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叶晚棠,她又道,“表哥若担心,可也等爆炸之后,再捐财救助,也能赢得一波美名。”
可美名怎么能和功劳相比。
李承海想起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去查一查黑作坊的事。
他走后,谢瑾瑶同萧氏道,“表哥想要往上走,最好的法子还是博得相爷的心。”
省的他们母子一再让自己想法子。
萧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知道相国的义子是给大房准备的后,她便不敢将全部希望放在相国身上。
不过,相国那边也不能放弃就是了。
“明月可有好法子?”
谢瑾瑶抿唇一笑,“子嗣。”
萧氏有些失望,这还要她说。
却听得谢瑾瑶道,“就算你们设法弄了个孩子养在表哥膝下,也不是相府的孩子,相国未必不知道。
大房三个孙子,二房一个没有血缘的孙子,为了家族传承,相国也会选大房。”
萧氏见谢瑾瑶连李承海不能生的事都知道了,便也不瞒她,“不是我们不想,是看过许多大夫都没办法。”
弄个假的,总比没有强。
“姨母着相了。”
谢瑾瑶靠近萧氏,低语,“表哥不能生,相国未必不能。”
父代子传香火的事,自古又不是没有过。
萧氏一惊,“这怎么可以?”
相国可是她的男人,苏氏那贱人怎么配。
谢瑾瑶依旧笑着,“俗话说,大孙子,小儿子,就是看在那小儿子的份上,相国也不会亏待了二房。
姨母,夫妻情分重要,还是表哥前程重要,端看你选择。”
她知道,萧氏最后一定会同意的。
夫妻几十年,相国又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何须在意那点小节。
只要萧氏配合,她的计划便成了一半。
自然,最后生下那个孩子的不会是苏氏,只这些得徐徐图之。
可任何想和萧氏抢男人的,都会让萧氏警惕,她问道,“明月,漱玉如今到底在哪里?”
她担心谢瑾瑶不是真心想帮她。
谢瑾瑶神色微僵,旋即恢复,“姨母不信我,我自也不敢全然信任姨母,总得手里握着点什么。
只要姨母与我是一条心,便无需担心那些事传出去。”
前世记忆里,萧氏卖李漱玉的事曝光后,她就被昭临那个疯子丢进了蛇窟,哪里知道李漱玉如今在哪。
若知道,她早就将人拿捏在手里,何须提心吊胆与萧氏周旋。
这个决不能让萧氏知道,否则如何拿捏她。
不过依仗这对母子不是长久之计,她佯装不开心道,“姨母有精力与我内讧,不如想想如何让二房有子嗣吧。
还有叶桢与表哥相克,先前她已经抢了表哥一次功劳,若姨母再不除了她,只怕黑作坊这次,她也会坏事。”
萧氏还是太闲了,得给她找点事做。
说罢,谢瑾瑶施施然走了,害怕萧氏追问到底。
萧氏果然开始思量叶桢的事。
另一头,叶桢送走沈氏后,又去了赫连卿的院子。
“你住在侯府,我也会替你寻亲,但你当告知我,你的真实身份。”
否则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么认出赫连卿。
总不能说是前世听闻。
赫连卿心想,自己都要娶她了,那的确该告知她真实身份。
“女人,你听好了,爷是定远王府的小王爷,赫连卿。
你是爷的女人,爷才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叶桢笑,“恐怕不行,小王爷身份尊贵,我若不上报,万一有人参我拐带小王爷,我承受不起。
小王爷离家出走,定远王也必定焦急万分,他老人家可是边城的定海神针,不能让他急坏了。
所以,明日我得带小王爷进宫,见一见陛下,如何?”
赫连卿想了想年迈祖父,最后不情不愿答应了,“可以,但你不许将我丢在宫里。”
叶桢狡黠一笑,“你若答应保守自己来京的秘密,我便带你回来。”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
叶桢同他分析,“你看啊,人贩子拐卖你的事那么明显,李承海却还想让你落入人贩子之手,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身份极有可能已经暴露,对方怕我坏事,想让你落难,再施恩于定远王府,同你祖父换取好处。
若你寻亲的事被人知晓,难保没有第二个李承海,你祖上用血肉才换来如今地位,岂能轻易便宜他人,对不对?”
