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又光着脚踩在了地砖上，江澜夜低声命令：“把鞋穿好。”
“...喔。”
宋仪穿好了鞋子，两个宫女就这么走了，她面对着这一箱的首饰，有些慌张。
“江澜夜，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除了金色就是红色，一眼看去刺得我眼睛都疼了。”
江澜夜微微勾唇：“凤袍已经完成一多半了，等哪日再带你去看一眼凤袍，你就知道什么才是夸张。”
宋仪：“......”
这可真是，壕无人性。
“我算是明白，为何大家都觉得，封后大典应该在我胎象稳固了之后再举行。”
这一箱子的东西全穿戴在她身上，只怕那日整个人都被压的走不动路了。
更别说封后大典的繁琐程度，礼仪颇多。
就算是没怀有身孕，那么站上一天，到了夜里人也就累坏了。
宋仪没忍住又摸了摸那支金镯，这镯子是实心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要不要戴上试试？”
“......好。”
江澜夜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了上去。
她手腕纤细，肌肤白皙，这样夸张艳丽的金镯子突兀出现在她的手腕上，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仪仪，这不仅仅只是封后大典，更是帝后大婚，你是朕登基多年以来的第一位皇后，也是唯一一位皇后，到时候不说满朝臣，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和我，是夫妻。”
说罢，他忽然又牵起宋仪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朕会命人篆刻婚书，就印刻在金册之上，千秋万代永不磨灭。”
宋仪静静凝视着他，冷不丁来了一句：“江澜夜，你这算是求婚吧。”
“嗯？”
他微微蹙眉，没太理解宋仪的话。
“为什么要叫求？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宋仪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啊，但是在我那边，这就算是一种仪式，一个过程，即便知道对方肯定会答应，但是该有的步骤还是要有的。”
江澜夜诚恳地看着她：“那你们这个仪式都是怎么做的？”
宋仪迟疑了一瞬：“算了，我觉得以你这个帝王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
他兀自勒紧了宋仪的腰，“说。”
“单膝跪地，献上戒指？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这样。”
江澜夜挑眉：“就这？”
“什么叫就这啊，对于你们来说，单膝跪地这一点就足够奇怪了吧。”
他不由得失笑，转身从那箱子里拿出了一枚金戒指。
这戒指上镶嵌的红宝石格外明亮透彻，戒指那一圈的花纹也很精细。
宋仪看着他右手将戒指稳稳拿起，忽然心跳加速。
难道真的......
宋仪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江澜夜右手执戒，左手忽然松开她的腰，身形一低。
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他单膝跪地，脊背却依旧挺直如松，仰头望她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明亮的光，像是将满天星辰都盛了进去。
“宋仪。”他声音低沉，字字清晰，“朕以江山为聘，问你——”
戒指上的珠宝泛着温润的光，他缓缓递到她面前。
“可愿做朕的皇后？”
宋仪望着眼前这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却为她屈膝，伸出的手都在颤抖。
“就你这个聘礼，换成谁谁不愿意。”
他轻笑一声：“只给你。”
宋仪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我的手都伸出来了，给我戴上。”
江澜夜深深地看她一眼：“这是愿意的意思？”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要不是我今天忽然提起这个所谓的仪式，你问都不会问我的。”
宋仪撇了撇嘴巴。
她太了解江澜夜了，就算是她不愿意，江澜夜软硬兼施，就算是把她绑起来，也一定要完成封后大典。
“可你说这是你那个地方必要的步骤，所以朕想从你嘴里听到答案。”
宋仪尽量摆出一个认真的表情：“我愿意。”
“嗯，早知道了。”
宋仪：“......”
她正想打江澜夜，紧接着手指一凉。
那枚小巧的金戒被江澜夜推向指根。
宋仪怔愣了一瞬。
这一幕，是她从前从未想过的。
不过也的确想象不出来就是了，做梦也不敢梦自己会和帝王在一起......
宋仪呆滞了片刻，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江澜夜仍单膝跪在地上，扑哧一笑。
“你干嘛？起来啊。”
江澜夜十分诚恳：“朕怕和你们那边的仪式不一样。”
“可以了，可以起来了。”
江澜夜站了起来，盯着宋仪，还想等她说什么。
“怎么了？”
他眯了眯眼睛，“难道下一步不该亲一下？”
宋仪哽了一瞬，没想到江澜夜竟然还猜对了，神色如常：
“不会的，我们那边的人都很保守的，不会动不动就亲。”
“是吗？”
“是啊。”
“有关这点，朕并不想着遵守。”
“什么...唔！”
宋仪话音未落，就被江澜夜扣住后脑勺深深吻住。
半晌后，两人稍稍分开，宋仪喘着气，听见江澜夜说：
“朕觉得你在骗朕。”
“......你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男女情爱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事情，若方才那算是求娶的仪式，既然求娶到了心爱之人，如何能忍住不吻上去？”
“这表明你自制力差！”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自制力好的人？”
江澜夜说得理所当然。
“还是说你那个地方的人都比较能装？”
宋仪：“......”
她是彻底败了。
观察着她的表情，江澜夜语气愈发笃定：“你果然是在骗朕。”
“好了好了，别闹了。”
她刚要把戒指摘下来，等到封后那日再戴，又被江澜夜阻止。
“戴上去了，哪有再摘下来的道理？”
“可是...这么贵重，我怕这两天一直戴着，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朕还不至于连几枚戒指都拿不出来。”
宋仪瞪着他：“意义不一样，这一枚是你送给我的，亲手给我戴上的。”
“你身上什么首饰不是朕送的，朕亲手给你戴的？”
宋仪：“......江澜夜我要被你给气死了。”
她瞥了一眼江澜夜空荡荡的双手。
原先他会戴上一枚扳指的，但是素日里他太喜欢对着宋仪上下其手，而每每玉扳指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都会叫嚷着太凉了。
所以这下连玉扳指都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