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热闹自己还能缺席?骆玖语紧随其后。
可没等她跟进去,便被骆青松一把推了出来。
“你,你莫要进来。”
“哦。”骆玖语悻悻然答了一句。
她心中腹诽:差一点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了,爹爹的反应也太快了些!
不过即便不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心中也有数。
而她的判断分毫不差。
此刻的书房中,骆青海面色潮红衣衫不整地站在一旁,蒋氏冲着他抓挠几下,又跑去内间的小榻上撕打。
屋内脂粉味、醉酒味还混着阵阵的糜腐味道,实在是难闻。
如此骆青松还哪里有不明白的,他冲庄文雅使了眼色,便将脸上一道道血印的骆青海带出了屋子。
而庄文雅作为侯府女主人,饶是再不愿,也得进去看看。
内间地上扔着被子,榻上的妇人本就衣衫不整,再被蒋氏一番撕扯,那妇人全身更是没了遮挡。
如此,庄文雅也看清了那妇人正是蒋氏的亲妹妹蒋淑芬。
“啊,啊,你个婊子、骚货,恬不知耻,不要脸,爬上自己姐夫的床榻,你要不要脸啊!”
蒋氏的声音凄然又无助,却也只是干嚎,面上一滴眼泪也没有。
这一句句谩骂,庄文雅听着总是不对味,但也知道这是对那蒋淑芬的控诉。
顾不得那么多,庄文雅赶过去将地上的被子用手指捻起,披在蒋淑芬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心中早有猜想,但骆青松作为当家人,还是要装模作样地问一句。
“还能是何?!我要娶淑芬为平妻。”
夜里寒凉,骆青海将身上的衣裳裹紧了些,颇为不在意地高声说道。
谁料话音刚落,屋内的蒋氏瞬间如被点燃的火药桶炸开来。
她顾不得床榻上哭得楚楚可怜的蒋淑芬,径直冲出书房,再次对着骆青海撕打起来。
“你说什么?骆青海你个没用的东西,有胆再说一遍。我跟你拼了!你这是要羞死人啊!”
趁着屋中无人攀扯,庄文雅弯腰将地上散落着的、粉红色的轻纱缦裙捡起,递给蒋淑芬。
“你,先把衣裳穿上,我们也出去。”
主要是这屋中的气味实在难闻,庄文雅也忍不住想要逃离。
“夫人,您是懂我的吧,咱们都是妹妹,能有什么错呢。”蒋淑芬一边将轻纱披上身,一边幽幽开口。
“……”
初冬季节,就那一身遮不住几两肉的纱裙,谁看不出其中的伎俩。
若是蒋淑芬不说这话,庄文雅还能装作不知情,可如今被这么个玩意儿攀扯,她只觉得恶心。
庄文雅直接将书房衣架上骆青海那件蓝灰色的袍子掀起,扔到小榻上,恰好将身姿曼妙的蒋淑芬裹了个严实。
“戏演完了,该看的也都看到了,你穿好便出去,若是晚了,你那姐姐可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说完,不等蒋淑芬反应过来,庄文雅捏着鼻子便冲出了屋子。
她虽也是嫁给了姐夫,但那其中更多的是出于责任与尊敬。
这蒋淑芬心中又打的什么算盘,她岂会不知,如今竟要拉她下水。
“什么玩意儿!”
庄文雅忍不住想要啐一口,可念及当众要保持几分当家主母的端庄,她才忍住了。
“你可还好?”骆青松温声问道。
“无碍,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噗——”一旁的骆玖语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一想这笑似乎有些过分,又可怜兮兮地低声说了一句,“姨母消消气,等会儿看着蚊子苍蝇一起斗,权当看一场戏了。”
“就你机灵,若不是为了配合你演戏,这腌臜地方,我来都不来。”庄文雅一边将骆玖语的披风又围得厚实一些,一边低声埋怨。
见到妻子没有因为刚才那两姐妹而心绪难安,骆青松这才放下心来。
那边骆青海脸上一个不慎又多了几道血印子,蒋氏也不好过,头发凌乱,面容狰狞。
骆青松正要上前拉开蒋氏和骆青海,便听到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传来。
“放肆,蒋氏,你给我放手。我的青海啊——”
不用看,仅凭这声音,众人都知道是骆老太太赶到了。
蒋氏今日也是气急了,下手没了轻重,此刻的骆青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是有些骇人。
听到骆老太太的叫唤,她立刻住了手,站在一旁抹起眼泪来。
而骆青海这个身高八尺的男子,一听母亲的呼唤,瞬间变成了孩童一般,哭着便朝骆老太太奔去。
“娘,孩儿疼,疼——”
本来就心疼儿子,一听这撒娇的声音,骆老太太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看到那一番母子情深的场面,骆青松眼眸一沉,低声道了一句。
“你们可知,这一套,我这大哥从小用到现在,次次有用。但我和青云,只试了一次,差点被打的皮开肉绽。”
一旁的庄文雅和骆玖语岂会不懂这个西南大将军心中的感慨。
眼前的场景,倒是让骆玖语想到了她那堂哥前两日对着蒋氏的撒娇。
何其熟悉、何其相似。
恶心之余,她还在想要怎么安慰父亲,便听到庄文雅轻声说了句,“以后,侯爷可以在我面前试试,我也试试当母亲的滋味。”
“……”
骆青松和骆玖语对视一眼,只觉这侯府的女主人还真得活得通透的庄家女来做。
若是换个人,且不说真的会不会被克,就面对这一番母慈子孝,怕是会哭出声来,又或者是被吓到躲在人后,哪里还能开得起玩笑。
那边的骆老太太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就用拐杖砸向蒋氏。
“真是反了天了,还敢对我儿用这等毒辣手段,你个泼妇,你看我不打死你。”
骆老太太方才对儿子的慈悲瞬间烟消云散。
蒋氏心中恼怒,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指着书房,叫起屈来。
“婆母,您,您要给儿媳做主啊,青海他,他这个年纪,又,又睡一个,睡别人也就罢了,他……”
“他什么年纪啊,我儿年轻身体力壮,你人老珠黄伺候不了了,怎地就不能让旁人伺候了。睡了又如何,大不了纳个妾便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