叶桢趁机给李承海上了波眼药。
又道,“再说你来寻亲,自是想要真正的亲人对不对?
我们秘密查探,暗中观察你舅舅,若是个为权势钱财才认你的,那你不要也罢,若是个好的,你再相认也不迟,是不是?”
她的阴谋论不能告知赫连卿,只能用孩子能接受的法子同他沟通。
果然,赫连卿同意了。
翌日上午,叶桢便带着他进了宫。
两人见到皇帝时,谢霆舟也在。
得知赫连卿身份,皇帝让谢霆舟给定远王去信,告知赫连卿行踪,并允定远王亲自来京接赫连卿回去。
算是朝廷给定远王的一个恩典。
谢霆舟知道叶桢要去见叶晚棠,便借口带赫连卿在宫里转转。
叶桢趁机告退去见皇后,与皇后叙话片刻后,道,“娘娘,臣女有些事想问问叶晚棠,臣女可否去见她?”
皇后知道她和叶晚棠的过节,猜想叶桢应是想找身世相关的线索,让宫女领着她去了。
皇帝登基二十多年,只有皇后一人,因而冷宫里没有其他犯事妃嫔,只有叶晚棠一人。
见到叶桢,叶晚棠很惊讶,随即是愤恨,“叶桢,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的笑话,顺道告诉你,梁王的下场。”
叶桢环视她的屋子,虽简朴,但日常生活该有的也都有。
只不过叶晚棠千金小姐多年,不懂如何收捡整理,因而屋子很乱,还隐隐有股味道。
但比起叶桢前世所呆的破屋,好多了。
帝后没有亏待她。
叶桢心里不爽,叶晚棠不配住这样好的屋子。
“梁王造反失败,要被腰斩了,你腹中孩儿很快就没有父亲了。”
叶晚棠还不知自己是假孕,手抚着腹部,听了叶桢的话,脸色顿时苍白。
“你胡说。”
叶桢怎么知道她怀的是梁王的孩子。
“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我骗你作甚。”
叶桢也抬手摸上她的腹部,微微凑近她,低声嘲讽,“说来也是你蠢,连枕边男人换了人都不知道。
可惜你没本事,人家厌倦了你,才寻了梁王接手……”
说到这,叶桢脑中灵光一闪。
面具人因为嫉妒太子才接近叶晚棠,那叶晚棠与太子无关系后,他自是对叶晚棠没了兴趣。
所以,换人应是在叶晚棠被退婚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晚棠脸色更白了。
“叶晚棠,你不会真的蠢到毫无察觉吧?”
叶桢脸上嘲讽更甚,“你当真没察觉,自你退婚后,与你私会的男子变了?”
眼睛则盯着叶晚棠,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神情。
叶晚棠心中大骇。
她想到男人前后的变化,她还试探过,原来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可。
“你撒谎。”
一开始说喜欢她的就是梁王那张脸,之后她试探摘了他面具,还是梁王,怎么可能换人。
叶桢看她神情就知道,的确是换人了。
笑道,“一品将军府的大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世间有易容和人皮面具吧?
啧啧,怀上梁王这个逆臣的孩子,那人对你到底有多厌恶,才要这般害你。
谋逆啊,诛九族的大罪,我必须得告诉陛下,你腹中孩儿是梁王的,叶晚棠,你死定了,真可怜,可是我好开心。”
“不是,不是梁王。”
叶晚棠果然顺着叶桢的思路想,若与她有私情的男子不是梁王,那她就不会被牵连进谋逆案。
可那人接近她时,就是以梁王的身份啊。
他到底是谁?
叶晚棠瞬间乱了心神,汗流浃背。
叶桢看她反应,心里骂了句蠢货,“狡辩,与你勾结的就是梁王,是他在蔺王府挖了地道,这几年来一直自地道入将军府与你私会,叶晚棠,你逃不掉的。”
“不是,不是梁王。”
若后面那个才是梁王,那前面那个就一定不是梁王。
其实她知道的,两人性情完全不同,可他是谁?
叶晚棠眼珠子飞快转着,企图找到一丝证据。
叶桢似得意道,“辨无可辨吧?那他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