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茵拿起一瓶进化液扔给徐小茗，“怕吗？”
徐小茗下意识接住，指尖刚触及管臂，心脏就加速跳了起来。
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怕呀，但比起进化液的副作用，我更怕立刻死和拖后腿。”
她直接掰开瓶口，接着反手将液体扎进了胳膊里。
五分钟后。
徐小茗睁开眼，面色有些古怪。
元茵三人都关切地看着她。
“是什么超凡能力？怎么这个表情？”马若菲好奇地问。
徐小茗眨了眨眼说：“我的超凡能力是‘小概率幸运加持’，被动技能，当遇到倒霉事件时，就会被动触发一件极小概率的幸运事。”
“竟然还有被动触发的超凡能力？”马若菲若有所思，“这项能力该怎么利用呢？”
“不知道。”徐小茗遵从内心的感觉说道：“但我觉得这项能力应该会很有用。”
……
夜色已深，元茵开启传送门，带着任可一起返回了家中。
“元茵姐。”任可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一道早已愈合的疤痕，“我有事对你说。”
元茵：“嗯，说吧。”
“我的超凡能力不是通过进化液获得的。”任可说，“也不是杀超凡能力者获得的。”
元茵动作一顿，看向任可，神色间微微有些惊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获得超凡能力的方式？”
任可：“还记得维克被劣化病毒感染那次吗？”
“记得。”元茵说。
任可回忆道：“因为那次职业暴露，维克的血溅进了我的伤口，可能是他的血液中的劣化病毒落进了我的伤口里……然后我就有了超凡能力。”
“你是说，因为感染了维克体内的劣化病毒，才有的超凡能力？”元茵若有所思，“这么说，劣化病毒的效果和进化液一样，也可以让锈界玩家获得超凡能力。”
维克是因为沾染了任可的血，才没有彻底变成劣化生物，而是变成了一个半劣化生物和半超凡能者的结合体。
在融合锈界玩家的血液之前，进化液带来的还是劣化……这说明劣化病毒与进化液的成分本来就差不多。
之后宁博士有没有再次改进过，她不知道。
但可以确认的是，其中最大的差别就是锈界玩家的血液。
……等有时间了，再找些劣化病毒做做实验吧。
“我先回去了元茵姐。”任可说，“谢谢你的进化液。”
防盗门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元茵站在原地没动，她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兔子。”她突然开口。
“在呢，主人。”
“查一查赵星澜的联系方式。”
“好的主人，正在查询中……”
京市的豪华大平层里，赵星澜蜷在沙发上，手里抓着遥控器，屏幕里的自己正歇斯底里地宣扬着正义——那是她三年前拿下影后的封神之作。
她轻笑一声，举起香槟杯，对着荧幕虚碰一下。
“这一段爆发的时机刚刚好……不愧是拿奖作品，简直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自我夸赞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越发孤寂。
——毕竟，她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
一副机械身体，除非有人找她演科幻片……但是也不可能有机会了，她不会再出现在大荧幕上。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直播结束之后，她就直接关机了。
仿佛这样就能把整个世界拒之门外。
毕竟她不但没法再演戏，可能也没有机会再欣赏自己的演技了。
最后的时间，她想留给自己。
然而——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
赵星澜皱眉，看向茶几上那明明已经关机的手机。
“怎么自己开机了？”
她疑惑的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还是外省的。
“外省的号码，一律按照广告处理。”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再次长按电源键。
“关机。”
“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将这份美丽~留给自己~”
赵星澜唱着歌自嗨了起来。
可两分钟后——
她的手机又响了！
赵星澜一个激灵，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刚刚发挥微醺作用的那点酒精，全被吓醒了！
“不是吧……大晚上的不要吓我啊！”
她这部手机是特制的，从没出过问题，不可能自己反复开机。
除非有黑客黑进了她的手机里。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犹豫片刻，她还是滑动了接听键。
“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你好赵星澜，我是蓝组的李谨言。”
“李组长，原来是你啊。”赵星澜有些意外。
“你私信给我的遗言我看到了，方便见面聊一下吗？”李谨言说。
赵星澜转头望向窗外。
夜色深沉，远处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成了模糊的光圈——今晚的天气有些不好呢。
“现在吗？”赵星澜问。
“不是现在，如果你同意见面的话，我会明天下午过去找你。”李谨言说。
“好，那就明天下午吧。”赵星澜说，反正明天晚上他们也得过来取走她的这副身体。
电话挂断后，她再次关掉了手机。
这一次动作很慢，她想应该没有人会打扰她了。
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从她点开直播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上线？
那不过是自投罗网。
经历过锈界的残酷后，她太清楚联邦官方的作风——明晚零点过后，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来抓捕她。
但她赵星澜，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她看着电视荧幕中，那个风华绝代的自己。
再转头看向落地窗上倒映出的身影。
她的身体已经被机械侵蚀，她的脸仍然与屏幕中的一样。
她的心也一样。
她不会让自己死在锈界。
