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妄将脑子里不好的想法全部清空。
白昭颜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有你在，我不怕。”
墨妄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极为宠溺。
“再说了，我会很小心的。”她将头靠在墨妄的肩上，身体放松，心底的阴霾在这一刻散去。
虽然她没说，但她一直很烦躁，怕一眼没看住夜峥他就去寻死了，又不敢太约束他。
将人关在房间里已经是下下策。
只能寄希望于夜峥自己想通。
一直没出声的系统陡然开口，似就是为了煞风景而来。
【系统：宿主，你不想夜峥死，是因为好感值没满，还是因为真心爱他。】
白昭颜：“……关你什么事。”
它怎么什么都问。
没自己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既然你都问了，那我也想问问你。”白昭颜的目光一凝，“夜峥不是天选之子吗，你不会真的看着他死吧。”
“你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系统：没有。】
电子音极其冰冷，不留一丝情面的模样。
若它什么都能做到，那就不需要宿主的存在了。
有关极乐，除了夜峥自己戒断，它没有任何办法。
“那你总要告诉我，护心鳞到底有没有用，能不能抵抗极乐，哪怕有一点点效果也行。”
【系统：有的，宿主做的很好，可以让夜峥一直佩戴，是会有用的。】
【系统：如果当初原主在时，不要求他拔掉护心鳞，效果会更好，他的症状不会这么严重。】
白昭颜:“……”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护心鳞无法再生，也没有办法重新装回去。
也不是她让夜峥拔掉的。
系统没再说话，墨妄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动了动，“昭颜，你看。”
一颗流星自夜空划过，带着银白拖尾，很快消失在两人眼前。
白昭颜眼眸一亮，“流星诶。”
可惜没来得及许愿。
她放弃跟系统交流，专心致志地盯着夜空，希望能再看见一颗流星。
等了半晌，墨妄轻声开口：“没有了。”
白昭颜直呼可惜。
“没关系，以后我们再来，总是有机会再看见的。”
今夜能看见流星，已经很幸运了。
白昭颜点头，“等到夏天的时候，就可以出来溜达一圈，反正在家里待着也热。”
墨妄一本正经：“不会热，有我在。”
就算没有自己的异能，昭颜也会用硝石制冰。
白昭颜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阿妄，听你说话，好像不是很愿意跟我一起出门散步啊。”
“没有。”墨妄当即表态，“我没有这个意思。”
跟白昭颜在一起，别说散步了，就是十座山都能翻。
他只是不想白昭颜因为热而出门，这样会显得自己非常没有用。
他不想白昭颜受委屈，哪怕一点。
两人在陡峭的山崖边坐着，紧紧相依，此时此刻仿佛只有彼此，眼里心里再也容不得其他。
墨妄轻轻地摩挲着白昭颜的胳膊，不知想到什么，骤然开口问她：“昭颜，坐在这里能看到你的家吗？”
她的家，不是‘白昭颜’的家。
白昭颜没想到他还念着这件事，摇了摇头，“看不到的。”
要是能看到，她早就回去了。
墨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说：“之前你说的在部落建立一个学堂，专门教幼崽读书识字，要不要先实施起来。”
只是现在部落里能化形的幼崽只有平安喜乐，其他的都还小，乐鸢也还不到读书识字的年纪。
真要学堂充盈起来，还需要个一两年。
“可以呀。”白昭颜思索片刻，“早些修建起来也好嘛，免得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开始，就有些太晚了。”
“选一个宽阔些的地方，留一个大院子出来，崽崽们还可以在里面玩。”
反正她不收钱，愿意将崽崽送来的就可以送来，不愿意的她也不强求。
“好，都听你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才沿着山路回到部落。
此刻部落里的族人都已经休息了，但白昭颜家门口的两盏灯笼还亮着。
墨妄给白昭颜打了热水供她洗漱，等她洗漱完毕自己才去洗漱。
爬山消耗了太多体力，白昭颜上床没多久便觉得困倦，连胡思乱想的精力都没有。
就在意识被周公拉去的最后一秒，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来人身上沾染着浅浅的香皂气息，大掌轻轻给她顺着背，声音柔和，“睡吧，晚安。”
白昭颜脑海中浮现墨妄的名字，将头往他胸膛又埋了埋，这才安心睡去。
夜峥晚上当真休息得很早，迷糊间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趁着黑暗打开房门看了他一眼。
淡淡的馨香飘进来，他吸了吸鼻子，是昭颜。
她夜半不睡，还来看自己，夜峥心中一暖，半梦半醒间唇角扬起一个笑。
天色将明未明时，夜峥从睡梦中清醒，顺着心口蔓延的痒麻让他再无睡意。
四肢无比乏力，每个骨头缝里都发着痒，想割开皮肉挠上一挠。
他长出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抖着手到桌上拿水杯。
极乐发作时，他的手不太使得上力气，夜峥死死地咬着下唇，唇齿间弥漫开血腥气。
他没有出声，想靠自己拿到茶杯，喝一口冷水，缓解体内强烈的不适。
好容易将水杯捻在手中，他弓着身久久缓不过神来，剧烈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淋漓。
手臂止不住地发颤，杯中水有一半都洒在了自己手上。
夜峥提气，想将茶杯送到自己唇边，手下不稳，陶制茶杯脱手，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茶杯顷刻间碎成几瓣，夜峥眸中闪过懊恼，从床上下地，想将碎片收拾了，奈何浑身都使不上力。
脚一沾地便直直摔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
夜峥干脆也不挣扎了，大咧咧往地上一躺，右手搭在碎陶跟水渍上。
冰凉的地让稍微缓解了体内的不适感，他打算等到极乐瘾过去之后再起来。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废物。
会不会再过不久，自己连吃饭都要人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