞘,对着穆枫深深一揖:“师叔武功远胜小尼,是小尼输了。”
一旁的秦诗音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她比师姐梵心稍逊一筹,刚才那剑心通明她自认接不住,更别说像穆枫这样从容化解还留有余地。
此刻望着穆枫的背影,她眼中仿佛有星光闪烁,满是敬佩。
静宜师太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一丝欣慰的笑意。穆枫能将龙爪手练到这般境界,还能收放自如,足见心性与实力都已远超同辈,这次潜伏任务,确实多了几分胜算。
了觉大师抚掌而笑,声音洪亮:“好!好一个龙抓手!穆师侄这功夫不仅练得扎实,更融入了自身武道真意,难得难得!”
他话锋一转,目光深邃地看向穆枫,“你这龙爪手练得颇有点火候了,单凭此技便有这般威力,若是使出你真正的绝学,恐怕寻常化劲中期武者,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穆枫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拱手道:“大师谬赞了,晚辈不过是侥幸罢了。” 他嘴上谦逊,心里却对了觉大师的眼力暗生佩服 —— 这位神藏境高僧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留了后手,这份洞察力,果然非同凡响。
青玄子在一旁看得抚须微笑,自家师侄有这般长进,他脸上也颇有光彩。
院子里的翠竹在微风中轻摇,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一场切磋不仅没伤和气,反而让众人对穆枫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穆枫望着演武场上迎风飘扬的五行门旗幡,那青蓝白黑红五色交织的旗帜在晨光里猎猎作响,恍惚间又看见一年前自己被推搡着赶出山门的模样 —— 当时这旗帜也是这般飘着,只是在他眼里满是冰冷的嘲讽。
“穆师弟可是想起了旧事?” 清幽子的声音适时响起,拂尘扫过肩头的落叶,“当年之事,是老夫识人不明,还望师弟莫要记挂。”
穆枫回过神,拱手道:“掌门言重了,往事已矣。” 他目光掠过演武场边缘的石碑,那上面刻着五行门历代高手的名录,其中几位的名字,竟与他师门秘典中记载的 “乾坤玄天” 分支传人隐隐相合。
了觉大师笑着打圆场:“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咱们还是说说‘离火天罡印’吧。”
一行四人穿过刻满符文的月亮门,脚下的青石板渐渐发烫。穆枫低头看去,发现石板上竟嵌着细碎的火晶石,在日光下折射出点点金红,显然是用阵法聚敛了天地间的火行元气。
“这一路的石板路,都是按照‘离火阵’的阵眼铺设的。” 青玄子踩了踩脚下的石头,“寻常弟子走在上面只觉暖和,像你我这般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便能感受到其中流转的元气。”
穆枫凝神细感,果然有丝丝灼热的气流传入体内,与他丹田中的真气隐隐呼应。他这才明白,清幽子让他亲自来宗门,恐怕不只是为了观想图那么简单。
转过拐角,前方出现一座琉璃瓦顶的阁楼,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中轻响,铃声里竟带着火行真气的震颤。清幽子停下脚步,转身道:“离火天罡印的精髓,藏在‘形’与‘意’之间,文字记载不过是皮毛罢了。”
穿过三重雕梁画栋的院落,一行人来到五行门最深处的密室前。
这里静得能听见风拂过松针的轻响,终年无人值守,唯有一块丈高的青黑色石壁孤零零矗立在院中。
石壁表面布满繁复纹路,青、赤、黄、白、黑五色交织,正是五行门镇派之宝 “先天五行观想图”。
其中赤红的火纹尤为夺目,宛如跳动的烈焰,尚未走近便有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让穆枫丹田中的真气都微微躁动起来。
“此图自宗门创立时便已存在,乃是我五行门的根脉。” 清幽子手持拂尘指向石壁,拂尘尾端的白毛被热浪吹得微微颤动,“历代宗主继位后,都需在此闭关三月,日夜参悟图中火纹,方能摸到‘离火天罡印’的门径。可即便是这样,能将这套绝学练至大成的,两百年来也不过三人。”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穆枫身上,神色比先前郑重了数分:“你要的‘离火天罡印’,并非寻常功法那般能以文字抄录。它的精要藏在火行真意之中,老夫能做的,便是为你打开这扇门 —— 接下来三日,你可在此静心观想,至于能否悟透其中玄机,全看你的悟性与机缘。”
穆枫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先前想得太过简单,这地级初阶的绝学竟如此玄妙,绝非死记硬背招式口诀便能掌握。
凝视着石壁上的火纹,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在眼中渐渐鲜活起来,时而化作腾跃的火龙,时而凝成燃烧的莲台,隐隐有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的心神。
了觉大师上前一步,宽厚的手掌在穆枫肩头轻轻一拍:“清幽子掌门此举已是破例,穆师侄可要珍惜这机缘。这观想图不仅能助你领悟绝学,更能淬炼心性,对你日后突破境界大有裨益。”
青玄子也笑道:“‘乾坤玄天’一脉本就同源,这火行真意与你修炼的功法想必能相互印证,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穆枫深吸一口气,对着三人郑重拱手:“多谢了觉大师,多谢清幽子掌门,多谢青玄子师兄。晚辈定不负所托,定会全力以赴。”
清幽子拂尘轻挥,石壁前的石案上凭空多出个青色蒲团,蒲团表面绣着火焰纹路,显然也是用特殊材料制成:“这蒲团能聚火行元气,你且坐下静心感悟。三日之内,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穆枫应声上前,在蒲团上盘膝坐下。
刚一落座,便觉一股温和的热浪从蒲团涌入体内,与石壁上传来的火行真意遥相呼应,让他瞬间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