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准备?”钦敏郡主瞪圆了眼,“怎么个准备法?”
苏欢眼底闪过一丝锐光:“真要是打起来,咱们调兵跟他们硬刚,未必就输。”
钦敏郡主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你说啥?!”
调兵?这怎么可能!
“云城都让人占了!那就是个边陲小破城,守城的兵没几个,怎么跟藏在城里的五千东胡精锐拼?连镇北侯的亲兵都栽了,那伙人肯定是能打的狠角色啊!”
“五百对五千,确实差得远,但镇北侯是被阴了才吃的大亏。”苏欢语气平淡,没把那五千人放在眼里,“他俩多半没正面交手,不然打起来动静那么大,城里百姓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
钦敏郡主一拍大腿,豁然开朗:“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一层!真刀真枪干起来,想瞒都瞒不住!肯定是我爹刚带人过去,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可转念一想,她又蔫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但知道这些又有啥用?就算那五千东胡兵都是草包,想解决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啊!”
越想越头疼,这分明就是个死局。
“陛下还不知道云城出事了,肯定不会派兵来,咱们哪儿去弄一支军队来?”
魏刈倒是有权调兵,可他管的是雁门郡的守军,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苏欢却摇了摇头:“未必没辙。”
钦敏郡主彻底懵了:“没辙?你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一支能打的军队来?”
“要是能从别处调兵,悄悄行动,说不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钦敏郡主觉得她越来越离谱:“调兵?你我都没兵权,谁会听咱们的?”
“咱们的命令没人听,但要是云城发来求援信,说要抵御外敌呢?”
“求援信?”钦敏郡主皱紧眉头,“这法子倒是行得通,可云城已经被控制了,咱们代发求援信,没虎符没官印,谁会信啊?”
苏欢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本来就没打算让所有人信,只要有一个人信我,就够了。”
钦敏郡主眼睛都直了:“一个人?谁这么牛,能顶用吗?”
苏欢红唇微扬:“一个,绝对信我的人。”
“就看……他能不能赶得及了……”
一炷香后,钦敏郡主拎着两坛酒,故意装得醉醺醺的,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苏府。
傍晚时分,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上屋顶,朝着帝京城外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晚霞之中。
帝京依旧车水马龙,没人察觉到这小小的波澜。
几天后,同样是晚霞漫天,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缓缓驶入帝京。
车夫身形高大,穿着粗布衣裳,看那样子倒是熟门熟路,驾着马车在街巷里七拐八绕,显然对帝京的路况了如指掌。
夜幕降临时,马车终于在一座府邸前停下。
“大人,到了。”车夫跳下车,低声禀报。
车门打开,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整了整锦袍,抬头看向门楣上的牌匾——孟府。
这里是前任内阁大学士孟秉元的府邸。
和记忆中门庭若市的景象不同,如今的孟府大门紧闭,门前杂草丛生,一派萧条破败的模样。
秦逸眯着眼打量了半晌,虽说早就听说孟家败落了,可亲眼瞧见这光景,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他本来不想来,当年孟家也没怎么提携他,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啥值得攀附的?
可孟秉元的信写得情真意切,更关键的是,信里许诺,只要能帮他翻身,就保举秦逸做吏部尚书——那可是实打实的京官,比他在滕州当芝麻官强多了!
京官才有奔头啊!
“去叫门。”秦逸抬了抬下巴。
“是。”陆凛应了一声,上前扣响门环。
“咚、咚、咚——”门环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个小厮探出头来,眼神警惕:“谁啊?”
陆凛抱拳道:“劳烦通禀一声,孟大人的门生秦逸,前来拜见恩师。”
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瞥了眼身后的秦逸,警惕之色稍减:“这位就是滕州来的秦逸大人?”
秦逸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笑容:“正是在下。”
心里却暗自嘀咕:孟家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一个开门的小厮都敢这么盘问。
他不禁有些怀疑:都惨成这样了,孟秉元真能东山再起?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下去了。
小厮一听,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连忙推开大门:“秦逸大人可算来了!快请进!我家主子等您好久了!”
秦逸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理了理衣领就往里走:“说来也有好些年没登门拜访恩师了,实在是公务繁忙……”
刚迈过门槛,秦逸就停住了脚步。
府里黑漆漆的,没点几盏灯笼,往里望去,昏沉沉的一片,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秦逸心里犯嘀咕:就算孟家败了,也不至于连灯都舍不得点吧?
跟在后面的陆凛也皱起了眉,余光瞥见刚才开门的小厮低着头快步往里走,那模样跟逃似的。
一股不安猛地涌上心头。
“大人,不对劲——”
话音还没落下,一阵冷风突然从身后刮来!
陆凛脸色大变:“不好!”
他立刻拔刀格挡!
可对方速度更快,黑暗中寒光一闪,陆凛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被挑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