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视角)
我死死盯着铜镜,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随着老汉那声充满惊恐的‘显灵了’,整个山神庙瞬间陷入诡异的死寂之中。
村长颤抖着身子,跌跌撞撞地扑到铜镜前,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而又近乎疯癫的光芒,嘴里还念念有词:“山神大人!您终于回应子民了!”他枯槁的手指用力地蹭着镜面,仿佛想要把镜中的幻象硬生生地抠出来。
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铜镜深处那个模糊的人影上,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随着时间推移,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我能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一半黑一半白的斗篷将他的面容严严实实地遮住。
“你们真的看不到?!”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震惊。
此刻,耳边村民们的惊呼和祷词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嗡鸣。
江凌峰和张彪毅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拳头,江凌峰低声安慰:“别慌,我们在你身边。”
而系统此时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语速快得惊人:“完了完了!这破镜子里不会真藏着boSS吧?!反正我是啥都没感觉到。总之你仨先稳住,我联系完了,有点战斗力的都往咱这头赶呢,我就先回去了……”话音未落,系统就消失,跑回空间中。
就在这时,铜镜里的男人缓缓抬起了手,尽管他的面容依旧被斗篷的阴影笼罩得严严实实,但那种压迫感却愈发强烈。
他的声音像是从亘古的时空深处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穿透力:“或许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也可以说是无数次,再或者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见面……”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浑身一震。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之前在我耳畔响起的那些遥远而神秘的声音,和这个声音一模一样。
我沙哑着嗓子,颤抖着质问:“你到底是谁?”
张彪毅和江凌峰警惕地挡在我身前。村民们依旧五体投地,对着那看似空无一物的镜面不停地叩首。
“我名……平等……”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听到‘平等’这个名字的刹那,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现实里那些精准预言丧尸爆发的信息、我出门的准确时间、校园空间中似有若无的引导,所有的一切在我脑海中疯狂交织,像是要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铜镜中的身影抬手抚过腰间的刀,声音再次响起:
“现实世界的危机,不过是你踏入真相的序章。”
“梦境只不过是他们的执念。”
“他们来了,丧尸爆发、独特的空间……每一个的危机都在测试……”
“如今的你什么都不用做,结束只在那一瞬间的决定。”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散,朱砂符纸被风吹得漫天飞舞,烛火瞬间熄灭,整个山神庙陷入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看向铜镜时,它已经归于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现实世界的危机不过是序章’,这句话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太阳穴。
那些与丧尸对战的场景、在校园空间中经历的生死时刻,原来都只是某个存在精心设计的‘测试’?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拉德洛克和林霄手持武器冲了进来。
他俩看着满地狼藉的场景,以及那些依旧跪地磕头、嘴里念叨着山神大人的村民,皱了皱眉头。
林霄问道:“那什么boss在什么地方?”
我喉咙发紧,将手机塞回口袋,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消失了。但他说的话比实体更可怕。丧尸、空间……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现在看来都是被人操控的棋局。我们一直都只是棋子而已……”
拉德洛克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疑惑:“操控?什么意思?细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开始讲述镜中身影的话语。
陈心怡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那个叫平等的人,是不是和苏兄妹干的事情有关?”
她的话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
墨渊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冰冷:“有可能,苏先生说的‘这末世就是对这不公世界的惩罚’。或许他们都认为现实充满不公,才设计了这些危机,想筛选出能‘重塑世界’的人。”
墨渊的分析让我不寒而栗,原来我们一直身处别人精心设计的棋局之中。
电工大叔双腿发软,扶着庙柱才勉强站稳,声音颤抖着:“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被摆弄?”
“等等,这不对吧?”我握紧手机,屏幕上“平等”发来的信息刺得我眼睛生疼,“那公平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墨渊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我:“或许从你收到他的信息开始,就已经被纳入他的棋局了。而他们需要一个执行者,你仔细想想,在校园空间和这个空间里,那个最特别的红色规则,是不是都针对着你?”
陈心怡突然惊呼一声:“啊,对了!方游哥,你做的梦里被人打的情节,和校园霸凌剧情的经历完全吻合,这也是在针对你吧?这个梦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她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得我瞳孔骤缩。
一瞬间,梦境里潮湿的痛感仿佛又从皮肤下钻了出来,那种被拳脚相加的屈辱和恐惧,是如此真实。
张彪毅突然一脚踹翻脚边的蒲团,怒吼道:“所以咱们都是陪衬?方游就是他们那狗屁测试的工具?”
拉德洛克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有一点很有意思。哪怕是从小长到大的双胞胎,也没办法说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可最了解你的不应该是你自己吗?除非……”
“那个平等有读心术之类的能力。”江凌峰接过话茬,语气沉重,“能精准预判你的行动,还制造出这些诡异空间,读心术恐怕只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
就在这时,村长突然冲过来,颤抖着双手死死捂住我的手,神态癫狂:“您果然和大师说的一样!只要你能迎接山神,您快说说山神大人长什么样子!”他掌心的汗黏腻而滚烫,让我一阵恶心。
我强忍着不适,用力抽出被他攥住的手,敷衍道:“山神显圣天机不可泄露。好了村长,我太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临时栖身的村民家里,我疲惫地瘫倒在床上,‘平等’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挥之不去。
这时,系统突然从空间里冒了出来,好奇地问道:“村长不是问你‘山神’长什么样吗,那个平等到底长什么样?是男的女的,长得好不好看,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人?”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个男人,穿着一半黑一半白的斗篷,根本看不清脸。”
系统在床边绕着圈,突然兴奋地说:“嘶……这造型确实挺‘平等’的……不对,如果这样的话……他会不会是个双性人!毕竟这样更‘平等’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你脑洞能不能小点?赶紧把我牙膏牙刷拿来。”
系统一边翻找,一边嘟囔:“我真觉得双性设定超合理!你看那阴阳斗篷,说不定头发或者眼睛也是呢!”
我没搭理系统,只是拿过牙膏牙刷,冲进厕所。
因为我只想快点洗去喉咙里残留的血腥味。
当我对着镜子刷牙时,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镜中穿着红服,衣料上绣着金线方胜纹,袖口的金色回纹精致而复杂。
我盯着这些纹路,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这纹路的走向、针脚的疏密,竟与‘平等’斗篷下露出的服装如出一辙!
我猛地吐掉漱口水,仔细打量。红服盘扣样式、袖口的回纹细节,每一处都在印证着这个可怕的巧合。我踉跄后退,却不幸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张彪毅闻声冲了进来。
系统绕着我转了两圈,惊慌道:“你这是咋了?别告诉我你又看见那家伙了?”
我死死攥住衣领,声音沙哑:“衣服……这衣服不对劲。”
系统左瞧瞧右看看的,“这衣服有啥不对劲的啊?”
我冲出去扯下床单,披在身上,又跑到镜子前。
当我机械地调整‘斗篷’位置时,镜中的倒影与记忆中铜镜里的身影渐渐重叠。
“一样的……”我转头看向众人,声音里充满了震惊,“这身衣服除了颜色,样式和花纹都和平等的服装一模一样。”
江凌峰轻轻抚过红服上的纹路,指尖微微发颤:“如果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张彪毅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会不会是平等故意设计的?他想让你发现这个秘密?”
我喃喃自语:“‘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见面’……原来不是故弄玄虚……”
我心里盘算着,他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能操控丧尸和空间,还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要是能再见到他……
“好啊,到时候单独再见吧。”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如遭雷击,瞳孔剧烈收缩。当我看向其他人时,他们却毫无反应。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只有我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