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北地桃溪村。
“哒哒哒—”
急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蹄穿过成片的桃林,踩踏在路上,溅起的灰尘很快消失不见。
路过田间时,地头上正在收拾土豆秧苗的老农头都没抬,仿佛习以为常。
“爹,这是哪来的官人啊,来咱们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老农身旁年轻妇人好奇地问道。
老农摘掉草帽,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不以为意道。
“你好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咱们村前几年来了一群逃荒的外地人,其中啊可有个了不得的人哦,你看看这一亩地能产上千的土豆就是她带着大家种的。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稻米啊、玉米啊什么的,自从她来了,咱们啊可算过上好日子喽。”
“这个我听你说过,是个姓凝的姑娘是吧。我这不也是因为咱们村现在富裕了,才回来跟着你一起种田嘛。”
妇人点头,这些话她爹在她耳边说过无数遍,她耳朵都要长茧了。
“我还差点回不来呢。”
想到回来之前的层层考验,妇人仍心有余悸。
“对,就是凝姑娘,这姑娘能耐大着呢,因为她咱们村的变化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就连那北地王她都认识,这不刚才那个官人便是北地王的人,每当地里有收成的时候便过来按市价采买,咱们都不用出村,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老农提起凝妄言的时候满是佩服。
父女两人说话的功夫,古燕山已经快马到了凝妄言家门口。
眼前的房屋和村里其他人家的是完全不同的,占地约五亩,皆是用青砖灰瓦盖成的。
院墙高耸,墙上爬满了牵牛花和爬山虎,门前还有两颗红枣树,看起来生气盎然。
没等古燕山敲门,门房便已闻声出来了。
熟络地接过马缰,笑着招呼他。
“古大人,您来了,这次怎么是您一个人啊。”
“他们在后面,我骑马快,便先到了。凝姑娘在吗?”
古燕山很自然地开口问道。
“姑娘去城中巡视酒铺了,临走时交代,您若到了,先休息一下,她午时便归。”
门房利落地回答,边引着他向院中走去。
这古大人每当地里作物成熟的时候便会来,一年怎么也得来个几次,他都习以为常了,招呼起来自然十分熟练。
古燕山也确实累了,因将军有要事所托,他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路,没成想凝姑娘竟然没在家。
那自己还是趁着这个间隙,梳洗一下,歇息歇息吧。
因他经常来,凝妄言便给他准备了专门的客房,也不需要别人招呼,他熟门熟路地自行收拾了,收拾好后眼皮也渐渐打架,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咚咚咚—”
“古大人,姑娘回来了,邀您过去一起用饭呢。”
他被敲门声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顺着记忆,走到了凝家的大堂屋。
堂屋的中央摆着一张超大的木质圆桌,看着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食物,古燕山忍不住揉了揉空空的肚子。
即使肚子直打鼓他还是被站在桌旁的少女吸引了眼球。
少女眉似春山含黛,眼若秋水漾波,朱唇轻点,一袭罗裙衬得身姿楚楚动人,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凝姑娘,我又来叨扰了。”
古燕山熟稔地打招呼。
“古大叔,路上辛苦了,先用饭吧。”
凝妄言也亲热地招呼他。
两人顺势入座,古燕山也确实饿急了,一大碗饭下肚才稍微缓解一下腹中的饥饿感。
“凝姑娘,这次可以给我们提供多少粮食啊?”
“这次稻米有十万斤,土豆有二十万斤,玉米有二十万斤”她的语气中有不易察觉地自豪。
“今年我们又种了些粟子,不过才刚开始有收成还要留种,明年就可以大面积种植了,到时候也可以一并售于你们。”
“那可是太好了,这两年征的兵多,最需要的就是粮食了,自然是越多越好。”
古燕山欣喜地点头,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欣赏这姑娘了。
还记得两年前朝中发现皇帝昏迷不醒,一时之间人心慌慌,各地藩王佣兵自重,再加上茳人的虎视眈眈。
他们的军粮也被断了供应,将军愁的几夜几夜睡不着觉。
突然有一天,这姑娘拿着将军的令牌找到将军府时,那也是他初次见到她。
当时这姑娘的沉着冷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后来当他得知她竟然是将军的救命恩人时,更是惊掉了他的下巴。
更没想到,与这姑娘接触的越多,给他的惊喜就越大。
几年的时间,这姑娘竟然将北地这个不毛之地变成了粮仓,以前他们都要去江南买粮的,费劲周折,现在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
“只是,凝姑娘,我此次来,还有一事将军让我带给你。”
古燕山收起笑意,郑重说道。
“古大叔请讲。”
见状,凝妄言也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朝中局势越来越乱,现在整个朝堂几乎都被郭老贼父女把持了,郭贵妃近来更是频繁对淑妃娘娘下黑手,以前淑妃还能给将军递出些消息,最近却是杳无音讯。将军怕淑妃出事,想要将淑妃母子接出宫来。”
“另外,将军也担心郭老贼拿淑妃母子威胁将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隐藏没说的意思凝妄言也心领神会了,这是时机快到了啊!
“可宫中戒备森严,男子想要混进去难如登天,女子的话又一时半会找不到身手好的人,便想到了您,毕竟全天下也找不出一个比您武功还要高强的女子了。”
古燕山是真心佩服,凝姑娘的武功之高强,他可是亲眼所见。
当时呼兰府知州的小妾据说是凝姑娘二伯的女儿,不知何故陷害为难凝姑娘,抓了凝姑娘的家人。
凝姑娘一人单枪匹马勇闯大牢,将所有阻拦的衙役全部打趴下了,并且亲手杀了那个小妾。事后,被知州通缉。
那时无奈之下凝姑娘只好拿着将军令牌找到将军,为的是让将军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