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坐上了开往沪市的火车,她和姜然一起坐在下铺,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姜娆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然姐,爸爸妈妈见到我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想什么呢?”姜然哭笑不得,“我们阿娆这么惹人喜欢,她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坦白讲,要不是怕耽误你高考,我早就带着你去见他们了。只是可惜,大伯和大伯母暂时来不了京市,只能我们去沪市找他们。”
在高考前三天,姜然突然从沪市来找她。
一个人。
没有带着笑笑。
姊妹俩躺在姜娆公租房的小床上聊了很久的天,久到姜娆都打哈欠了,姜然才步入正题。
“阿娆,大伯父大伯母还有大堂哥,都回来了。”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姜娆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
都回来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然察觉到姜娆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便道:“他们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了,往后会留在华国,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定好留在哪座城市。”
“那些阻止你们相认的阻力也已经被清除干净了,不会再有任何人或事影响到你们一家的人身安全,所以,你们可以相认了。”
相认,然后一家四口,和乐美美地生活在一起。
黑暗中,姜然紧紧地抓住姜娆的手,“其实,今天大伯母本来想跟我一起来的。可她担心她的出现会影响到你的心情,劲儿影响到你的高考状态,所以她索性和大伯父大堂哥一起,在沪市的家里等你。”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期盼着和家人相认,所以我也相信,这个消息非但不会带给你负面影响,反倒会让你的心情便好,对吗?”
姜娆用力地点头,“嗯!然姐,我感觉自己现在动力十足,我想明天就高考,高考完以后,立刻去见我父母。”
替原身完成她的心愿。
同时姜娆的心里还隐约有些期盼,这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会不会跟她那个世界的父母哥哥长相一样?
就和由曼珈那样?
带着这种雀跃又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姜娆踏上了高考的考场,并在高考结束后,在姜然的陪同下,去了沪市。
姜然的父母都是医生,二婶儿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骨科大夫,二叔是沪市军医院的外科医生。
他们在沪市有一座充满年代感的小洋楼,是二婶儿的父母留给她的,只是平时二叔二婶儿工作忙的时候,都住在各自单位分配的宿舍里,只有姜然回来的时候,才住在小洋楼里。
而今天,姜家人,但凡是能抽身回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聚集在了二叔家的小洋楼里。
走到门口,姜娆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姜然要推门进去,姜娆却拉住了她的手,“然姐,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怕父母不像她期待中那般喜欢她,又怕她们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姜然太了解姜娆的这种心情了,因为这几天一来,大伯一家三口,一直都是这样的。
明明双方都彼此牵挂,可毕竟阔别十多年,又怕对方不接纳自己,所以都在退缩。
可,总归是要见面的。
姜然一只手拉着姜娆的手,另一只手推开了门,“相信我,你的父母兄长,肯定很爱很爱你。”
院子里,哪怕烈日当头,可还是有几个人在来回踱步。
“大哥大嫂,锦亭,你们都进客厅来坐着吧。阿娆和然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们也不怕晒!”
“不怕不怕,我想早点见到阿娆。”
正说着话,院门被推开了。
那扇阻隔着几个人的门被打开以后,姜娆终于见到了家人。
血脉相连的家人。
父母和哥哥,都眼眶通红的看着她。
他们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几步,想亲近她一些,可又在半道上,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不能这么贸然过去,万一让阿娆不适应了怎么办?
而姜娆也在打量着她的家人们。
和她预期当中的一模一样,父母和哥哥,都和前世的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她就知道,她的穿书活动不是莫名其妙进行的!
“爸妈,哥哥!”
姜娆呜咽着扑了过去。
她扑在姜母的怀里哭泣不止。
为原身悲惨的命运哭泣,也为自己。
但,能在这个时空和父母相遇,并且拥有一副健全的身体,姜娆很幸福。
姜母的手轻轻拍着姜娆的后背,柔声道:“院子里热,咱们去客厅里,好不好?”
“对对对,我都已经把电风扇打开了,咱们进来吧。”二婶儿招呼着几人进院子。
客厅里,姜母拉着姜娆的手坐在沙发上,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姜娆,泪眼朦胧之下,好像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而姜父和哥哥姜锦亭坐在对面,也一直盯着姜娆看。
几道目光落在姜娆身上,但姜娆丝毫不觉得不耐烦。
二婶儿看着几人这副模样,无奈说道:“你们干看着能有什么用?聊聊天呗。大嫂,你好歹关心关心阿娆啊。”
“对对,瞧我,都忘了。阿娆,这些年你受苦了……”
一开口,姜母再次止不住眼泪流。
姜父和姜锦亭两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也哭的止不住。
姜娆手忙脚乱的拿着手帕给姜母擦眼泪,“妈妈,我并没有受苦。”
“被拐走的时候我年纪太小不记事儿,但爷爷奶奶对我很好很好,还有姑姑,一直都很照顾我。也就是回到江家以后,被江文辉和杨允惠无视了几年,但其实,我过的真的挺好的。你们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过的不好的样子吧?”
姜娆的过往,其实姜家人都清楚。
被江老爷子和陈奶奶养育的那些年里,她确实生活的很好,可在江家的那三年……
“我的阿娆,你受苦了。”
姜娆摇头,“我很开心,也很满足,因为除了你们这些家人外,我还有爷爷奶奶和姑姑疼爱。至于那三年的时光,过去了,也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