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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杰就这么被不明不白的拉进了工厂院子。

其实他是又机会离开的,不过这老头是他在这里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而且看情况他还是在这里待了挺长时间,所以唐杰是想在这个老头身上问问有没有见过吴金文。

老人一路把唐杰拉到了一个三层小楼,这小楼门都已经掉了,不过看上去还挺气派,估计完好的时候,这小楼应该还不错。

这里应该是这个工厂的办公楼,老人在里边行走的很熟练,拉着唐杰走进了一楼身处的一个姑且可以成为办公室的地方。

之所以说姑且,是因为这里门口掉在地上的牌子上边写着经理办公室,但是办公室里边空空如也,仅剩一个七扭八歪的茶几,可旁边两个木凳子。

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着一堆纸壳箱,看上去应该是这老人的床铺。

“老人家,我没时间跟你闹,这里有个相片,你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另外呢这些钱就当是我给你的路费,你快回家去吧,别再在这了。”

唐杰把一小摞钱和一张相片递给老人,可是老人理都没理,自顾自的走到茶几旁坐了下来。

“坐,坐。”

唐杰无语,这老人显然就是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患有精神疾病是肯定的了。

“客户,我们这批货您准保满意,这一次不会让你白来的。”

老人神秘兮兮的,脸上却满是激动的神色,简直像个小孩子。

唐杰一看这老人确实没什么线索可问,又没法沟通,索性就把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可谁曾想,唐杰才刚刚起身,老人立刻冲了上来,直接拉住了唐杰的胳膊。

老人一连紧张,“客户,您要去哪啊?是不是价格不满意啊?我们还可以谈的,你千万不能放弃我们的合作啊。”老人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自言自语,“不对,客户来了,要先给客户倒水,倒水,秘书,快给客户倒水。”

老人忽然超外边吼了一嗓子,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唐杰本来还以为这里还有别人,不过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个老人给糊弄了。

唐杰还想走,不过老人,死死地抓着唐杰的胳膊。

遇上这么个难缠的老人,唐杰没办法,只能用力抽出身子,他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根本没精力理会这个老人。

老人哪里能留的住唐杰,唐杰三两下就抽出了胳膊,迈步就往外走。

可就在此时,老人忽然趴到了唐杰的脚下,抱着唐杰的腿就不撒手。

“客户,您别走,别走,我就指着你这单生意了,只要您跟我们合作,我们工厂就度过南关了。”

“老人家,你别胡闹了好不好,我真的有事,那些钱给你买些吃的,我真没时间照顾你!”

唐杰情急之下,说的也有点语气重,同时一用力直接抽出来脚。

他叹了口气,迈步朝着门外走,可才走到走廊,身后忽然传来了老人的哭泣声。

虽然老人精神不正常,可这哭声却让人听了心里难受,那就是一个男人受到挫败承受不住才发出来的哭声,肯本就不是精神病人那种哭闹。

唐杰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老人此时已经爬了起来,正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嘴里还不断地低声自语:“我真是没用,身为厂长,连客户都招待不好,一单都拉不来,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我对不起你们……”

正当唐杰心软,想去把老人扶起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唐杰一回头,发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到了走廊,看到唐杰,他愣了一下,目光随即就落到了办公室里的老人身上,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快步冲进了办公室。

“爸!爸别哭,我已经找到客户了,客户马上就来!”年轻人一边安慰着老人,一边扶着他坐到了茶几旁。

听了年轻人的话,老人立刻停止哭泣,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吗?秘书这次你干的不错,生意成了的话,我给你加奖金。”

年轻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机械的回复这老人的话,然后给他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知道确定啥事都没有,才拿出来一个饭盒,放到了茶几上。

打开饭盒,里边是一份炒面,老人二话不说,端起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爸,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年轻人劝说老人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的钱,疑惑的拿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愣在门口的唐杰。

他拿着钱走了过来,“实在对不起,把您吓坏了吧,我爸他精神有点问题,得罪你了,这钱是您的吧,还给您。”

“没事,没事,不用道歉,他没为难我,这钱是我自愿给他的。”唐杰指了指老人,又问道:“我听你管他叫爸?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没把他带到身边照顾?”

说道这里,年轻人神色黯淡了许多,脸上浮现出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郁,“我也想把他带到身边,可是我现在还在上学,平时课余时间都要打工,只能在这个间隙,过来看他一眼,然后就要回去,平时打工赚不了多少钱,几乎全要交学费什么的,也没钱租房子照顾他,而且他也不会走,他的病根就在这。”

唐杰越发奇怪,同时也同情起了这个年轻人。

“你妈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照顾?”

年轻人更加低落了,刚才那股子熟练和乐观劲,荡然无存。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聊过天了,因为他的悲惨,他变得很自卑,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同学们也疏远他,他的生活里就只有打工,上课和照顾这个父亲。

此时被唐杰如此关心,让他很想把唐杰当成倾诉的对象。

“我妈妈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都已经习惯了。”年轻人笑了笑,“其实之前我家还是挺幸福的,这个厂子就是我爸一手干起来的。”

“那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后来我妈忽然得了癌症,我爸压力太大,出去跟朋友喝酒,被煽动尝试了毒品,我爸那时是濒临崩溃,所以才想到这么极端的方法,结果没想到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再也无法摆脱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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