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麻子从各村转了一圈回来，带来的消息让人振奋：“好家伙，这些猎户手里的货真不少！光是狼皮就有十几张，还有狐狸皮、野猪皮、鹿皮，各种山货更是堆成山。”
“价格怎么样？”
“便宜得很！一张上好的狼皮，他们只要十斤粮票，狐狸皮八斤，野猪皮更便宜，五斤就能拿下。”黄麻子掰着手指头算，“按你说的，这些东西到城里至少能翻三倍。”
张雨墨点点头，心中盘算着。他记得很清楚，再过两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皮草制品会成为城里人的时尚追求，价格更是一路飙升。现在收购，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明天开始收货，先从最近的几个村子开始。”
第二天，两人背着粮票出发了。
第一站是隔壁的石头村。村里的老猎户王铁柱听说有人要收皮子，兴奋得不行。
“真的？你们真要收？”王铁柱从屋里搬出一个大木箱，“这些皮子我攒了大半年了，一直没地方出手。”
箱子一打开，张雨墨眼前一亮。两张品相极好的狼皮，毛色乌黑发亮，没有一点瑕疵。还有三张狐狸皮，火红的毛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狼皮怎么卖？”
“十斤粮票一张。”王铁柱搓着手，“不过你要是全要，我可以便宜点。”
张雨墨仔细检查了一下皮子的品质，心中暗喜。这些皮子的品相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到城里绝对是抢手货。
“全要了，给你十八斤粮票。”
王铁柱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好！好！痛快！”
消息很快传开，整个村子的猎户都围了过来。有的拿着野兔皮，有的抱着山鸡毛，还有人背着一袋子松子核桃。
张雨墨来者不拒，按照事先了解的价格逐一收购。不到半天时间，他们就收了满满两大包货物。
“这些东西真能卖出好价钱？”黄麻子有些担心，“万一城里人不要怎么办？”
“放心，我心里有数。”张雨墨拍拍包裹，“明天咱们进城试试水。”
第三天一早，两人挑着货物来到县城的集市。
张雨墨选了个显眼的位置，把最好的几张皮子摆出来。刚摆好摊，就有人围了过来。
“这狼皮多少钱？”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蹲下来仔细查看。
“五十块一张。”张雨墨报出价格，心中有些忐忑。这个价格比收购价翻了五倍，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五十？”中年男人皱皱眉头，“太贵了吧？”
“大哥，你看这皮子的品相。”张雨墨拿起狼皮展示，“毛色乌黑，没有一点杂色，手感柔软，这是上等货。”
中年男人摸了摸皮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动：“能便宜点不？”
“四十五，不能再少了。”
“行，我要了。”
第一笔生意成交，张雨墨心中大定。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皮子一张接一张地卖出去。到了中午，带来的货物已经卖了大半。
正当张雨墨收拾摊位准备回家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张雨墨？”
张雨墨抬头一看，是初中同学李建军。李建军现在在县里的供销社工作，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建军！好久不见。”
李建军走近摊位，看着剩下的几张皮子：“你现在做这个生意？”
“刚起步，试试看。”张雨墨有些不好意思，“你现在在供销社过得怎么样？”
“还行。”李建军拿起一张狐狸皮仔细查看，“这些皮子品质不错，从哪里收的？”
“山里的猎户那里。”
李建军沉思了一会，突然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想法？”
“供销社最近想扩大业务，正在找稳定的货源。如果你能保证质量和数量，我可以帮你联系，让供销社直接收购。”
张雨墨心中一动。供销社的收购量肯定比零售大得多，而且价格也会更稳定。
“你觉得供销社会给什么价？”
“比你现在的零售价肯定要低一些，但胜在量大稳定。”李建军压低声音，“而且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好价格。”
两人约定过几天再详谈，李建军买了一张狐狸皮就离开了。
回到山里，张雨墨把今天的收获告诉了黄麻子。两人数了数钱，除去成本，一天就赚了一百多块，这在当时可是不小的数目。
“照这样下去，咱们很快就能发财了！”黄麻子兴奋得搓手。
“别高兴得太早。”张雨墨却很冷静，“现在只是开始，真正的机会还在后面。”
他想起了李建军的提议。供销社的渠道确实诱人，但他心中还有更大的计划。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个体经营会越来越被认可，到那时候，他要建立自己的收购网络，把生意做到全省甚至全国。
第六章暗流涌动
半个月后，张雨墨和供销社的合作正式开始。
李建军果然帮了大忙，不仅谈下了不错的收购价格，还预付了一部分货款。有了这笔资金，张雨墨的收购规模迅速扩大。
“现在咱们每天都能收到几十张皮子。”黄麻子兴奋地向张雨墨汇报，“附近十几个村子的猎户都知道咱们了，有好货都会主动送过来。”
张雨墨点点头，心中却在思考着更长远的计划。他知道，现在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随着政策的变化，会有更多人进入这个行业，竞争会越来越激烈。
正想着，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吗？”
张雨墨走出屋子，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男人穿着一身半新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公文包，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你找谁？”
“请问你是张雨墨张师傅吗？”男人客气地问道。
“我是，你是？”
“我姓赵，从省城来的。”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听说张师傅这里有上好的皮货，特地来看看。”
张雨墨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省城百货公司采购部赵经理”。
“赵经理远道而来，快进屋坐。”