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着她,她却不说话了。
清醒了,看清楚他是谁了?
下一秒却听她自言自语的轻哼,“这世上没一个是好人。”
沈砚舟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在骂他。
他很冤的给气笑了,“我怎么你了?”
她两条眉毛看起来有点凶的盯着他,“你凶我。”
沈砚舟收起了笑,故意板起脸,“我是坏人,凶你不是正常吗?”
然后指了指那边,“马上到你住的地方了,你走不走,不走我就不止是凶了。”
许轻宜直接往地上坐,她实在是站不住了,眼又腿晕又软。
沈砚舟想去扶她,没来得及,尤其她还往后退。
裙子没那么厚,她再这么搓地,腿就得掉皮了,他不得不停下来。
声音也放缓了,“吓你的,我不是坏人,也不碰你。”
“你说吧,想让谁接你。”
她脑袋低着,好一会儿没声音。
沈砚舟甚至都以为她睡着了,凑近了才听到她问:“你认识他吗?”
“谁。”沈砚舟蹲在地上,耐着性子。
许轻宜喃喃的说了句:“沈砚舟。”
那一刻空气里是安静的。
沈砚舟低眉看着她依旧迷迷糊糊的眼神,并没有清醒。
他喉结轻微动了动,“不是他就不可以碰、也不可以接你吗。”
许轻宜稍微点了点头。
沈砚舟下颚轻轻收紧,看着她,低声,“所以我现在可以把你从地上抱起来了吗?”
结果许轻宜又是摇头,看起来非常严肃,“你不能碰我。”
沈砚舟微蹙眉,“不是你说的沈砚舟可以?我就是,沈砚舟本人。”
许轻宜稍微扬起脑袋,迷迷瞪瞪的应了声:“哦,本人。”
“那可以。”她说。
然后真的没有再抗拒,也没再推他。
沈砚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他本人就站在这里,一张脸她一直盯着看,竟然都不如“沈砚舟”三个字好使。
在她眼里,他的名字听起来像好人吗?
那还那么嫌弃他。
沈砚舟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绕过商铺进了公寓大门,电梯直达六楼。
已经很晚了,整栋楼都安安静静。
到她门口要输密码的时候,沈砚舟一个手要抱着她,另一个手刚要松开,她完全没骨头的往地上掉。
不得不抱着她凑到密码盘上按按键。
门开了,沈砚舟抱她进客厅,放到沙发上。
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她却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松。
目光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防止她被自己带到摔地上,沈砚舟只能弯腰迁就着她,“手松开,你到家了。”
许轻宜那会儿整个脑子好像都已经没有意识了,她只知道这个人抱着她,掌心覆盖了她手臂上的皮肤。
她很渴,又想亲。
像犯病了。
沈砚舟没想到她会突然把唇贴过来。
他快速侧了一下,被她亲了脖子。
下一秒,她还想把他的脸扳回去。
扳不动。
于是改为继续亲他的脖子,往上够不着,就蹭着往下亲喉结。
沈砚舟嗓音沉了沉,带着警告:“许轻宜。”
但这对一个醉鬼显然没什么用,巴掌大的脸仰着一副乞求。
沈砚舟喉结下沉,又上浮,嗓音有些哑,“明天你会记得么。”
显然是不会的,许轻宜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的吻很乱,搅得沈砚舟呼吸也彻底凌乱不堪,终于抵挡不了,扣着她的脑袋狠狠吻回去。
空气里像是充满了易燃易爆的因子,噼里啪啦的被点燃。
喝醉的人喜欢哼唧。
而沈砚舟听不得她那样的声音,忍了又忍。
“许轻宜。”他喊她的名字,满是缱绻、痛楚又隐忍的味道。
喝醉的人一点都没给他回应,倒是整个人开始支撑不住的往沙发下面掉。
沈砚舟光捞了她上半身,她一双长腿不安分的从裙摆里伸出来,滑到地上了。
像一滩水,他怎么拉都拉不起来,还不让抱,又开始把他当坏人了。
沈砚舟没照顾过人,却好像无师自通,很耐心,哄着,“乖,先起来。”
许轻宜撅了撅嘴,眼眶却瞬间红了,模糊的呢喃着,“哥……”
都多少年没人叫她乖了。
她是不是死了,还是也变成植物人了,都能跟许沉对话了?
沈砚舟愣在那儿,“你还有哥?”
还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哥?
当然,许轻宜依旧不回应他,自顾红着眼圈在那儿抹泪,自己哄自己,“我不哭,不哭……”
沈砚舟心头哽得难受,终于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好容易放到床上,她已经很安静,睫毛湿漉漉的就睡着了。
沈砚舟给她脱鞋,给她卸妆,没敢给她脱衣服。
凌晨三点了,他站在她床边。
原来喝醉了是这个样子。
时卿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沈砚舟靠在沙发上接听,“……没走……喝醉了没人照顾容易出事……那你来……那就闭嘴。”
然后挂了。
他确实没打算走。
但也没有睡她的床,包括小卧室那张床也没碰,就在沙发上凑合。
半夜一直听着她要不要吐。
但她一夜都很安静。
到早上六点多,沈砚舟才从沙发上起来,全身僵硬,各个关节活动着适应了一会儿,往门口走。
走之前销毁了所有他来过的痕迹,连沙发上被他躺过的地方都铺平了。
许轻宜醒来是八点。
她很渴,床头放了水,抿了两口,难受,去刷了个牙,回来接着喝水,吃颗糖接着睡。
再次醒来就是十二点了。
可是门铃上看得到门口的柜子上放了一份早餐。
她开门拿进来,给时卿发了句:【谢谢】
时卿那边回得很快,【有没有不舒服?】
可能是看她没回复,干脆打了语音过来:“酒醒了吗?”
许轻宜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是不是麻烦你了?”
时卿笑,“不麻烦,挺可爱!”
不会喝还非得喝,不给喝就生气!
许轻宜捂了捂脸,脑袋还有点不舒服。
她发誓以后不喝了。
想起来昨晚和时夫人聊的事,她问时卿,“你什么时候去看阿姨?我跟着一起去。”
时卿顿了一下,“你俩……这么投缘?”
就在刚刚,时夫人才跟他打完招呼,让他过去她那儿吃饭,把女朋友带上。
许轻宜心里微信,她跟钱怎么能不投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