那种死法太廉价，太没有价值。
她喜欢光芒万丈的自己。
她活的轰轰烈烈，死也要让所有人都记住！
然后。
把这具精密改造过的身体，亲手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就当是……她赵星澜最后的谢幕演出。
……
系统发布的组队任务，要求最少五个人才能组队成功。
在锈界，翟子浩身处危险之中，还不知道能不能自救成功，她不能把最后一个成员名额压在他身上。
队伍还是要继续扩充的，在上线之前。
元茵的手指划过屏幕，反复观看赵星澜的直播录像。
“就是她了。”
看过赵星澜的直播后，她就对对方势在必得。
“主人，赵星澜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已经查到了，在京市丽景湾顶层公寓。”
元茵立刻给赵星澜打去了电话。
第一遍，无人接听。
对方应该是关机了。
“兔子，给赵星澜的手机强行开机。”
兔子：“主人，无法强行开机，她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
元茵只好编辑了一条加密信息发了过去：“组队吗？报酬：一瓶进化液。”
发完信息后，元茵打开购票平台。
明天去往京市的机票，最早抵达时间也要下午两点，火车更慢。
她啧了一声，指尖快速滑动，查询京市周边所有她去过的坐标——没有更早的选项。
“就这个吧。”她确认购票。
这时。
屏幕上方弹出一个热搜词条。
#疑似锈界真实视频流露#
她指尖一顿，点了进去。
——是她匿名上传的那些视频。
经过一个多小时，播放量已经破千万。
已经有不少大媒体转发了。
‘锈界’、‘劣化生物’等词条直接屠榜热搜前五。
评论区也炸开了锅。
元茵看了几条热门评论。
“锈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这个世界的黑暗比我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太阴间了，地下街道烂尾楼堪比寂静岭。”
“那些可怕生物，真的是人类变得吗？”
“好像丧尸啊，不，比丧尸还恐怖！”
“原来地狱真的存在。”
“这劣化生物长得像我前男友。”
翻到外网。
评论的画风立刻就变了。
“道具组太牛了，盒饭不得加个鸡腿？”
“锈界城市的颜色好像我家过期的荧光笔。”
“这特效比好莱坞大片还逼真。”
“演的真像，下次记得让锈界的劣化生物摆个pose啊~”
“这是华国做的最好的科幻电视剧。”
看过评论后。
元茵关掉屏幕，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她知道，当所要面对的真相太过恐怖的时候。
人们宁愿相信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
耳边传来叮咚声。
元茵猛地睁开眼。
发现是手机的提示音在响。
是翟子浩发来的消息。
“感应器做出来了。”
现在时间是凌晨5:49。
这么快？
这家伙通宵了？
元茵揉了揉太阳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
她翻身下床，洗漱换衣服。
随即打开传送门。
……元茵从巷子的阴影里走出。
来到了那家挂着“404”招牌的小店前，店铺的卷帘门半开着，里面亮着灯光。
她弯腰走了进去。
“你来了。”
翟子浩抬起头，眼下挂着两抹浓重的黑眼圈，眼球上也挂着红血丝，可他的瞳孔却亮的惊人，像是燃烧着一团亢奋的火焰。
他胡乱抹了把脸上粘的机油，指向工作台。
一个由废旧金属拼凑而成，甚至还裸露着电路的金属头盔，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粗糙的外壳上焊接了至少七八种材料，两根纤细的半透明数据线连接在内——这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的零件组装的，甚至还能看到某款游戏头盔的残骸。
做感应器最难的是买材料，他昨天跑了很多地方，才把材料凑齐。
“这就是根据你提供的资料做出的感应器，我戴上给你看看效果。”翟子浩把头盔扣在自己头上。
随即按下侧边的按钮，粗糙又破旧的感应器亮起蓝色的灯光。
“我已经把它连接在面前这台显示器上了。”翟子浩指着显示器说，“接收器开启后，感应器就会接受我的脑电波数据并分析，然后转化为文字传到这个显示器上，注意看，我要开始了。”
翟子浩按下按钮。
紧接着，显示器上就自动生成了一行字——[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牛的东西。]
翟子浩按下停止接收键，接着调出后台数据。
屏幕上清晰的显示出了脑波捕捉曲线和转换时间。
“接收延迟0.003秒，准确率99.9%。”翟子浩的声音激动的有些发抖，“这速度，这精度，理论上已经可以同步意识了。”
元茵凝视着屏幕上的数据。
她曾在宁博士的实验室里见过更精密的思维传感器，拥有着艺术般的外壳。
但眼前这个由废铁和头盔残骸拼成的感应器，外形虽然非常简陋，核心性能上却毫不逊色。
“恭喜。”元茵将三瓶进化液放在工作台上，玻璃管碰撞金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成功了。”
翟子浩的视线落在进化液上。
“……为什么是三瓶？”
他的嗓子有些发干。
元茵：“因为我还需要让你帮忙做另一件事。”
翟子浩：“什么事？”
“你知道意识提取技术吗？”元茵不答反问道。
“知道，意识提取的前端技术就是感应器……你想让我研究意识提取设备？”翟子浩疑惑地看着她。
“不。”元茵说，“我想让你根据感应器的理论反其道而行，研究出隔绝意识入侵的技术和设备。”
“反意识入侵？”翟子浩的瞳孔骤然收缩，“你难道是要……我懂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等等，这项感应器技术既然来自锈界，他们会不会也？”
元茵：“这项感应器理论技术在锈界也是顶尖的，所以，你要用你不同于常人的天赋，抢占先机。”
顿了顿，元茵说，“上线之后，我会找机会引走查奥斯，你们抓住机会脱身，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等，查奥斯的超凡能力，是复制别人的超凡能力，触发条件是向对方开口索要，他必须明确向目标提出‘把你的超凡能力送给我’之类的请求，如果对方没有明确拒绝，他就可以复制成功，而且，他每24小时只能复制一种能力。”翟子浩根据在实验室总结出的经验提醒道。
“我知道了。”元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